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暴雨造訪

  按照事前約定，秦蒙是拱衛中軍統帥安全的。


  因而，秦蒙一部始終和楊諒在一起，而且，秦蒙每天必須要向楊諒請安。


  可是，因為戰況一直是有利於大隋軍旅，形勢一片大好，秦蒙的腦子裏，也有些鬆了。


  所以。秦蒙在例行想要見到楊諒的時候，被楊諒親兵阻擋，說是大帥身體不舒服。今天不見客，秦蒙也就沒有懷疑，回去幹自己的事情了。


  可如此幾次，秦蒙終於疑心了，這一日晚飯過後，秦蒙再次被阻擋。他鐵著臉，吼著今天一定要見到大帥。


  而這時候，楊諒已經偷著跑出去四天了，親兵一見糊弄不住秦蒙，便趕緊把楊諒留下來的王頍，給叫了過來。


  “你說什麽？大帥居然渡過遼水，去跟遼水北岸的軍旅一起行動了？”秦蒙兩眼中，可以看到慢慢升騰起來的火苗子。


  王頍不覺有些膽顫，他可是知道這位發飆會有什麽後果，小心翼翼說道：“秦少傅，大帥這麽做，也是想親臨前線，跟一線將士在一起，可以鼓舞士氣，早些拿下高元那廝不是？”


  秦蒙怒火攻心，早已忘了同僚之間應有的禮儀，指著王頍鼻子喝道：“早些拿下高元？你開玩笑吧？我們在遼水之南打了將近一個月，高元那邊就算是瞎子。也該知道南岸發生的情況了。他會沒有準備？先南後北，先易後難，這個想法是沒錯的。但是，以為北岸用武跟南岸一樣容易，那就是大錯特錯了！要是打仗這麽簡單，還用得著我們這些謀臣幹什麽？”


  王頍這才意識到，連番的橫掃一樣的勝利，確實是讓人有些飄了，一些本該想到的困難。都有意無意被忽視掉了。


  想了一下，王頍道：“秦少傅，北岸已經集結了三萬大軍，輜重也送過去不少，就算是不如意，北岸之軍，月餘之內自保是沒問題的。我們明天就將大帥請回來，可好？”


  “好個屁！”秦蒙有些不擇詞匯了：“現如今，大隋軍旅上上下下。都彌散著一種盲目樂觀自信的情緒，總以為抬手間就能將高句麗諸蠻邦滅了。這是非常危險的！豈不知用兵須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瞻前顧後，謹慎又謹慎還嫌不夠，更遑論麻痹大意。事事想當然了。”


  王頍被訓得有些抬不起頭，換做旁人，王頍就算不能反唇相譏，也能拂袖而去，可對秦蒙，他還沒這個膽子。


  “那，那……”


  “那什麽那？趕緊的，連夜渡河，務必找到大帥。將其帶回來！”秦蒙這一嗓子，盡了全力，不說聲響有多大。反正唾沫星子，是濺了王頍一臉。


  王頍不敢反駁，趕緊命人帶領他和秦蒙。一路趕往遼水南岸，大隋軍旅控製的渡口。


  等到了渡口，已經是半夜時分，渡口守軍，已經封閉了渡口，深夜當中，就算是打開了渡口，可遼水水況複雜，深夜渡河，別說是帶那麽多人了，就是一個人，都是十分困難的。


  王頍為難道：“秦少傅。您看，這，這實在是不行啊。還是等到天明，再過去也不遲啊。”


  秦蒙看看周邊，長歎一聲道：“也隻能如此了，但願。半夜的時間裏，不要出什麽問題。”


  王頍如蒙大赦一般，趕緊讓渡口守軍將領，引領著秦蒙到營帳中休息。


  來到帳中，還沒等秦蒙王頍坐定，就聽天上幾個炸雷響起，緊接著，就聽見如爆豆一般的雨點打在帳篷上的聲音。


  秦蒙臉色大變，騰地起身，趕緊衝到了帳外。


  王頍大急，趕緊跟了出來：“秦少傅，秦少傅，下這麽大的雨，你要去幹什麽？”


  秦蒙也不搭話，大聲喊道：“來人，來人！”


  渡口守將趕緊過來躬身拱手：“大人，有何吩咐？”


  “快，馬上到渡口看看！”


  守將不覺十分為難，這雨可是越下越大，就如同瓢潑一般，火把都沒法打，黑燈瞎火的，到渡口邊能幹什麽？或者說，這樣怎麽能到渡口邊啊？


  秦蒙似乎覺察到守將的心裏所想，怒喝道：“尋幾盞燈籠，用鬥笠蓋住，快，渡口！”


  守將再無遲疑，趕緊按照秦蒙的吩咐，找來燈籠，叫來一隊士卒，引著秦蒙王頍，到了渡口。


  幾十盞昏暗的燈籠，根本照不亮周邊的情況。引路的士卒，都已經十分熟悉這條路了，還是在路上趔趄不斷。


  一行人跌跌撞撞前行，可秦蒙還是嫌行進速度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