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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跑路借口

  楊廣詫異道:“將軍,什麽?我沒聽錯吧?再上一道奏章?還是彈劾我們倆的?”


  秦蒙嘴角浮出了一抹冷笑:“你沒聽錯,就是彈劾你我的奏章。彈劾的大體內容,是據可靠消息,晉王楊廣,與飛驍軍左將軍秦蒙,私下結盟,大有和朝廷,東宮,分庭抗禮之嫌。”


  楊廣聽罷,先是大驚,旋即馬上明白了秦蒙的意圖。


  現在,最關鍵的不是其他人怎麽說,而是最高上位者信什麽。


  毫無疑問,楊堅現在打心底裏,是對太子楊勇很不滿的。僭越,說白了,就是有想取而代之的苗頭了,作為權力至尊,肯定是絕不能容忍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因此,楊堅對於楊勇掌控的朝廷口舌,大都是心裏有所抵觸的。


  甚至,可能帶有楊勇標簽的朝廷口舌,越是說某件事情如何。楊堅反而越是不信。還會懷疑,你這麽做,到底安的是什麽心?


  看上去,彈劾一上,瞬間就會處於風口浪尖,但實際上,卻是穩坐釣魚台,任你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


  楊廣會了意,馬上著手去安排相關事宜。


  沒過兩天,一直靜好的朝廷,如同是炸了鍋一般,沸騰起來。


  禦史言官兩道奏折,引發了朝廷激烈的熱議。


  一道,是晉王楊廣,飛驍軍左將軍秦蒙,兩人同為飛驍軍主將副將,私下結為盟好,共約於朝事共進退,儼然成了一方勢力,跟朝廷,東宮,分庭抗禮。


  另一道,則是專門針對秦蒙的。奏章中例舉了秦蒙自從軍一直到升遷左將軍時期的累累惡行。


  奏章十分詳盡,連秦蒙弘化城跟元鐸產生私人恩怨,出手對付元鐸,都描繪得一清二楚。


  後來,秦蒙擅殺元鐸,升至參將,節製西平,打當地豪門西平魏家的秋風,強行扣留有官引的客商貨物,及至降職節製武威,更是無法無天,直接將朝廷任命的官員棒打並脫去官服。


  再後來,為了籌措糧食,秦蒙縱容下屬,以徹查私納人丁一事敲詐勒索,巧取豪奪武威當地豪強糧食無數。


  其間,秦蒙連深山修煉的僧尼都不放過,勒令為其毫無報酬做工。


  之後,在武威邊貿其間,所作所為更是過分,國家稅收敢私自截留,更是開了在流通物資上加蓋國家官印的先河。


  聖上出於對秦蒙的愛護,過往之事一筆勾銷了。


  然而,秦蒙這廝,並未因聖上體諒愛護而思悔改,反而是變本加厲,又做出了種種不端行為。


  冬至日至東宮祝賀,就因為不想排隊,毆打禁軍中郎將元城,在太子麵前摔湯盆,瓷器碎片,湯汁濺了太子一生。


  凡此種種,秦蒙惡劣,可謂滔天。


  之前,聖上原諒了秦蒙,可不予追究,然秦蒙新犯之過,為重犯,為不思悔改,不加以嚴判,恐難肅朝廷之汙垢,難服百官之心。


  秦蒙一直在靠山王府裏,不曾聽到這些,都是楊廣,把這一切轉述給他聽。


  “將軍,現朝廷爭論頗大,有人認為,你我二人在一起難保不會私下結好。恐為患。也有人認為,你我本就是飛驍軍主將副將,若是主將副將都不和睦,何談飛驍軍戰力保障?說來說去,又回到了裁撤飛驍軍的議題上。”


  秦蒙笑道:“聖上想必是一言不發吧?聖上心裏早有定論,把這個話題拿出來,無非是看看群臣的表現,嗬嗬,到時候,還真不知道秋後算賬,會算到誰的頭上。本將軍唯一感到意外的是,對本將軍的彈劾奏章,是誰寫的啊?我擦,那麽多字,他都不嫌累得慌?”


  楊廣笑道:“將軍可不要小覷言官,他們幹的,就是把朝廷中所有人都要刨根問底,揪住你的毛病不放,才能獲得聖上嘉許。要是沒這本事,幹脆就別當言官了。”


  秦蒙想想也是,沉吟一下道:“冬至日雖是抓到了太子把柄,我等也切不可掉以輕心。聖心難測,還是多多於皇後處活動才是。”


  楊廣點頭道:“嗯,這個我也想過了。隻不過,倉促之間,有了事情就求母後,是不是顯得太過直接啊?”


  秦蒙聽了,雙眉緊鎖,不覺捏住了下巴:“是啊,太過直接還真不好說,是得製造個很好的機會……或許,或許……不用直接說,就能達到效果呢?”


  思考片刻,秦蒙眼睛一亮道:“晉王,這樣,今晚,你就去見皇後娘娘,就說咱倆明早就要啟程,趕回本部,有重要軍情。隻需皇後娘娘垂憐,何事不成?”


  楊廣喜道:“卻是如此!不過,我等俱在京師,前方並無緊急軍務,怎生跟母後言及此事?”


