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去冷府提親
冷千雪被陸青梅催促著離開了大廳,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又被拉著梳洗了一番,外麵的小廝們來來往往,忙碌不堪,一直到了巳時二刻之餘,才聽到了母親身旁的丫頭的聲音從窗外傳了進來。
傳話說靖王府的人馬上就要到了,讓她快些出府迎接。
她的妝發又重新梳了一次,紅色的長裙紗襲緯地,一條橙色緞帶圍掛於腰間,一頭綢緞般的長發自然垂落,一支淡白色的晶瑩紅玉珊瑚簪挽成墜月簪,在發髻下掛著一道流蘇般的琉璃簾,更顯嫵媚華貴。
精致的玉顏上化著淡淡的桃花妝,絲絲嫵媚,精致的容顏讓一旁的丫頭都不禁驚豔。
“怎麽了?”冷千雪抬起頭,纖纖細指收起一旁的姻緣香囊,輕輕掛在腰間。
“小姐,你實在是太美了!”丫頭們看著眼前的小姐,不禁感慨,小姐這容姿,要是日日這樣裝扮,哪怕是嫦娥下凡,也得讓我們小姐幾分。
冷千雪雖然身著一身的淡色衣衫,但卻嫵媚中透著大家閨秀的清冷氣質,讓人感覺有些疏離感,但有很親近。
“你們莫要拿我開腔了,快些,將另一個香囊遞給我。”冷千雪淺淺一笑,眉眼輕垂,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一顰一笑讓小丫頭們眼睛都看呆了。
見她們還愣著,眼見時間就來不及了,她摟著裙子,腳尖輕輕一踮,探著身子將銅鏡後的香囊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香囊上,用手輕輕撫,充滿了愛憐。
“快些,我來不及了!”將那香囊小心翼翼地收進袖中,冷千雪提著裙裾便輕快地出了門。
門外,陸青梅看到女兒一襲紅衣而來之時,眼睛都定在了她的身上一般,死死看著女兒道,“千雪,你真的是娘親的女兒嗎?”
冷千雪低垂著頭,麵色一紅,輕輕嗯了一聲。
“來不及了,聽說那靖王還有不到一炷香的時辰就來提親了,車馬還有不到三條街便到了,咱們快些準備吧。”陸青梅招了招手。
府中的小廝們身著藍色衣衫,將前廳後院,裏裏外外清掃得一絲灰塵都沒有,府內掛著喜慶的燈籠,到處都擺滿了琉璃盞,無一不彰顯著富貴之氣。
陸青梅站在門口,將女兒冷千雪暫時送進大廳後的屏風內,靜靜等著。前廳裏頭,擺滿了當季最新鮮的最昂貴的鮮甜瓜果,就等著靖王能親自登門。
眾人屏息等候,沒過一會兒,就聽到小廝的傳喚聲傳來。
直喊著到了到了。
冷府門口整整三輛馬車停駐在了門口,一直等到第四輛出現之時,前頭坐了一個小廝。
劉茂才抖了抖袖子,忙去迎接,站在一旁守著,迎接靖王。
他向那小廝打了招呼,可那靖王府的小廝卻是連半個眼神都不給,直勾勾盯著前方,毫不理人。
王府的小廝兀自一跳,站在一旁,就見馬車簾子拉開,從車內出來的,卻是一個身著墨綠色長衫的男子,皮膚黝黑,長得頗為壯碩。
“靖王安康!”
就在他露出腦袋之時,聽到這話,麵色一紅,趕緊用手摸了摸腦袋,定定地看著冷府眾人,不知何時早已跪了一地。
“我!我不是靖王!”
一句話,像是天雷一般,劈醒了低著腦袋的陸青梅,她抬起頭,看了看馬車旁的人,哪裏是什麽靖王,一個黑不溜秋的男子,身著長衫來了這裏。
當頭的棒喝叫她心中難堪,就要罵出聲來,可一想到是靖王府的人,再怎麽樣也不敢造次。
“我乃是靖王近前侍衛,古尊。”古尊望著諸位,眼神閃爍,他不知王爺為何要給自己指派這樣的任務,心中縱使覺得奇怪,可麵上卻是波瀾不驚。
“原來,原來是靖王的近前侍衛啊?”陸青梅從地上起來,兩隻眼睛發著光便走到古尊身邊。
“靖王呢?”
“若是在下沒有猜錯,您便是冷府的夫人吧?”古尊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美婦,往後稍稍退了退,尤其是她身上有些嗆鼻的香味,像他這般經常遊走於江湖之人,向來是有些逃避的。
“是啊,本夫人便是冷府夫人。”見眼前這人也不過是靖王的一條走狗,又不是靖王,哪裏還有什麽尊重,隻又問了一遍,靖王為何不在。
古尊看了看學士府,冷家的當家人都沒出來,不管王爺今日來還是不來,這冷青山都不能將王爺這般怠慢了。
他也不作回答,甩了甩衣袖,隻作出一副清高的樣子。
“冷夫人,不如我們先進府再詳談?”古尊輕輕開口,還算是頗有禮數。
陸青梅麵色一變,指甲狠狠掐了一把大腿,這是何意?
