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跳大神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的下一句是什麽？”林雪揉了揉太陽穴，聲音裏帶著疲憊。
“能給點提示嗎？”石子衿苦著臉說道。
“李白的詩！”林雪黑著臉說道。
“李白這小子真是的，當初就勸他喝醉了酒就不要瞎逼逼，現在好了，老娘還要背他寫的破詩！”與林雪相處的久了，石子衿漸漸的卸下了自己的偽裝。
“所以，即便是現在，你還是背不下來嘍？”林雪沉聲說道。
石子衿略帶羞澀的點點頭，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已經摸清了林雪的脾氣，撒嬌對林雪是最有用的。
果然，林雪輕歎一聲，麵帶焦慮的說道：“這都三天了，子衿，你連這都背不下來，C班你是去定了。”
石子衿嘻嘻笑道：“小雪別擔心啊，我自有辦法。”
林雪瞪大了眼睛：“子衿，作弊被抓到可是會死的很慘的。”
石子衿擺擺手，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我是什麽人？我石子衿就是不上學，也絕不會抄襲，抄襲！那是什麽？那是文賊！是賊！我寧願祖墳被挖都不會抄襲的！”
林雪讚賞的點點頭，隨後便向石子衿道別：“我該回家吃飯，既然你說你自有辦法，那我就幫你輔導功課了啊。”
石子衿笑著目送林雪離開石小龍這個破舊的出租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小子，到時候要是敢和老娘耍花招，老娘打折你的腿！”現在的石子衿和剛才林雪麵前那個笑意盈盈的人，恍若兩人。
“大仙，真的可以嗎？要是你說你可以動用法術，之前又為什麽要林雪幫你複習啊？”一直躲在臥室裏的石小龍走出房門，苦著臉說道。
“你以為我們狐仙是可以在人間界隨意使用法術的嗎？每一次使用法術都是要通過上麵審批的！這不是審批剛剛下來，我才剛說自有辦法嘛！”石子衿坐在老式折疊凳上，翹著二郎腿，表情傲慢。
“可是為什麽一定要抄我的？我學習又不是很好……”石小龍不敢再說了，因為他感受到了石子衿危險的目光。
“到時候我會用法術與你心意相通，你寫什麽，我就寫什麽，記得了嗎？”石子衿威脅似的說道。
石小龍沉默良久，下決心似的說道：“好吧！”
石子衿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表情，不枉自己打了這小子足足半個小時，可把這位身子骨較弱的狐族大公主累著了。
輕輕揉著自己的熊貓眼，怯生生的說道：“大仙，今天的午飯吃什麽？”
石子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下巴向前揚了揚道：“昨晚剛買的雞蛋，都給我煮了！”
“能蘸辣醬嗎？”石小龍看著牆角那一堆雞蛋，強忍住喉嚨裏的嘔吐衝動。
“不能！蘸辣醬是對雞蛋的不尊重。”石子衿語氣淡淡，一把扯下身上的阿狸睡衣，撲到床上，俏臉埋進被子裏含糊不清的說道：“動作麻利點，吃完午飯還要去給咱們舅舅看病！該死，好不容易有個周末，還這麽忙！”
看著那個本應該讓人想入非非的雪白屁股，石小龍眼中卻隻有升騰的怒火。
“是的，大仙！”石小龍提著雞蛋，緩緩走進廚房。
從被子縫隙裏看著那個在廚房裏咬牙切齒的石小龍，石子衿的臉上露出得意的俏皮表情。
“小樣，叫你前一世不許我吃雞蛋，看我不膈應死你！”石子衿悄悄的說道。
……
“大仙，你們來了！”石小龍石子衿剛剛走進這個富麗堂皇的鄉間別墅，就聽見洪濤諂媚似的聲音。
“洪局長住的可不近啊，讓我們好找。”小臉被曬得微紅的石子衿語氣淡淡。
洪濤連忙安排二人落座，恭敬地說道：“二位大仙見諒，您之前不是說過不希望暴露身份嘛，我這也不敢去您家，隻好委屈您了。”
喝著洪濤為自己倒的茶，石子衿輕輕點頭，心中雖有不滿，但洪濤做的的確沒有問題，隻是今天的太陽太毒了，雖然有著石小龍為自己打傘，但還是很熱。
“喲！小龍大仙，您這是怎麽了？”洪濤注意到臉火燒猴屁股一樣紅的石小龍，忍不住叫了出來。
石小龍隻得苦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屋子裏有別人嗎？”石子衿並不在意石小龍的膚色問題。
