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茗的身世(下)
當茗聲嘶力竭地吼出那一句的時候,方浪隻覺得心裏澀澀的。
雖然手依舊被茗僅僅抓住,但是這不妨礙他再次揉了揉茗的腦袋,隻是這次,方浪揉得要更輕柔和時間長一點。
“這不是你的錯。”
“這不是你的錯。”
這句話就像是某種機關,讓茗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了,像是要不吐不快一樣,對著這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就說起了她甚至連想起都不願意想起的過去。
茗隻是知道他叫做方浪而已。
但是有時候緣分就是這樣的奇妙,單單是相遇就注定了兩個人的羈絆。
方浪還想繼續說著什麽,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放了下來,然後看到茗紅著兩個眼睛抬起了頭,瞪著他。
沒錯,就是瞪著他。
這氣勢十足得,真像隻生氣的小花貓。
還別說,瞪得方浪是一陣莫名其妙還有點憑空虛來的莫名其妙。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了些什麽!”
“……”方浪簡直要敗在茗的神奇轉移話題功夫上了,隻好順著她的話問道:“我說了什麽?”
“真是個臭男人!剛剛說了什麽轉眼就忘!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負啊!”
這帽子扣得真大!
方浪不禁在心中倒吸了一口氣,還是隻張牙舞爪的小花貓!
“乖,我不是那個意思。”
然後不知道這句話又戳中了她哪一點,方才還氣焰囂張的小花貓一下子就變得溫順了起來,她用自己猜聽得到的聲音嘀咕了兩句之後,對方浪的方向輕輕地哼了一聲。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有一隊人馬出現了,是一群忍者,原來那群山賊因為作惡太多早就被上了通緝榜,而他們恰好是被委托去消滅山賊的,就這樣我和奶奶大難不死地活了下來。”
茗抬起了手臂擦了擦眼睛,然後盯著地麵上繼續說著,但是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這麽沉重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當那個領頭的人摸著我的腦袋說‘已經沒事了’的時候,我就抱住了他的大腿讓他教我忍術,因為我的不要臉,所以他就收下了我作為他的徒弟。”
方浪腦門上滑下了一滴冷汗。
這小姑娘還真是的……
說自己不要臉這種話,真不知道是說她直爽呢還是別的好。
“後來我才知道我師父是某一忍族的,所以他隻能偶爾在有空閑的時間內來教我一些基本的忍術,教我如何做一名忍者,好在我也是夠聰明,學起來也是飛快,除了族中之術是概不外傳的之外,師父把能教我的都教了。”
“而時間呢,也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兩年,後來師父說,我體內對水遁和風遁的掌握是最強的,似乎擁有血繼界限的樣子,但是至於是什麽血繼界限他就不得而知了,他說這件事得我自己去弄清楚,再者,我也已經成為一名合格的忍者了,隻是沒有家族的庇佑,所以才會無法掌握血繼界限。”
說道這裏,茗用腳踢了一下溪麵周圍散落的小石子,抬頭看著方浪說道:“我對血繼界限沒興趣,直覺的。”
這句話顯然是在跟方浪說話的意思。
方浪便體貼地接上了她的意思,問道:“為什麽呢?”
“因為我真的隻想好好的跟奶奶生活在一起。”
方浪倒是沒覺得意外,然後繼續體貼的問道:“你認為血繼界限會帶來不平穩的生活?”
“是啊。”茗朝著方浪露出一絲苦笑,這不是普通的苦笑,而是經曆過生活最終化為一絲歎氣的那種了然的苦笑,若不是知道茗的事跡,恐怕他也會覺得這種滄桑的苦笑怎麽會出現在一個花季正好的女孩子身上呢?
“而事實也證明如此,”方浪還沒反應過來,茗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妮子,就向前走了兩步,單手結了個印:“水遁秘術千殺水翔!”
瞬間出現了許多水凝結起來的千本,然後齊刷刷地紮向了溪對麵的一棵樹上,之間密密麻麻的水千本將這顆樹紮得如此緊密,最後將樹給斬斷了。
樹倒了,帶動了溪麵上泛起陣陣漣漪。
而始作俑者則張著她那雙大眼睛看著方浪說道。
“原本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卻沒料到那天奶奶恰好是去找我,然後聽到了我和師父的對話,於是那天晚上,奶奶才跟我說起了我的身世。”
“奶奶說,我身上有水無月一族的血統,是因為我本來就是現在當任水無月族長和族長夫人生下來的大女兒,那個一開始以為沒有能力的女兒,才會被扔掉,而奶奶那時候,作為本來我的奶娘而不忍心掐死我,借著要丟掉我的理由將我帶走,自此再也沒有回到水無月府上,便獨自撫養我長大,無怨無悔。”
是的,無怨無悔。
茗一想到,但是她枕在奶奶的膝蓋上,奶奶一雙粗糙卻慈祥的雙手慢慢地替她梳頭。一邊梳頭一邊說著當年的事情。
她就內心充滿了感動。
奶奶原本可以將她丟掉的,然後繼續過著安穩又舒心的生活,因為她是一個不被祝福的孩子,還被自己的親生父母給拋棄。
但是……
但是那時候,奶奶是怎麽說的來著呢?
那時候奶奶摸著她的小臉蛋說道:“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呀。”
而現在,恰好這句話,茗又再度從另一個人身上聽到了。
這就是為什麽茗震動不已的原因。
現在,又有一個人跟她說了。
這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