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夏令營結束
“同學們，很開心和大家共度這愉快的十天，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也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還是之前的那個自助餐廳，潘祥林站在同一個位置上滿麵紅光的說道。絲毫沒有當初被石子衿踹倒在地時的狼狽，看來潘祥林的記憶消除得很幹淨。
“唉，這十天過得可真快，我還沒有玩夠呢。”孫傳奇搖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麽，假期的時間流逝的總是飛快，而上學時卻總給他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二中的小姐姐們說話也溫柔，長得又好看，真是舍不得她們啊。”男生隊伍裏，不知道誰說了這麽一句話，得到了全體男生的響應。
“是啊，一想到要和她們分別，就忍不住想哭呢。”一個滿臉痦子的魁梧男子聲音憂鬱。
“你還真誇張，至於哭嗎？”魁梧男生的同伴笑著說道。
“怎麽不至於啊，我就是感情不夠內斂罷了，你看那位，哭的跟那啥似的。”魁梧男子拿眼睛瞟了一眼不遠處泗涕橫流的石小龍。
“大哥，你能有點出息嗎？”越來越多人注意到哭的比娘們還娘們的石小龍，站在他身邊的孫傳奇忍不住低聲說道。
“你不懂！”石小龍抹了把眼淚和鼻涕的混雜物，模糊不清地說道。
是啊，孫傳奇這個衣食無憂的男生怎麽可能懂得石小龍心中的酸楚，曾在藍天翱翔過得鳥兒又怎麽會甘心被重新困在籠子裏呢？
美好的總是易逝，十天的自由時光匆匆流過，石小龍即將和隨意享用的食物告別，和那張柔軟舒服的單人床告別。
和他至愛的自由告別，一想到這裏，石小龍哭的更加傷心了。
“好了，我們後會有期！”潘祥林說道這裏大手一揮，上百個穿著小裙子，小腰勒的纖細的豆蔻少女們魚貫而入，手裏拿著嬌豔的花環掛在每一個西河學子的脖子上。
“謝謝潘校長的招待，客氣話我也不說了，希望我們兩校友誼長青！”楚之皇接過話筒笑容滿麵，他的脖子上也有一個花環。
潘祥林隻是微笑，不再說話，餐廳外的大巴車已經等候多時了，楚之皇也不再廢話示意林夢妍這樣的負責老師領著自己的學生走出餐廳。
和來的時候一樣，楚倩倩依舊坐在石小龍和石子衿的後麵，可是這次她卻沒有找石子衿的茬，上了車就趴在車窗睡起覺來。
難得清靜的石子衿心情大好，不用和楚倩倩這個小丫頭拌嘴，她也省下了一份力氣。
因為是傍晚出發的原因，走在半路上，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包括林夢妍在內，車內眾人大多呼呼大睡，除了石小龍和石子衿。
“這些天我不在你身邊，睡覺是不是都成了一個享受。”看著一直衝著自己假笑的石小龍，石子衿聲音冷冷。
“怎麽可能，睡得一點都不好，大仙，你看我的黑眼圈！”石小龍連忙說道。
石子衿揮揮手說道：“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現在我也沒有功夫和你計較這些，有了潘祥林的照片，找到那人的把握也會大上許多，不過在這之前你仍然不可以擅自出門，如果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話，記得時刻在我的視線下，知道嗎？”
“明白！”關係到自己的生死，石小龍從來不講條件。
石子衿輕輕點頭，隨後語氣一頓繼續說道：“最近我使用法術的次數有些太多了，你也知道我每個用能使用法術的次數受到仙界的嚴格控製，為了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我將不會使用法術，除非是在極特殊情況下。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石小龍沉聲說道，不能使用法術的石子衿戰鬥力還不如一隻貓，也就是說他們要活的十分小心，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偶爾行俠仗義了。
低調，再低調！
石小龍在心中默念道。