“絕無第四人！”洪濤信誓旦旦。
石子衿點點頭繼續說道：“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一會趕不上公共汽車了。”
說完，一把摟起自己蓋過膝蓋的長裙，在腰間打了一個結，露出自己修長的大腿，和若隱若現的紫色胖次。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石子衿在洪濤麵前跳了起來，就像一個犯了羊癲瘋的病人。
可是洪濤的臉上隻有一臉崇拜，對於石子衿的大仙身份，他絕無懷疑。
石子衿跳了大概十分鍾的樣子，猛然定在原地，摘下發箍開始猛烈的搖頭。嘴中還念念有詞：“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洪濤表情越來越激動，可是石小龍塊已經憋不住笑意。
“定！”石子衿雙目紫光流轉，一股異香瞬間在別墅中彌漫開。
洪濤臉上的病態白皙也明顯退卻了許多。
“多謝大仙！”感覺又好了許多的洪濤對著正整理自己頭發的石子衿道謝。
石子衿擺擺手道：“各取所需罷了。”
洪濤反應過來，連忙遞上一個信封，誠懇的說道：“大仙不要怪洪濤多話，真的隻要這些嗎？”
石子衿示意石小龍接過信封，聲音冷漠的說道：“你我之間因不多，所以果我也不可多取，否則會遭至天譴！”
“是是是！”洪濤連忙說道。
“走！”石子衿看錢已經到手，聲音爽朗果斷。
“子衿同學。”石小龍壓低聲音。
“說。”
“你的裙子還沒有放下！”石小龍滿臉黑線。
看著身邊裙擺飄飄的石子衿，打著傘的石小龍輕歎道：“大仙，你這大神準備跳到什麽時候？”
躲在傘影下的石子衿不以為意的說道：“洪濤不過就是酒色過度，掏空了身子，若是用你們人間界的辦法，自然是治不好了，不過有我這妖界的十全大補香，就簡單的多了。”石子衿彈了彈指甲裏的棕色粉末。
“所以要跳到啥時候？”石小龍追問不休。
“到你不用老娘養的時候！”石子衿惡狠狠地說道。
“可是你這大神跳的也太業餘了啊。”石小龍和石子衿終於走出了洪濤家的別墅。
石子衿露出怒意，正欲叱罵，迎麵而來的男人卻讓她罕見的選擇了沉默。
“大仙？”石小龍也察覺大了石子衿的意外。
“別說話。”石子衿的聲音嚴肅。
直到和那來人擦肩而過，石子衿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麵色陰晴不定。
“他的身上，有股狐狸精的騷味！”
“狐狸精的騷味？大仙你不也是狐狸精嗎？怎麽沒有騷味呢？”石小龍好奇的問道
“修為不夠的狐狸精身上都會有或多或少的味道，我修煉了這麽久，自然不會有味道。可是妖界與人間界的大門已經關閉了近百年，他身上的味道究竟是從何而來的？”石子衿沉吟著說道，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
“可能就是一隻狐狸，不是什麽妖怪吧。”石小龍輕聲說道。
石子衿緩緩搖頭說道：“我不會聞錯的。”忽然，她緩過神來，看著石小龍道：“你剛才說我是狐狸精？”
“沒有啊！”石小龍汗毛倒立……
看著噤若寒蟬的石小龍，石子衿輕蔑一笑不再說話，妙目望向男人離去的方向。
嘴裏喃喃道：“這個男人好像是往洪濤那裏走的。”
“我們要跟著去嗎？”石小龍連忙搭話。
石子衿難得的沉默了許久。
“去！”鬼使神差的，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她選擇趟這攤渾水。石小龍點點頭，對於石子衿下的決定，他一向是無條件服從的。
“小張？”洪濤看著一臉神經質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年輕警察，有些意外的說道。
“老師，出事了！”小張喘著粗氣，聲音急促。
對自己剛剛接觸教育時的學生，洪濤往往是寬容的，沒有計較小張違背了任何人不得擅自來到自己家的規矩，他招呼小張坐下，並為他倒了一杯水。
“別著急，有事慢慢說。”隱隱之中，洪濤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死人了！”小張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死人了？”洪濤眉毛皺了起來，這種事情在西河市這個民風良好的小城中極少發生。
