第五百七十七章 誰是主角

  秦蒙幾乎是嚎出來的，這一番看似訓斥新文禮，實則是指桑罵槐的話，竟然在偌大的刑部大堂上來回激蕩。


  十分嚴肅的刑部大堂衙役，雖然麵上沒什麽表情，但他們當中，有的人偷偷轉動眼睛，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堂上坐著的蘇威和李圓通。


  蘇威被氣得嘴牙子亂抽抽。李圓通則是一臉陰翳，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大膽秦蒙。到了刑部大堂還敢這樣囂張！今天，若不好好殺殺你的銳氣，想來你也是不會說實話的！來人……”


  蘇威可是跟秦蒙有殺子之仇的，他一邊從後槽牙裏擠出怨恨，一邊手就往桌案上的水火簽桶裏摸。


  很顯然，蘇威是想著馬上對秦蒙動刑。按照他的邏輯，隻要用了刑，就不怕秦蒙不招供，隻要招供了，采取的一切手段，就都是合情合理的了。


  誰知道，李圓通卻跟他不是一個心思。


  雖然前些日子秦蒙曾跟刑部結下不小的梁子，但畢竟沒到你死我亡的地步。要說整整秦蒙，李圓通倒是很樂意的。


  但一看蘇威的表情，就是想往死裏弄的。


  這對於李圓通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蘇威跟秦蒙有血仇，拚著自己褪層皮也要弄死秦蒙，這個好理解。


  可李圓通沒有這麽大的仇啊，秦蒙那背景可是複雜得很，弄死了秦蒙，別說跟秦蒙有關係的人要找上門來，就是楊堅，恐怕也會追責啊。


  因此。在蘇威摸向簽筒的時候，李圓通很麻利地先把簽筒拽到自己那邊了。


  沒有了象征命令的水火簽，大堂上的衙役是不會對秦蒙動刑的。


  “蘇大人，切勿動怒，咱們是來完成聖上交代的差事的，沒有聖上恩旨，秦大人就還是朝廷正式任命的京兆府尹，按大隋律法，在職官員。是不能對其動刑的。”


  秦蒙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知道李圓通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是在刑部的地盤上，蘇威縱然是柱國重臣，也別想在這裏搞事情。


  想通了這些，秦蒙雙手抱胸道：“新文禮，去，通知夫人，本官這裏。絕對沒事兒。”


  新文禮拱手領命，離開之前，衝著大堂中所有人掃了一眼，警告的味道十分濃重，看完之後才離開刑部大堂。


  秦蒙不等蘇威和李圓通發話，自己率先說道：“兩位大人。未知將下官叫至刑部大堂，有何公幹啊？”


  這不典型的明知故問麽？道京兆府通知的刑部差人，已經告知了秦蒙所為何事，現在秦蒙居然裝傻充愣，這份厚臉皮，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蘇威經過李圓通的打斷，心裏多少平複了些。


  一看秦蒙居然不等問話搶先說話，這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秦蒙，你自上任京兆府尹以來。不去處理份內政務，卻是方方麵麵鑽營，斂取巨額財富。已經有禦史言官，對你種種行為進行彈劾了。如今，鐵證如山。你非但狡辯，而且不以為然，這分明就是沒把大隋國法放在眼裏！”


  “喂喂喂，蘇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什麽就鐵證如山了？拿出一樣具體的來瞧瞧，沒有吧？下官赴任伊始，就著手處理京兆府積弊案件，這是有著不可置疑的證據支持的！”


  秦蒙一點也沒有被盤問的覺悟，相反的，他倒是覺得，這刑部大堂是他慷慨陳詞的大好場所。


  “蘇大人。下官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兩年前，您是兼任著京兆府尹吧？想必，您還記得，當時未滿成年，如今卻是刑部牙門給事的孫旺。騎馬撞傷皮匠劉茂的案件吧？挺簡單的一個街頭傷害案件，卻讓你懸掛了兩年，非是下官出手，幾乎要列位懸案繼續掛下去。嗬嗬，蘇大人，就衝這一點，您敢說下官不理份內政務？”


  說著，秦蒙轉麵李圓通笑道：“李大人，這一點，您可得為下官作證啊。最後了結孫旺一案，您可是親自到下官府衙監督，終結案件判詞，可是有貴部侍郎簽名啊。”


  李圓通被堵得死死的，秦蒙所說的，都是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他甚至無法圓滑解釋。


  憋了半天，李圓通隻能點頭，表示認可秦蒙的說法。


  秦蒙小胸脯一挺道：“不理政務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至於鑽營斂財，那更是無稽之談！下官本軍旅出身，跟少府監杜少府有舊，拜訪杜少府之時，少不得交流軍械火器，因此得利，怎叫鑽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