石子衿知道石小龍並不傻，有些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輕聲說道：“我睡一會，你也休息一下吧，還有一段路才能到家。”說完便縮在石小龍的懷裏沉沉睡去。
看著睡姿如同小鹿一般乖巧的石子衿，石小龍臉上露出一個祥和的微笑，即使在夜晚中，他依舊能從那朦朧的輪廓裏看出那份絕美。
安靜時的石子衿真的好美。
車窗外的路燈在極快的車速中連成了條明亮的線，鼻息間盡是石子衿身上的淡淡清香，帶著少女的軟甜。
車內靜謐無聲，不知道為什麽，石小龍恍惚間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下意識地，石小龍輕輕捏了一下石子衿那吹彈可破的臉蛋。
一如千年前的那一幕，長安城內，詩仙伶仃大醉，子衿臥倒才子懷中。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隻可惜，全部的美好都埋在那座已經消失不見的長安城內，無從尋覓。
夜更深了……
“嘖嘖，這小子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啊。”青蓮袖袍一揮，光幕碎裂。
“看見了嗎？”瑤光對著身邊重紗遮麵的姑射仙子，冷冷說道。
良久，姑射仙子才沉沉的點頭。
“姑射仙子你也不要傷心，畢竟那隻是天樞仙君的轉世罷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相信他最愛的還是你，不要有危機感。”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姑射，青蓮的語氣卻像是在和老友說話。
“我倒寧願老七不要喜歡她。”看著雙目之中隱約閃爍著淡淡淚光的姑射，瑤光臉上冷笑更濃。
“喂喂喂，你這女人，怎麽能這麽說呢！凡間有句俗話說的話，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知不知道啊！”青蓮義憤填膺道。
“你知道個屁！”即使口吐汙穢之詞，從瑤光的嘴裏說出來卻也有一番別致的美。
青蓮悻悻點頭，不敢再說話，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激動的瑤光仙子。
“謝謝劉姐姐能讓我再見到他，姑射不再叨擾。”姑射抬起賽雪欺霜的玉手擦去眼角那滴將落不落的淚滴，輕聲說道。
“不送。”瑤光語氣依舊寒冷似冰。
“明明是我讓你看見那小子。”青蓮在一旁小聲說道。
“也謝過青蓮仙君了。”姑射絲毫沒有天帝之女的架子，衝著青蓮盈盈一拜，簡單的動作卻優美動人，就連淡泊如青蓮心中也泛起一絲漣漪。
說完，瑤光身形化作一道清風，消失不見。
“喂，人家明明很有禮貌的，你怎麽這個態度對人家啊。”姑射剛走不久，青蓮就忍不住抱怨道。
“當初我苦苦勸誡這兩個家夥，但是這兩個倔驢就是不聽非要在一起！落得現在這麽個下場，一個圈地自牢，一個被困在人間界到現在還不能回家！為了追求而所謂的愛情，落得這份下場，難道真的值嗎？”瑤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青蓮收起嘴角一直的微笑，沉聲說道：“關於天樞仙君被貶人間界的原因，仙界至今也是眾說紛紜，仙規中從來都沒有哪一條明令禁止仙子與仙君相愛。你是當年的盤觀者，更是天樞的師姐，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瑤光輕輕點頭：“自然知道。”
無盡歲月流逝中，仙界中也有許多仙界神魂破碎化為虛無，當年的那場大變故的確沒有幾個人知道了。
除了像瑤光這樣的資曆深厚的仙人，她甚至見證了新老天帝的交疊。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瑤光微微一愣，腦海中再度浮現起曾經的種種，在他們還是無憂少年的時候，姑射和他們師兄弟幾人終日混跡在一起。
一來二去，最為年輕也最為優秀的天樞與姑射兩情相悅，情意濃濃。
老天帝最得意的弟子和新天地最寵愛的女兒，這本該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的佳話，卻因為那個原因而遭到了整個仙界的反對。
在新老天帝的聯合反對下，二人不顧多次警告始終不肯分開，終於在不知道第幾次被發現幽會之後，新天帝東澤忍無可忍將天樞貶落人間界。
