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你就是刀

  秦蒙慢悠悠吃肉喝酒，淡淡道：“難道點頭和搖頭，就那麽難麽？”


  雍虞閭木然點了點頭，他感覺，渾身就像是灌了鉛一樣，做這樣一個動作，都是使盡了渾身的力氣。


  秦蒙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沉思一會兒道：“這也不怪你要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那個人。確實是不好惹啊。而且，他應該是串聯了處羅侯的可賀敦，在雙方擠壓之下。你沒得選擇，是吧？”


  雍虞閭這一次，點頭感覺有些輕鬆了。


  秦蒙歎道：“即是身不由己，那我也能理解你了。不過，伏擊太子，我必須要給大隋一個交代。雍虞閭，嗬嗬，大汗，你說，牽扯到的人，能置身事外麽？”


  雍虞閭又有了那種過電般的麻酥酥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了。


  秦蒙將手裏酒碗和割肉的小刀往桌上一摔，說道：“捅破天的事情，我也不想幹。但總得找一個能把這件事情扛起來的人，自她終了，對吧？”


  雍虞閭渾身顫栗不已，一下子就從座位上跌落下來。


  秦蒙笑著把雍虞閭拉起來：“大汗，休要驚慌，幹掉一個能讓各方都接受的人，了結太子被伏一事，你嘛，還真不夠資格。”


  雍虞閭捂著自己的胸口。像是死裏逃生一般，既然他不是替罪羔羊，那就是重見生天啊。


  “不過，事情的了結，還必須要借你之手。”


  秦蒙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雍虞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天，天將軍，這。這是什麽意思？”雍虞閭結結巴巴問道。


  秦蒙拍拍手上的油膩，拿過桌上的麻布，一邊擦手一邊說道：“伏擊太子之人，來去如風，頃刻間北越長城，逃至突厥腹地，怎麽說，突厥各個部落，都有嫌疑與匪人同夥。現在。已經有證據指向了處羅侯可賀敦大義公主，也能夠通過證據猜測到，大義公主背後還有人。”


  說到這裏，秦蒙皺緊了眉頭。


  “雍虞閭，我相信你沒有牽扯其中，更相信。敢刺殺我，並非你本意。可是，別人信麽？你，已經難逃事外了，而且，處羅侯肯定也不幹淨。牽扯來牽扯去，莫非，要將突厥阿史那王室，一網打盡才算了結？”


  秦蒙嗬嗬一笑。臉慢慢靠近了雍虞閭：“那麽，為了保全阿史那王室，為了給大隋一個交代。可賀敦大義公主，就是扛下所有的最佳人選。除掉她，萬事皆休。不然。大隋的憤怒，不是阿史那部所能承受得了的。”


  雍虞閭汗如雨下，秦蒙說的，他都懂。


  可是，殺聯盟部落大汗的可賀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啊！


  “天將軍，小汗，小汗知道天將軍的意思。但是，但是，小汗可不敢殺可賀敦啊。”雍虞閭滿臉都是祈求的神色。


  秦蒙看看雍虞閭，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寒光。


  “本來呢，你就是我選定的最好的刀。殺了大義公主，誰都能置身於太子被伏事外。沒想到，你卻是不敢下這個決心，那麽，我要好好考慮一下，怎麽才能達成我既定的目標。”


  秦蒙瞥了一眼雍虞閭。忽然轉麵新文智說道：“文智，突厥聯盟部落共主之可賀敦，確實是不好殺啊。想來想去，真是愁煞人也。你替我思謀一下，若是有阿史那王室成員，死於聯盟共主可賀敦之手，有沒有可能實現目的？”


  新文智展顏一笑，馬上對秦蒙的暗示心領神會。


  “大人，王室成員，死生豈可用明正典刑？不過，突厥人信奉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若是王室成員慘死於他人之手，至親是可以替其報仇的。打個比方，這位雍虞閭大汗，若是死於大義公主派來的秦彝之手，阿史那公主，是可以替兄報仇的。”


  秦蒙裝作恍然大悟一般，笑道：“如此甚好！阿史那部前突厥共主沙缽略大汗之子，死於大義公主手下秦彝之手，被我等撞見，知曉了幕後主使，先是殺了秦彝，然後再抬著慘死沙缽略大汗之子的屍身，上門找大義公主算賬，想必，突厥人會心服口服的。”


  說到這裏，秦蒙含笑把臉轉向了雍虞閭。


  雍虞閭亡魂皆冒，秦蒙和新文智兩個，談笑風生說的事情，卻是無比露骨表示了，要拿他的命去當做清算大義公主的籌碼。


  涉及到自己的性命，還有什麽是顧得上的呢？

  “天將軍，天將軍，小汗，小汗願意唯天將軍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