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年前的長安城
“小龍，今天三個單子，有一家在城郊。路有點遠，抓緊時間。”石小龍和石子衿剛剛走進花店大門，就聽見光瑤急促的說道。
“好。”接過地址和鮮花，石小龍沒有片刻的耽誤，轉頭就向著門外的電瓶車走去。在花店已經打了好幾天工，石小龍對於業務已經很熟練了。沒多一會，他已經發動起電瓶車，消失在光瑤等人的視線中。
現在不過是早上七點多，街上還有灑水車在工作，路上行人也比其他時間少了許多。
鼻息中沒有汽車尾氣的味道，反而是獨屬於清晨的清香。路麵灑水之後空氣也清新了許多，石小龍騎車電瓶車愉悅的行駛在這個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城中，這幾天他的心情很好，自從去了花店打工，石子衿的脾氣就好了許多。越來越像一個軟萌的妹子，有的時候還會衝著自己撒嬌，昨天晚上還給自己唱歌，雖然唱的不是很好聽，但是有這麽一個絕色在自己麵前載歌載舞，就算她在扭大秧歌也無所謂了。
石小龍不會知道，就在自己剛剛離開花店的時候，花店裏的兩個女人馬上就開始了一場生死之戰！
石子衿捂著自己流血不止的小腹，眼中滿是冷冽。
瑤光終於露出真麵目，傾國傾城的臉上含著淡淡笑意，那是不屑的笑。
“你很強，可惜遇到了我。”瑤光一席純白輕紗，腳下隱隱有著黑光繚繞。
石子衿的腦袋再一次出現了狐狸耳朵，這是她功力全開的表現，可就算是這樣在剛剛短暫卻激烈的交手中她還是落於下風。
“難道這就是妖與仙的差距嗎？”石子衿臉上露出苦笑。
“你已經是半仙之體，倘若有朝一日真的晉入仙位，或許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光瑤似乎知道子衿心中所想，輕笑著說道。
“你究竟想要幹什麽！”石子衿咬著牙說道，自己的身體已經麻木了大半，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我想知道天樞轉世的事，不過我想你不會乖乖的告訴我，所以我會直接攝取你腦中的記憶，這樣也省的你不配合了。”瑤光笑的很美，一雙奪人心魄的眼睛彎成了兩個月牙。
“這就是你在我這幾天的午飯裏下毒的原因嗎？”石子衿冷笑著說道。
“原來你早就察覺了啊，真是個聰明的小狐狸呢，不過那都是我放給你的煙霧彈，故意讓你發現的，這樣你就會放鬆警惕了，比如你是不是沒有注意到花店裏的花香有些獨特呢？”傾國傾城的笑在瑤光臉上蕩漾開來，何止風情萬種！
她比狐狸還要妖媚。
“該死，我說我這幾天怎麽這麽不對勁。”石子衿暗罵道，雖然她早就知道瑤光不對勁，但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在花香裏下手腳，自己還是疏忽了。
“今天石小龍剛剛走，你就對我出手了，是不是因為你確認了我的身份？”
“不，隻是因為我們的學費賺夠了。”石子衿冷冷說道，話音剛落，九條雪白狐尾橫掃而去，烈烈狐火緊隨其後.……
“嘖嘖，你打不過我的，不如趁早投降，或許我高興了還可以饒你這頭小狐狸不死。”瑤光氣息不亂，饒有興趣的對石子衿說道。
身上又添了許多新傷的石子衿吐出一口血水，聲音淡淡的說道：“你想窺測我的內心，可是難道你不知道我的記憶被天帝陛下封印了嗎？你這個傻女人！”
瑤光微微一愣，隨即掩嘴輕笑道：“小丫頭，難道你以為這幾天你聞得花香隻是讓你變軟萌用的嗎？”
“我知道你是誰了！天帝七子中的老六瑤光仙子精通毒道，因為她的本身就是上古鴆鳥！”石子衿麵色大變，看著麵前高貴且迷人的瑤光，緩緩說道。
瑤光玉手打了一個響指，款款走到趴在血泊裏的石子衿麵前。
素手抬起石子衿被血染紅的下巴輕聲說道：“小狐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拖延時間想要做什麽，想要自斷經脈是嘛？嘖嘖，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呢。”
石子衿瞳孔緊縮，不等自己做出反應一股難以抵擋的巨力襲來，瞬間石子衿全身無法動彈，就連經脈中的靈氣也無法流動。
