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談條件
“這上麵，記錄著你樁樁件件的事情，你認還是不認？”楓靈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裂血膏的案子，是你和寒瑟國的人聯手的，是你在指揮著斷魂殿的人對夏靈國的人動手，還有，你一直暗中在參與這個案子的，以及前前後後的很多事情，都有你的份兒！你可知道你害了天下多少人，又有多少無辜的官員和百姓因你而死？”
“哈哈哈哈，這又如何？”沈飛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壓根不在意。
“如何？你以為你自己這樣子，真的就沒有人收拾你了嗎？我問你，誰是你的幕後主使？”楓靈冷笑了一聲，說道。
“幕後主使？哈哈哈，小丫頭，老夫縱橫沙場這麽多年，就算不是什麽好人，但也算是一介梟雄，你是什麽東西，讓你來這裏對老夫我指指點點？老子就是幕後主使，這些證據，你拿去給皇帝看了又如何？現在的夏靈國，早已經如同腐爛了的蛆，再也救不回來了！哈哈哈哈！”沈飛掣狂妄大笑，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底。
楓靈自知這人其實早已吸食了裂血膏，所以知道他說的話，或許是有真有假，不敢全部相信。
“我問你話呢！你要是不說，你的狗命就沒了！”
“說？老夫方才已經將話說盡了，你就是告訴那個狗皇帝又如何？呸!老夫這條命，早已經不在乎了！”沈飛掣冷哼了一聲，完全不再說話了。
“好，你不說是嗎？那不妨讓我再告訴你一個故事可好？前不久，冷青山升了官，成了戶部尚書一事，你應該知道吧？”楓靈蹲下了身子，看著這個骨瘦如柴，幾乎奄奄一息的沈飛掣，說道。
“你們冷家的事情，你來問老子？老子管他的。”
看沈飛掣一臉不耐煩的神情，便判斷出來，想必這個老賊並不知道，她望著他，眼神幽幽地一變，說道：“冷青山做了戶部尚書，很快，他就成了整個上雲城最大的紅人了，想必你一定會問我，冷家發達了，我為何還會用這樣的語氣是不是？隻是可惜了，冷青山這一次的升遷，實際上是與另外的一個人有著密切的聯係，這個人，和將軍府有關。”
她說完這句話，沈飛掣似乎愣住了，然後看向了她，眼神裏閃過一絲懷疑，一句話也沒說，楓靈看到這老賊這樣，便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後，冷青山暗中以自己的名義，廉價買下了上雲城半條街的酒樓，其中一個酒樓的名字，就叫雲文樓。你這老賊整日待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恐怕這些事情一概不知。有趣的是，前不久，上雲城舉辦了一年一度的酒節大會，這次的酒節大會，參加比試的就有雲文樓。”
“哈哈哈，你這臭丫頭，說了半天是想說些什麽狗屁故事，是說你那沒出息的叔叔，貪汙腐敗一事嗎？這事情，告訴老子幹什麽？難道是想陪著老子一起死？”沈飛掣咬牙切齒地笑出聲，模樣看著實在難看極了。
楓靈望著眼前這個可憐的老頭子，心底劃過一陣酸楚，作出一副可惜的樣子來：“冷府自然有錯，冷府的確是貪腐了，這個本小姐聽了也不免惋惜啊！隻不過啊，冷府的上頭，還有人哦，老將軍啊，你縱橫沙場這麽多年，說到底也是一個當官的，本小姐提醒得這麽明顯了，難道你還不知道背後的人，指的是誰嗎？”
就算沈飛掣再傻，現在也終於聽明白了，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被嚇了一跳，臉色不禁蒼白了幾分。
“你，你說這些，有何證據？官場的事情，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麽？不過就是道聽旁說了幾句罷了，休要胡言！”沈飛掣臉部的肌肉一抽一抽地動著，身體止不住地開始發抖。
“證據啊？故事我可還沒說完呢。酒節大會上啊，你可知道，雲文樓涉嫌暗殺別的酒樓掌櫃的，惡意競爭，現在已經被封了嗎？”楓靈下一句話，用淡淡地表情款款敘述而來，像是在聊家常一樣，非常簡單。
沈飛掣很明顯地愣了一下，看了看楓靈，“這可真好啊,雲文樓沒了，冷家要倒了，貪贓枉法，陷害同僚，殺人償命，哪一樁哪一件，不夠你們冷家倒黴一輩子的！”
“是啊，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冷家沒了，將軍府也就沒了，你沒了倒好啊，可你的兒子沒了……”楓靈睜著無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將軍，這個一向張狂自大的將軍！
“你，你胡說！我兒，我兒清清白白，他現在是帶刀一品侍衛，日後還要飛黃騰達，還要做皇帝！你這個賤人，你胡說！”沈飛掣忽然像是被打開了一個機關一般，忽然眼神一變，猩紅的眼眸更加可怕，憤怒地嘶吼著。
