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還是繞住了

  楊林一聽高熲的話，就皺緊了眉頭。


  老爺子其實是特別想秦蒙為大隋效力的，不過，秦蒙所遭遇到的一切，也讓楊林明白，楊勇並非托付江山之才。


  誰都知道，高熲是堅定的楊勇一係的人，他出麵，若沒有楊勇的背景。那才是見了鬼了。


  為了擺脫太子楊勇的標簽，楊林可是帶著秦蒙一起到楊堅那裏的。


  要知道，楊林老爺子可是一輩子沒為私事找過楊堅。好不容易說動了楊堅，現在，高熲上門，雖未明言，但已經很委婉表達了讓秦蒙繼續出來做事的意思。


  楊林皺緊了眉頭，轉頭看向了秦蒙。


  秦蒙知道。老爺子最不擅長的，就是官場的套辭。


  楊林做什麽事情，就是直線型的，軍旅風格，戰士思維。雲山霧繞一通之後，再回到想要說的話上，那絕對不是楊林的風格。


  到了這時候，秦蒙隻能靠自己了。


  秦蒙躬身拱手道：“高相誤會義父的意思了，隻要能為國家效力，就算為一戍卒，晚輩亦願往之。現在，晚輩不是戴罪之身麽？想想，晚輩少年得誌，頗多狂妄，渾然沒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裏，剛愎自用，導致大錯，也是晚輩應得的教訓。於王府中思過。日省自身，為的是未來好生做事。深居王府，乃一時也。”


  高熲臉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意，他毫不顧忌身側的楊林，兩眼圓彪彪盯著秦蒙，甚至像是忘了眨眼。


  秦蒙知道，高熲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所采取的，就是緩兵之計。先把這段時間拖過去再說。


  可是，高熲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老王爺與秦少傅均為軍旅出身，難道不知道有戴罪立功一說？秦少傅如此年輕，就知道日省自身，如此，便強出老夫十倍。嗬嗬，老夫當日如秦少傅年紀時，總以為天下間就沒有誰能比自己更能看透天下的了。但事實上，嗬嗬，還是太嫩了啊。”


  楊林怎麽也沒有想到，高熲會把秦蒙誇到這個高度。


  怎麽回事？秦蒙居然比你高熲年少還要強十倍？那豈不是說，未來，秦蒙長成之時。怎麽也要比你高熲強吧？


  這個誇讚，可是了不得的誇讚。


  誇讚的人是誰？號稱是大隋第一謀臣的高熲啊！

  楊林趕緊謙虛道：“高相，謬讚小兒了。他懂什麽？不過是真刀真槍戰場上學了些本事，入得京城，多虧高相這般前輩照應指點，才有點成績。為國效力，這小子本事還差得遠呢。”


  高熲啞然道：“老王爺莫要過謙才是，秦蒙武略超群，為大隋打造飛驍軍這樣的第一勁旅。全盤謀劃北境三司兵馬裁撤，就憑這兩點，讓秦蒙站在老夫身邊。誰敢不服？”


  楊林不好再說什麽了，老爺子的心眼實誠，人家看得起你。總不能拒人千裏之外吧？

  秦蒙一看，也顧不上什麽禮貌了，插話道：“高相，晚輩知道您的愛護之意。不過，晚輩是在東宮那裏出了事情，恐無顏再回東宮了。”


  高熲諱莫高深一笑：“誰說讓你回東宮了？”


  秦蒙這才暗叫不妙，本以為，高熲是來說服他回東宮任職的，所以，直接就把回東宮這一個口子給堵上了。


  可誰知，高熲這個老狐狸，預料到了秦蒙會有怎樣的托辭。壓根也就沒存讓秦蒙回東宮。


  這下子，秦蒙可不好說話了，剛才那一句，秦蒙等於是自己把自己給弄坑裏了，無顏回東宮，那別的地方總可以去吧？


  要是說一個地方不能去。說一個地方就找借口，別說是高熲了，就是楊林老爺子，也會不高興的。


  高熲很滿意秦蒙的表現，他知道，秦蒙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但他已經無法挽回自己說話中的漏洞。


  “老王爺，本相是這樣想的。”高熲直接轉向了楊林：“秦蒙呢，確實是在東宮中有失職行為。但秦蒙的失職，並非明知故犯，甚至，都談不上玩忽職守，僅僅是因為別的職責太過重大導致的疏忽。聖上小小懲戒一番，是必不可少的。可是，秦蒙這樣的人才，總不至於在王府中閑著吧？”


  楊林更加不好說話了，像老爺子這樣個性秉直的人，一旦被人用道理逼住，基本上就毫無反抗能力了。


  “高相，秦蒙確實該為國效力。可是，他剛剛在東宮犯錯，出來做事，總是有不妥之處吧？”


  “嗬嗬，無妨，奔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