而那個原因至今被視作禁忌，無人敢提，即便是她瑤光仙子！
“我不能說！”良久，瑤光輕輕搖頭，語氣低沉。
青蓮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為什麽你們都不願說出當年的真相？以天樞仙君當年的威望，即便是真的觸犯天條也不會被罰的這麽嚴重，這裏麵到底隱藏著什麽？”
“關係仙界的根本！”瑤光沉聲說道。
“仙界的根本？”青蓮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楞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瑤光緩緩搖頭道：“你晉入仙界的時間不久，關於這些自然不是很了解，以後你自然會明白。”
看著露出苦苦思索表情的青蓮，瑤光微微一笑道：“你很幸運，師尊他曾經說過你是最後一批仙人了，難道你沒有發現，最近一千年，已經沒有哪個凡人能夠像你一樣晉入仙人了嗎？”
青蓮心中一震，的確，已經很多年沒有凡人升入仙界了。雖然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是隱隱之中青蓮心中依舊感到了一絲恐怖。
“究竟是因為什麽？”青蓮低聲問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我可以感覺到，那一天就要到了。”瑤光嫣然一笑，緩緩走出雕欄玉砌的小樓。
青蓮身處小樓之上，身邊就是半開的木窗，窗外祥雲彌漫仙鶴悠悠。
忽然，青蓮心中宛如在被閃電照亮的雨夜一般升騰起妖冶的光。
他微微一哆嗦，他好像明白了了些什麽，隱隱的，青蓮覺得自己離那個答案越來越近了。
“你不應該對他說那麽多的。”瑤光剛剛走出小樓，就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龐。
“老大，你的毅力我真的是佩服，難道玉衡那家夥沒有把墨水灑在你的臉上嗎？”瑤光對著一直緊跟著自己的開陽仙君，不住的搖頭。
一想到玉衡仙君那天的所作所為，開陽就忍不住握拳。
“小六子你還敢提，等我騰出時間的，看我怎麽收拾你們兩個小崽子！”開陽狠狠地瞪了一眼瑤光。
瑤光冷笑一聲道：“老大，若是單挑我可能還真的有些怕你，但是有老四幫我，就算有兩個你我都不懼。”
“你！”開陽一氣，卻無話可說，有玉衡這個家夥給她撐腰，他的確有些心虛。
“那你也不能和青蓮那小子說那麽多啊，我們還不能徹底信任他！師尊多年謀略，不能在因為我們而出現絲毫的偏差。”開陽臉色嚴肅。
“嗬嗬，說到這裏，我寧願前些日子師尊沒有告訴我你們的計劃，所謂的精密謀劃居然是在以犧牲老七的前提上進行的，師尊還好意思說他最寵老七！”
“你真的是越來越放肆了！”聽見瑤光居然敢說老天帝的不是，開陽終於不再容忍，青色靈力破體而出，澎湃力量鼓舞飛旋！
“大哥你……”瑤光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暴怒的開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看見瑤光被自己嚇到了，開陽心中一軟，輕歎一聲收起靈力，那股可怕的威壓隨之消退。
“其實師尊他心裏也不舒服。”開陽低聲說道。
“哼。”瑤光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
忽然，一個寬大的手掌覆在瑤光的腦袋上，感受著那種久違的溫厚感覺。
瑤光微微一愣，她好像回到了萬載歲月之前，她和天樞還是兩個無知孩童的時候，大他們許多的開陽已經是一個少年。那個時候開陽總是給他們麥芽糖，她和天樞就會圍著開陽跑，開陽總是微笑著拍拍他們的腦袋。
那個時候的他們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大哥.……”想到這裏，瑤光眼圈微紅。
“我知道這些年裏你一直在生我和師尊的氣，你在氣我們不把老七接回仙界，但是你要明白師兄我一輩子沒有娶親，在我的眼裏你們六個就是我的家人。”開陽聲線溫柔。
“我知道。”瑤光的聲音裏帶著哭腔。
“我不會讓我的家人受委屈的。”開陽沉聲說道，聲音裏帶著山嶽似的沉穩。
“我知道。”瑤光撲進那個闊別多年的寬厚胸膛，清淚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