楓靈一把按住他，快速兩下，便點了一個穴，防止這個老賊情緒過激，做出激動的事情。沈飛掣被點了穴道，一動也不能動了，隻能呆呆地癱坐在原地。
楓靈說得有些累了，看了看一旁的幾個丫頭，她們嚇得縮在最角落的紗帳邊，根本不敢過來這邊。
對麵的兩個盲人，堅持地彈琴，聲音顯得幾分淒涼。
洞內散發著汩汩的腥味，楓靈低著頭，放鬆了幾下，然後繼續說道：“沈飛掣，我若是胡說，你才不會激動，就是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才害怕。你的兒子沈雲風，如今早已墮入邪道，他不僅轉移調查方向，將與你有關的證據全部銷毀，他包庇你這樣的滔天罪犯，帶頭結黨營私，根據夏靈國律例，沈雲風的罪惡，恐怕要比冷家的，要可怕一千倍乃至一萬倍。
再來說你們將軍府吧，你身上的人命更是罪惡滔天，你別以為你們將證據都藏好了，利用斷魂殿的人，將談薊殺掉，將一切的證據摧毀，就可以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父子二人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滿門抄斬都不足為惜！
而且，你的好兒子，將你鎖在這暗無天日的將軍府，就是要你一輩子永不見天日！他是怕你，毀了他的前途！”
“不！！！”沈飛掣的情緒一點點爆發出來，原本的淡定早已消散如煙，瞳孔睜大，他的嘴裏發出一股惡臭的腥味，一股鮮血噴出，兩行淚不知何時，已經淌了下來，“我兒不是這樣的，我兒不是這樣的，你這賤人，還不去死？”
“沈飛掣！本小姐今日已經將話說得夠明白了，我來，不是要跟你在這裏攤牌的！而是叫你，為我做事，保你兒子沈雲風一命！”楓靈看到他情緒崩潰，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他會因為情緒激動而亡，到時候她的計劃就要失敗。
沈飛掣抬起疲憊的眼神，不住地搖頭，口中不知在呢喃著什麽，隻說什麽後悔二字，如果一切重來，他絕不會再這麽衝動，口中還說著什麽，談薊……談薊就是個大騙子！
“夠了，如果你再胡言亂語，我便將沈雲風的事情抖出，整個將軍府，從此以後不能翻身！”楓靈沒了耐心，狠狠說道。
沈飛掣聽到將軍府倒下的字眼，嚇得立馬回過神來，睜開老態疲憊的雙眼，畏畏縮縮地說道：“不，女俠，女俠，將軍府不能倒下，沈雲風不能死，老夫這輩子掙下這麽大的家業，絕不能毀在我的手裏啊，雲風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犯了錯，我活該，可是他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你，你想要老夫，做什麽？”
楓靈看這老賊終於肯合作了，便低下了頭，在他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一旁的幾個丫頭們躲在一側，嚇得渾身發抖，看到這個女俠與老爺在一起不知說著什麽，一股股的冷風襲來，飄蕩著可怕的音樂，實在是嚇人極了。
過了一會兒，就看到那個女俠，站起身來，一把在老爺身上點了幾下。
老爺看樣子害怕極了，隻聽到女俠笑了笑，說道：“這三個條件，你要是答應我了，我保證說到做到，不會再傷害他。”
老爺像是一夜之間被霜打過的一樣，彎著身子，佝僂著身體，連連點頭，連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接著，就看到老爺站在一旁，用手揮了揮，說道：“別吹了，停下吧。”
那兩個盲人低著頭，將手中的樂器放下，跪在了地上，楓靈上前，一把將他們扶起：“好了，已經沒事了，你們快些離開吧。”
然後她把之前的人皮 麵具找到，輕鬆地戴在了臉上，穿上了丫頭的服飾，跟在身後。
一把將這幾個丫頭們也扶起，跟在了沈飛掣的後麵，從洞口緩緩出去。
幾個丫頭跟在身後，斷斷續續的鈴鐺聲響起，隻不過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緊張，現在諸位都放鬆了不少。
正在這時忽然，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楓靈轉過頭，聽到後麵的幾個丫頭們發出一聲驚呼，露出一陣痛苦的表情，細細一看，她們和那個盲人的喉間上紮著一根細細的銀針。
“你這是做什麽？”楓靈怒道。
隻見沈飛掣幽幽地看著眼前的丫頭，眼底劃過一絲殺意，“老夫答應你，放了她們，本就是大發慈悲。可這種秘密，一旦流傳出去，你可知道是殺頭的大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