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絕望與棄權（2）
明明是大白天，但明亮的室內，卻出現了昏暗。
不是真的昏暗，而是在方浪的殺氣籠罩下，所有人有一種天暗下來的感覺。
方浪到底殺過多少人？多少強者？多少尼特羅等級的強者？多少超越他的高手？
殺人，從第一次動手之後，漸漸地已經麻木。殺人，隻是為了達成某個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已。
就好像人為了吃雞肉，需要宰一隻雞一樣。
此時方浪散發出了的殺氣，讓奇犽渾身上下的毛孔，瞬間打開，感受到的是徹骨的寒意，仿佛自己赤/身裸/體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越來越快，腎上腺激素加快，整個人出現了僵直，緊張的狀態。
“認輸吧，奇犽，你的爪牙，連我的衣角都觸及不到。”方浪的聲音仿佛九幽傳來，寒意森森。
他輕輕邁步，朝著奇犽走去。
在奇犽的視野中，方浪的周身的空間，被殺氣扭曲，仿佛一個漩渦，吸納著人的精氣神。
他顫/抖，起初隻是輕微的震顫，但方浪每邁出一步，他的顫/抖便增加一分，等方浪站在他麵前時，他的抖動遠遠看去都可以分辨。
距離的顫/抖，顯示著內心的驚恐。
驚恐的無以複加。
這是生物的本能，經過鍛煉可以克製，奇犽並不是不會，但此刻，卻克製不了。
他從未感受到如此鋒利的殺氣。
渾身上下仿佛被尖銳的針抵著皮膚，隻要稍稍一動，自己便會被萬針穿孔。
喉結、眼睛、心口，耳朵、嘴巴，眉心……身體各處敏感的，卻有致命之處，對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父親和爺爺也是頂級殺手，殺了不知道多少人，但他們常年累積的殺氣，跟現在根本不可以相比。”奇犽僅存的幾絲理智在內心不斷狂吼，“不是量的多少這種低層次的問題，而是次元的差距！”
殺的人數量、質量，遠沒有方浪多，而且對於殺氣的應用，也沒有方浪熟練。
此時的奇犽，就好像一隻小小的螞蟻，站在人類的腳下，隨時擔心會被一腳踩死。
“認輸吧，你明白的。”方浪低沉地說道，伸手按在了奇犽的腦袋之上，“再不說出口的話，真的會死。”
“……誰、誰會認輸啊！”奇犽沉默中，突然爆發，迅速後退三步，隨後劇烈的喘氣，仿佛經曆了超劇烈的奔跑一般。
不僅是他，其餘人也沒波及到了。
西索這個等級的人還沒什麽強烈的感受，但酷拉皮卡、雷歐力歐這種隻能說人類級的考生，都能感覺到呼吸的困難。
“何等的殺氣，這是要殺多少人才會有的殺氣啊！”酷拉皮卡臉色難看，他的背後，出現的冷汗，已經將衣物浸染。
“太可怕了，雙腿在不由自主的顫抖，本能的想要後退！！”雷歐力歐更是不堪，精神上的威壓，讓他內心焦躁不安。
這還是遠距離，近距離的奇犽才是真正的恐懼，無邊的恐懼。
“真是的，今年的新人也太可怕了。”尼特羅卻好似沒事的人一樣，站到了雷歐力歐兩人的身前，
頓時，所有的殺氣，寒意，冷酷，都被隔絕。
尼特羅的身前與身後，仿佛是兩個世界。
方浪瞥了他們一眼，又收回視線，頓時，所有的殺氣一斂，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嘖嘖，你們這些人，不到黃泉不落淚。”方浪撓了撓頭，有點無語，他已經很手下留情了，結果奇犽還不認輸，“那好吧，奇犽，你不要後悔，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也許你一生就這樣廢了，但如果能在半年或者一年內緩過來，你也會獲得巨大的進步。”
“你在說什麽？”奇犽剛剛因為殺氣的消失，而感受到好過了許多，就聽到方浪如此宣言，“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認輸。”
“哈……不是認輸的問題，是你能不能抗下的問題，可能的話，我是不會用的。”方浪歎了口氣，道：“算了，說了你肯定理解不了，那麽，用身體感受一下。什麽是……絕望。”
話音剛落，之前消失的殺氣，在一度出現，隻是這一次，僅僅瞬間，便又消失。
不，並不是消失，而是凝聚了，凝聚為一點。
那一點，是方浪的雙眼！
“斬殺眼！”
奇犽敏銳地感知到了變化，下意識地與那雙眼睛對視。
這個行為，讓他後悔了，這一生都後悔去看那雙眼睛。
入眼的是幾絲雷霆，在方浪的眼角，呲呲的閃過電花，那雙眼睛仿佛是一道漩渦，一旦看到，便再也挪不開視線。
而其瞳孔，卻接連不斷的散發著殺意，一股一股的衝擊著奇犽的內心。
“啊啊啊！”奇犽發出了了淒厲的慘叫。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化為灰白之色。
一瞬間，他被攔腰斬斷。
一瞬間，他被掏出了心髒。
一瞬間，他被挖去了雙眼。
一瞬間，他被雷霆纏/身，這個人化為焦黑。
一瞬間，世界清淨了，他化為了塵埃，在時間無比漫長的世界裏，渡過很久很久。
這一個一個的瞬間，仿佛畫麵一般，拚湊起來，變成了電影，隻是這部電影是一部凶殺片，主角奇犽，從開始，到結束，一直在被殺。
每一次的被殺，都好似真實發生，一次一次，數不清多數次，什麽死法都承受過。
他所知的一切，關於拷問的酷刑，他都嚐試了一遍。
最終，他跪下了，
意識模糊，口水與鼻涕齊流，神色驚恐到呆滯。
“我……我認輸了，我……棄、棄權……”仿佛為了逃脫恐懼一般，他喃喃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