  “無妨,北境兵馬,以羅帥在西,魚都督在東。我飛驍軍居中陳列。我飛驍軍中段線防禦區域,太過漫長,以飛驍軍戰力,主動防禦不是問題,問題的關鍵,就在於能否集中起全部的注意力,按照計劃巡視。正好,臨近年關,正是所有部眾心理上最為鬆懈的時候,可以借口突擊檢查部眾是否懈怠回歸本部,監軍大人想必理解這般考量,定會同意,如此,借口就有了。”


  楊廣大喜,拱手道:“事不宜遲,將軍可去監軍大人那裏請命。廣去見母後,咱們分頭行事。”


  秦蒙去找楊林申請歸隊,楊廣則是回府交代了一下,馬上進宮,求見皇後娘娘。


  獨孤伽羅聽聞楊廣求見,馬上於寢殿召見。


  不待楊廣拜下,獨孤伽羅馬上就拉住了楊廣的手:“阿摐,可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事?”


  楊廣知道,母後這是從父皇那裏,知道了禦史言官彈劾的事情。


  “回稟母後,兒臣有父皇母後照拂,能有什麽麻煩事?隻是,兒臣……明日就要離京歸隊了,臨走之前,特來向母後辭行。”


  獨孤伽羅竟然如遭雷擊一般,木然看了楊廣半晌,才緩過來:“阿摐,怎麽回事?回京這才幾日?已經年關了,還要回到軍旅,這,這……”


  楊廣趕緊跪倒在獨孤伽羅麵前,依舊是抱著母親的大腿,將秦蒙所說的,要在年關這個人最容易鬆懈的當口。檢視部眾,唯有這樣,才能夠保證,軍旅無時不刻警覺,才會有絕對的戰鬥力。


  獨孤伽羅聽著,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楊廣也隨著掉眼淚:“母後且勿為兒臣悲傷,兒臣乃大隋臣子,更是皇室嫡係子孫。於公於私,都應該身為人前,長官尚且年關不輟,兒臣豈敢於長官之後?母後總想庇護兒臣,兒臣何嚐不想保衛大隋,保衛父皇母後?”


  獨孤伽羅聽得心幾乎都要碎了,抱住了楊廣,就像是一鬆開。就永遠再見不到了一般。


  直到宮女來報,楊堅處理完政事,已經回宮,獨孤伽羅才放開了楊廣。


  “阿摐,你且先跟隨秦蒙回去,千萬要保重自己,你要記得,母後可是日日夜夜念叨著你啊。”


  “兒臣謹記母後教誨,定會再來拜見母後的。”


  說完,楊廣向獨孤伽羅請辭,因為楊堅一天政務忙下來,肯定是累得很,就不要打攪他休息了。


  獨孤伽羅依依不舍送走了楊廣,見了楊堅,少不得給楊廣說好話,說這孩子如何如何孝順,如何如何懂事,人家身遭非議,見了母親,居然一句也沒提,就是怕母親擔心。


  相反的,再看看那東宮,都已經是太子了,卻是事事不讓人省心,自己捅的簍子一大堆,不從自身上找原因,卻是把矛頭對準自己的弟弟,順帶著攻擊弟弟的上司。


  楊堅本來就對楊勇以及最近言官的表現十分不滿,聽了老婆的絮叨,更加不滿,但楊堅還不得不跟老婆解釋,眼下朝局安定最為重要。目前伐南已是箭在弦上,就等一個恰當的時機雷霆出擊。


  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因為別的事情,而耽誤了這個頭等大事。


  獨孤伽羅還是很支持丈夫的大略方針的,反正給二兒子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事情,慢慢來就是了。


  楊堅夫婦二人睡下,到了第二天,寅時楊堅就起了床,梳洗一番去前朝理政。


  獨孤伽羅按照日常,應該是送楊堅去上朝,然後回宮,可這一天她心情因為楊廣實在不好,便沒有去送楊堅。


  招呼來侍女,正要用膳,卻發現小侍女雙眼通紅。臉上盡是淚痕。


  獨孤伽羅怒道:“小賤人,可是有了私情?”


  小侍女嚇得趕緊跪倒在地:“皇後娘娘,奴婢怎會有那等齷齪事情?奴婢哭泣,並非是為自己,而是被晉王和皇後娘娘母子情深所感動的啊。”


  獨孤伽羅聽到小侍女說起了楊廣,不覺心裏又是一陣悲戚,擺手道:“罷了,你起來吧。”


  小侍女沒有起身,眼淚卻是掉了下來:“皇後娘娘,有件事情,請您聽奴婢說完,隻要奴婢說完了,您就是打死奴婢,也絕無怨言。”


  獨孤伽羅冷笑道:“怎麽,不讓你說話打死你,還敢有怨言了?”


  “奴婢不敢!皇後娘娘,晉王昨天拜別您之後,去而複返,返而複去,往來好幾回,奴婢便大著膽子問了晉王殿下,可是相見皇後娘娘。當時,晉王殿下淚如雨下,說很想見皇後娘娘,但是,就怕見了皇後娘娘,惹得皇後娘娘心疼,又要落淚,實在不忍心再讓皇後娘娘落淚,便沒有讓奴婢通稟。”


  獨孤伽羅目瞪口呆,怒喝道:“晉王想是特別想見本宮,卻又怕本宮傷心不敢入內。小賤人,這麽大的事情,你怎敢隱匿不報?可是想被亂棍打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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