“就讓我看看，你究竟瞞著我做了些什麽吧。”衝著石子衿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瑤光朱唇輕啟，緩緩說道……
長安城下，賀季真青衫青靴走在人潮湧動的街道上，俊朗的外貌讓他收獲了無數少女的秋波。
他的身邊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的青蔥少女，少女作書童打扮，卻依舊難掩動人姿色。
“公子，你都中了狀元，就不能出錢請個書童嗎？”子衿癟嘴說道。
賀季真哈哈一笑，大手拍了拍子衿小腦袋說道：“子衿啊，有免費的書童為什麽不用呢？有閑錢自然是要去醉紅樓裏看姑娘們了，你說是不是啊？”
“切，小氣鬼。”子衿鼓著小臉，低聲罵道。
賀季真臉上笑意更濃，他就喜歡欺負這個乖巧的小狐妖。
“給你的。”賀季真臉上露出溫柔，遞給子衿一直吵著要吃的糖人。
“早就該給我買了。”子衿舔著糖人，臉頰卻已經染上淡淡緋紅.……
“大酒鬼青蓮，你怎麽又纏著我家公子了！上次和你出去喝酒，我家公子就差把衣服給當了，就為這我家夫人可是罵了他三天三夜呢！”衝著酒醉微醺的青蓮，子衿凶的像一個小老虎。
“哈哈，子衿！是你，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好詩好詩！什麽時候我青蓮能寫出這種詩篇，死而無憾，你說是誰不是啊？季真兄？”
“太白何須自謙，你的一篇蜀道足以傲視古今。”對著少上自己許多的青蓮，已經功成名多年的賀季真卻沒有一點架子。
“哦，是嗎？看來這偌大的長安城，隻有你一人懂詩。”青蓮醉眼蒙矓，聲音裏沒有絲毫沒落，他是青蓮居士！他是詩仙太白，他無需別人的賞識，隻要有美酒作伴便好。
賀季真微微一笑道：“子衿，取酒來。”
“公子！”子衿氣得直跺腳。
“聽話。”賀季真的聲音永遠是這麽溫柔。
“哈哈，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子衿，我們幹一杯！”青蓮舉杯大笑。
“我死也不會喝酒的！”子衿瞪大眼睛說道。
片刻之後，子衿打了一個酒嗝，不勝酒力的她躺在賀季真的懷裏低聲喃喃道：“公子，這一世之後你可就重回仙界了，到時候可不要忘了子衿啊？”
賀季真嘴角微笑，大手小心翼翼的捏了一下子衿吹彈可破的臉蛋……
“天樞不可以回來！”深夜，子衿獨自一人跪在地上，他的麵前站著一個黑袍人，兩隻金線繡出的鴛鴦在黑袍上栩栩如生，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臉龐。
“為什麽！”子衿一臉意外的抬起頭。
“你沒有必要知道，你隻需一直作天樞的輔仙就好，時候到了，天樞自會重歸仙界。”
黑袍人聲音淡淡卻有著無形的威壓。
“可是.……”子衿低聲說道。
“你們狐族若想消除詛咒，就要聽從命令！”黑袍人打斷了子衿的話。
“子衿不甘心，我一定要為公子問個清楚！”長久的沉默之後，子衿倔強的抬起頭。
“子衿算了。”已是白發蒼蒼，垂垂老矣的賀季真推門而入。
“公子，你怎麽來了。”即便賀季真已是佝僂老人，他依舊是子衿的公子。
賀季真老的沒有子衿高了，看著仍舊是青春年華的子衿，賀季真苦笑著說道：“能不能回到那個所謂的仙界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隻要你能一直在我身邊就好了。”
“公子.……”子衿雙眼滿含淚水，卻說不出來話。
“沒事的，你知不知道有你在我身邊，我便滿足了？”賀季真伸出他滿是褶皺的手，想要像以前一樣拍子衿的腦袋，卻又停在空中，他在自愧於自己的蒼老。
你會青春永駐，而我卻難逃老去宿命，所以我不能愛你。
“公子！”子衿鼓起勇氣，拉著賀季真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淚水肆意橫流。
“你走吧，我會一直是公子的輔仙。”子衿臉上是滿足的笑容。
黑袍人沉默不語，正欲離開卻被賀季真叫住。
“等等，這麽久不見了，我有些想你了，把帽子放下吧。”賀季真拉著子衿的手，忽然對黑袍人說道，黑袍人一愣，他已經分不清站在自己麵前的是天樞還是賀季真。
“老七，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解釋。”黑袍人放下兜帽，輕歎一聲說道。
