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野獸
雖然高杉給方浪的答案是肯定的,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允許方浪給他另尋老師。當然他也沒想到,方浪會給他找個老師來。他本以為方浪會用別的什麽方法讓人變強。
所以他在看到泥水次郎長的時候,也並沒有擺出求學的態度,他仍舊吸著煙,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他坐在窗台之上,仍像隻高傲的貓,處在煙霧繚繞之中,迷人的很。
對這種情況,方浪也是著急的很。他沒想到高杉會隻認鬆陽而抗拒別的老師。的確,曾經他和高杉過過幾招,也教過高杉一星半點,那時候高杉也沒有將方浪放在老師的高度。好像在他看來,老師是一個相當特殊的詞匯,隻有鬆陽老師才配得上這個。除此之外的人一概不予承認。
於是現在也是這樣。
僵持的氣氛讓方浪十分尷尬,但是泥水次郎長也沒有對此感到憤怒,他徑直走到高杉身邊,但是在手伸出的一瞬間,高杉拔刀了。
寒光閃過,但泥水次郎長並沒有躲開,他以同樣的鋼刀抵擋,一下子就將高杉的動作製住,大到可怕的力氣讓高杉動彈不得。
他聽到高杉輕輕的嘖了一聲,於是他愉快的笑了,手一個施力扭轉本應對高杉來說有利的姿勢,形式瞬間扭轉。但他隻是用上了一手的力氣罷了,另一隻手趁著高杉在對付自己的刀的時候,拿走了高杉叼在嘴裏的煙槍。
泥水次郎長持著那一杆煙槍往後一躍,不再展開自己的攻勢,他輕哼,對高杉失禮的表現沒什麽特別的表示。
“小孩子抽什麽煙。”
隻是像這樣說了。
方浪還是很放心他的,至少在實力上,泥水次郎長比高杉他們高出多個層次。但方浪沒有與他交手過,也不知道自己和他比起來,又是如何。
每一個世界都有各種各樣的強者啊。
方浪偶爾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但是又會猛地愣住。
每一個世界?
這又是什麽意思呢?
這不是現在該想的。每次想到不該想的東西的時候,方浪總是會選擇性遺忘,隻要想想鬆陽的事情,方浪就會稍稍冷靜下來,然後將精力投入到現在的事情中。這一點,他或許和銀時他們一樣,無意間成為了鬆陽的弟子吧。
泥水次郎長是方浪在歌舞伎町認識的奇人。他很強,力氣大的可怕。又因為是登勢婆婆的熟人,方浪對他們老一輩的實力很是信任。這一群攘夷早期的強大武士們,可比這群末期才冒出來的小兔崽子們強多了。
雖然方浪並不熟悉攘夷早期的情況,但他知道,那時候的攘夷戰爭,遠比現在要殘酷的多。末期已經趨於和平,隻是邊境地區還有攘夷的浪潮。比如銀時一行人。但是由於還是小屁孩,實力不比當年,還想推翻天人。
這群老人也基本趨於穩健,現在能夠出麵,也是處於一種神奇的情感吧。方浪帶領著銀時他們節節得勝,或許讓他們看到了點希望的光。對於武士來說,不屈的武士精神無論何時都能夠閃耀發光。就算是光芒黯淡,也總會重新打磨變得靚麗。
方浪很放心的將所有交給了泥水次郎長,高杉並不是用嘴說就能夠勸動的家夥,因此方浪也沒有什麽說話的立場,他隻能在一旁看,隻能相信泥水次郎長。
煙槍被奪走,高杉很明顯的不服氣,並且開始生氣。這也是他一貫的性子,一旦有什麽事情不如意就容易發起火,方浪直覺覺得,他以前或許是被嬌慣著長大的。
極度自我中心的性格在泥水次郎長這兒並沒有引起什麽很大的波瀾,他隻是持著刀,看著像頭憤怒的野獸的高杉,在他眼裏高杉隻是隻沒什麽力氣的小貓罷了——在接下來的攻擊中也是這樣,次郎長單手就可以接下所有,並且反擊。在地方不大的房間裏打還是有點吃力。
刀尖劃過牆壁發出刺耳的高鳴,被難聽的聲音刺激到了耳膜泥水次郎長微微眯起一隻眼不開心的翹起了唇角,接下高杉接下來的猛力攻擊。刀刃的顫抖直直傳入手心,傳達到手臂,讓整個手臂發麻。
不得不說這一次不論是力道還是角度都非常完美,隻可惜技巧不夠,隻可惜,他麵對的是泥水次郎長。
“不錯的攻擊——”
泥水次郎長笑著稱讚道,這隻手麻的有點過分了,但他無所畏懼。一直沒有用到的另一隻手將煙槍扔掉,覆住發麻的手背,接著再一個用力,直接將高杉擊飛。
“隻可惜還不夠啊!小夥子。”
他笑看著氣喘籲籲的高杉。這會兒他已經滿頭大汗,蓋住眼睛的頭發被汗濕成一縷一縷,他喘著粗氣,嘴唇發白。他看向泥水次郎長的眼神凶惡的過分,不像是高杉晉助,反而像是一頭貨真價實的野獸了。
他好像沒有聽見泥水次郎長的畫一樣,盡管已經體力耗盡,盡管已經彎下了腰,雙手仍舊緊握刀柄,他瞪大眼睛,仿佛從裏麵能射出至死的毒針。
接著高杉再一次衝上前去——這次已經不再是向剛剛那樣尋找技巧找著角度,調整力道的進攻了。這次是胡亂的純粹的亂砍一氣,完全沒有可猜的軌道,隻是憑著性子在攻擊罷了。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模樣的高杉,方浪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簡直就像是……
沒錯,簡直就像是……野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