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不是私事

  楊勇愕然，他想過秦蒙在這件事情上，可能不會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可沒想到，秦蒙直接有條件答應了。


  沉吟一下，楊勇道：“秦少傅，這是哪裏話？就算是本宮不求你做事，你但有所需，盡管直言。隻要本宮能做到，一定會不遺餘力。”


  誰說楊勇百無一用的？這貨其實是很會做人的。


  秦蒙笑了一下，旋即臉色很鄭重說道：“太子殿下。您身係東宮，事關社稷未來，所以，一言一行，可都要謹小慎微啊。有的事情，看上去無關緊要。卻是非常要命的。”


  楊勇聽得蹊蹺，秦蒙不是談條件麽？怎麽會扯到這上麵了？


  不過，秦蒙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楊勇就順著秦蒙的意思，說了幾句。


  秦蒙誠懇道：“殿下，聽聞太子妃日漸憔悴，可有此事？”


  楊勇聽得麵色大變，關於太子妃元珍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是禁忌，旁人莫說直接說了，就是說與之擦邊的話，他都會大怒。


  現在，秦蒙毫無顧忌說出來，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喘了好幾口粗氣，楊勇才把自己的情緒調整過來。


  “秦少傅，太子妃與本宮有些不睦，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本宮念及夫妻之情，並未與她計較。太子妃太過強勢。本宮，本宮……隻能敬而遠之。”


  秦蒙心裏不覺歎息，楊勇和楊廣之間的差距，也許就在這裏。


  倒不是說處理好跟正室的關係，就是天差地別。


  而是在於，你跟非常重要的人物是怎麽相處的，決定了你在他人眼中，是一個什麽高度。


  就楊勇而言，你可以不愛正室太子妃。甚至可以寵溺側室雲昭訓。


  但是，你必須要表現出來跟正室的恩愛，哪怕是作秀也得做出來。


  因為中原的上位者，無論是在朝廷重臣心目中，還是鄉野村夫的心目中，就應該是道德楷模。


  夏桀，殷紂，周幽，曆史上不勝枚舉的例子。無一例外都指向了偏寵紅顏這一項。


  哪怕，這些人亡國並不是因為女人，但人們根深蒂固的觀念中，已經形成了不可改變的認知。


  上位者，尤其是未來上位者的接班人，最忌諱的。就是私德有瑕疵，私德瑕疵中的重中之重，就是美色這一關。


  無論你才華有多橫溢，智謀有多厲害，沾了貪圖美色這一點，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太惡劣了。


  秦蒙皺皺眉頭，淡淡道：“殿下，臣下的條件。就是殿下務必與太子妃恩愛。隻要殿下做到了，臣下願肝腦塗地為殿下赴湯蹈火。”


  楊勇嘴唇哆嗦了好幾下，他感覺一股無名火在胸中翻騰。


  忍了半天。楊勇長籲道：“秦少傅，此乃本宮私事，就不勞秦少傅操心了。”


  秦蒙眉毛一揚：“私事？殿下莫非忘了。晉王剛剛離京！試問殿下，皇後如此思念晉王，晉王卻是匆匆而來，即刻返回，莫說皇後，就是聖上，其心豈不憐憫晉王？當今之際，就是讓陛下皇後同樣感念殿下忠孝，非如此，殿下何以比肩晉王！”


  楊勇臉色漲得通紅，咬牙道：“秦少傅，本宮知道聖上皇後乃君乃父母。也自然知道要以忠孝侍之。可這關太子妃什麽事？就算是尋常百姓，自家婆娘，管她吃穿用度就算是盡了夫君之義了，更遑論，太子妃可是錦衣玉食啊。”


  秦蒙也壓住了自己的怒火，擱往常。早就大聲訓斥了，我管你是太子還是什麽的？除了楊林還有楊堅夫婦，秦蒙好像還真沒怕過誰。


  “殿下，聖人有雲，其孝悌者，鮮有犯上而亂也。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乃修身層層遞進也。太子妃為皇後親選，代表著皇後娘娘對您的關愛和殷切期望，可以說，跟太子妃關係融洽，是討得聖心關鍵一環啊。殿下，臣下甚至可以斷言，隻要您能恩愛太子妃，儲君之位，將無人能夠撼動！”


  楊勇漸漸失去了耐心，怫然道：“強詞奪理！大隋儲君，豈會因婦人而易？秦少傅莫要危言聳聽，將閨房私事，跟社稷江山混為一談！”


  秦蒙真的想跳起來直接一腳踹翻楊勇，他雙眼幾乎冒火，卻還是憋住火氣道：“殿下，這怎麽能是私事呢？這已經是關係到殿下存亡的大事了！”


  楊勇豁然起身，冷哼一聲道：“存亡大事？危言聳聽。本宮還就不信這個邪了，冷落一婦人，儲君之位就要易主？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