洪濤露出沉思的表情，聲音嚴肅的說道：“小張，你是人民警察，老師是教育部門的，死人了為什麽來找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死的人是西河三中的學生，而且死法極為蹊蹺，所以我必須讓老師知道。”即使已經是刑警隊的副隊長，三十四歲的張昕宇在洪濤麵前仍然是當初的那個乖學生。
“說清楚點！”洪濤終於緊張起來，西河三中是他來到西河以後大力發展的初中，為了西河三中他沒少下功夫。
“兩個小時前，我們在離三中不到兩裏地的一個巷子裏發現了一具幹癟的男性屍體，經過家屬辨認確定是三中的初二學生胡海文。”這時的張昕宇臉上已經出現了屬於警察的從容。
“不到兩裏地？這可憐的孩子死了多久屍體就已經幹癟了？”洪濤的眉毛皺的越來越緊。
“就在昨天，胡海文的班主任親眼看著下了晚自習的胡海文走出教室，所以胡海文的死亡時間絕不會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三中新校址附近較為荒涼，但是恰巧胡海文死亡小巷中有農戶為防流寇安置的攝像頭。所以，我們看見了案發經過。”說完張昕宇舉起了手中的黑色U盤。
“既然有這麽重要的物證，破案豈不是輕而易舉？”洪濤喜出望外的說道。
“不，老師，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張昕宇從背包中拿出手提電腦，將U盤插了進去。
三分鍾後，素來穩重老練的洪濤麵如篩糠，幾乎半跪在地，裏衣早已經被冷汗濕透.……
“洪濤，你怎麽了？”剛剛走進屋子的石小龍看著麵色極差的洪濤，輕聲問道。
“你們是誰！”張昕宇警覺的問道，這次他私自將絕密資料帶出，本身已經違反了紀律。
“大仙幫幫我！”洪濤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從地上站了起來，有些激動的握住石小龍的手。
這個時候，他反而忽略了石小龍二人的忽然出現。
“鬆開！”站在石小龍身後的石子衿冷冷說道，眼神可怕的能殺人。
洪濤回過神來，帶著歉意說道：“大仙別怪我失禮，但是我的確遇到了一些麻煩，隻有大仙你們才能幫到我！”
“是不是和狐狸有關？”石小龍在石子衿的示意下，輕聲問道。
“你們偷看了視頻？”張昕宇站起身來，聲音裏帶著怒意。
“嗬嗬。”石小龍冷笑一聲不再說話，在裝神弄鬼這一方麵，他的天賦要遠高於石子衿。
“小張，別無禮，這是大仙！”洪濤斥責了張昕宇的冒犯。
張昕宇麵露不甘，他是不信什麽大仙鬼怪之說，但是出於對老師的尊敬，他還是選擇了閉嘴。
“大仙您是怎麽知道的？”洪濤轉頭對著石小龍說道。
石小龍與石子衿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石小龍右手打了一個響指，接下來在張昕宇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別墅內忽然蕩漾出一層肉眼可見的淡淡光幕，光幕上有一頭皮毛鮮紅似火的狐狸。
看著張昕宇的表情，石小龍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一抹妖冶的紫光在石子衿的眼睛中一閃而逝。
石小龍又打了一個響指，光幕破碎，狐狸消失不見。
“是這頭狐狸對嗎？”石小龍繼續問道。
“對！”張昕宇深吸一口，低聲說道，他的世界觀正在逐漸的崩塌中。
“大仙可以幫幫我嗎？”洪濤有些激動的問道。西河三中遷入新校址是他擔任西河教育局局長以來最大的業績，卻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反對。因為新校區過於偏僻，有人擔心學生的安全問題，誰都沒有想到，才剛剛遷址不到兩個月就發生這種事情。他身為教育局長，自然責無旁貸！而且，從剛才的視頻來看，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人類目前的認知範圍，隻有眼前這兩位大仙能幫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