“你究竟是誰！”窺測子衿記憶的瑤光低聲喃喃。
可就在他放下兜帽的時候，一股銳利的痛意席卷了瑤光全身。
“該死！”瑤光實在是無法忍住這前所未有的劇痛，不得已而退出了子衿的記憶。
“老家夥居然下了這麽嚴密的封印，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因為疼痛而全身冒冷汗的瑤光低聲喃喃，看著仍舊昏迷在地的子衿，瑤光的眼中忽然射出寒冷的目光。
“無論如何，隻要殺了你，老七就能回來了。”瑤光著了魔似的直起腰，緩緩走向石子衿。
“老六，別鬧了。”一個成熟穩重的聲音傳來，握住了瑤光揮向子衿的手。
“哼，你終於肯出來了！”瑤光冷笑著說道。
“你再這麽鬧下去，師尊會生氣的。”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憑空出現在瑤光麵前。
“他這個老不死的，好意思跟我生氣？老七就這麽在人間界飄著，他這個做師傅的也不管管！整天就知道閉關打坐，真是笑死人了。”瑤光杏目圓睜。
“師尊有她的苦衷。”男人沉聲說道。
“老大，別以為你比我早幾年進師門就可以和我裝蒜，從我下凡的那天你就一直在我身邊了，是不是？”瑤光用力的踹了一腳天帝七子中的老大開陽。
“師尊吩咐的，害怕你在人間界出事。”不動聲色的拍了拍被瑤光踹的屁股，開陽淡淡說道。
“嗬嗬，說得好聽。”
“小六，別和我鬧了，先和我回仙界。”開陽低聲說道。
“你肯定知道一切對不對！你就是這小狐狸記憶裏的黑袍人！”瑤光指著開陽的臉，冷冷說道。
開陽終於繃不住了，連忙說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怎麽衝破的封印啊，這件事可千萬不能告訴師尊，否則他會揍死我的！”
“終於不裝了是嗎？實話告訴你吧，我根本沒有看清那黑袍人的臉，不過隻有你才會穿繡著鴛鴦的衣服！”瑤光指著開陽T恤上的鴛鴦一臉嫌棄。
“這可是蜀繡，你不懂。”開陽老臉微紅。
“哼，反正現在我可以確定老七不能回仙界這件事是那個老不死的一手策劃的，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會查個清楚的。”瑤光玉手一揮，因為之前的打鬥而變得淩亂不堪的花店登時恢複原貌。就連石子衿身上的諸多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多時間石子衿緩緩睜開眼睛，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開陽和瑤光二人。
“小狐狸，既然你是聽從我師尊的命令，我就饒你一命，記得好好對我家老七，不然扒了你的皮作圍脖。”瑤光冷冷說道，隨即就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見。
“開陽仙君，我什麽都沒有說。”子衿低聲說道。
開陽微微一笑道：“無妨，小六隻是知道了一些皮毛，最關鍵的她並沒有知道，你好好做你的輔仙就是。”
“是。”子衿長舒了一口氣。
“等老七回來了，你找個借口隨便糊弄過去就好，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開陽不願在這裏浪費時間，他衝著石子告別之後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仙君，他什麽時候可以回去！”子衿似乎想到了什麽，大聲問道。
“很快了。”空中傳來開陽淡淡的聲音。
鼻息間仍舊是花朵的芳香，石子衿愣在原地，剛才瑤光窺測自己記憶的時候，她也隨著瑤光一同觀看這隻存在於腦海中的畫麵。
“原來我自己記得這麽清楚……”石子衿愣了片刻，自嘲一笑，淚水緩緩滑過臉龐，滴落在地。
“我回來了，咦？老板娘人呢？”送完花回來了的石小龍推開店門，看著隻剩下子衿的花店，楞了一下。
“哦，她媽原地爆炸了，回家處理喪事了，估計這個月都回不來了。”石子衿迅速擦幹臉上淚水，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