靖王就連個像樣的管家亦或者是代表都沒有,就派這樣一個小廝前來,這不是侮辱他們冷府麽?
“這……”她正欲開口拒絕,就見古尊挺直了胸,昂揚進了冷府。
身後的侍衛也是一臉的冷意,那態度哪裏像是提親,看樣子更像是來抄家。
陸青梅對著劉茂才冷冷瞥了一眼,趕緊衝進了府邸中。
隻見古尊也不客氣,便徑直坐在了冷府的正廳的賓客之位中,一旁站著一個侍衛。
另一個侍衛則是反客為主一般,命令冷府的小廝們將馬車內的禮金都卸下,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往裏搬了。
古尊坐在一旁,靜靜地飲著茶。
等了一會兒,陸青梅便扭著腰進了大廳,原本還想講些客套的,可看到這古尊就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意講,哪裏肯罷休?
索性便坐在古尊的身旁,兀自飲下一杯茶,冷哼了一聲,“靖王府這是想給我們冷府難堪?是麽?”
古尊狐疑地掃了一眼,沒有說話,裝作沒有聽到一般。
那禮金的箱子一項一項地搬進大廳,隻看牌麵便知道,定然是價值不菲,陸青梅沒有料到這小子竟然目無尊長,走過去,看著古尊道。
“恕本夫人直言,你也不過是個任人差遣的奴才罷了,靖王沒來,你便給本夫人甩這樣的臉色?”
古尊看都沒看陸青梅一眼,他隻知曉,王爺叮囑過了,這提親一事,必然是要有當家人在的。
可王爺都來提親了,竟然就派了一個女眷在此?
他哪裏肯搭理?
陸青梅壓著心中的怒氣,心想著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一邊又是在心中焦急,不知老爺何時才能過來,她定要老爺為自己出這口惡氣不可。
橫豎也不過是王爺的狗奴才,怎麽這麽瞧不起人?
就在這麽想著,眾人哪裏肯見到這麽著急的話題呢?
說完,她也便起了身子,扭著腰肢,來到那禮金前邊,用手輕輕一掀,當著眾人的麵,就將那禮金給掀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整整一箱一箱的銀子,白到亮眼的地步,陸青梅從未見過這麽多的銀子,整整三個馬車,比千瑤當時出嫁時的銀子要翻了一番。
一邊掀開,一邊便大著膽子,摸了起來,既然這靖王府要她難堪,她便要這靖王府也難堪。
尤其是眼前這黑不溜秋的侍衛!
小廝們見到這場麵,都知曉事情不簡單,隻管低著頭一件一件地搬。
就在陸青梅拿起一個銀子,順手扔下去,用輕佻的動作歧視之時,忽然,一雙遒勁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夫人,這是王府的禮金,請您小心,輕拿輕放。”
陸青梅抬頭,攔著自己的,竟然是這古尊的小侍衛,那小侍衛麵色凝重,輕輕抓著她的手。
“夫人,禮金還未整理齊全,更是王府的禮金,您這般扔弄銀兩,乃是不敬之罪。”那侍衛用眼睛叮囑。
這時,陸青梅用嫌惡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那侍衛,抬起腳,一腳便踹了上去。
那侍衛不敢反抗,便倒了下去,低著頭,麵色凝重。
“你是什麽東西?既然是靖王府的禮金,既是禮,那便是本夫人的。本夫人今日就是將這些銀子通通倒出,扔了茅廁,與你們有何幹係?”陸青梅咬著牙,冷哼一聲道。
她不管別的,若是誰叫千雪受了委屈,那她便用同樣的方式打回去!
不過都是狗,有什麽可怕的?
更何況,老爺方才才升了官職,就算是靖王,憑什麽瞧不起她學士府?
不對,現在應該是尚書府!
“冷夫人!請您自重,再怎麽樣,這也是不合規矩的,王爺的禮金,你這般逾矩,王爺自然會發火的。”古尊看不下去了,起身一把扶起一旁的侍衛,直勾勾盯著陸青梅。
“自重?哈哈哈,開玩笑,什麽自重?你們王爺人呢?不是說來提親的麽,連個媒人都沒有,來參加葬禮來了嗎?”陸青梅冷哼一聲,兩手叉著腰,一時怒氣更深,反正他靖王不在,她有什麽好怕的?
說完,一腳狠狠踹向了那箱子,箱子裏頭裝滿了一些珍貴的玉石珍珠,滿滿當當的,一時間全都灑落在地。
古尊大驚,“你!”
“你放肆!”
“本夫人就是放肆了,如何?”陸青梅咬了咬牙,說完,一腳踩在了那鏈子上頭。
“你,在下給冷夫人一個機會,請冷夫人讓開,否則,別怪在下不客氣了。”古尊陰著臉,說道。
遲遲不見陸青梅起身,古尊的臉色越來越黑,緊緊咬著牙,他的人也被眼前這毒婦給傷了,就連王爺也因此被欺負了。
“看來冷夫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古尊手心緊緊攥緊,早就聽聞冷家的夫人向來刁鑽,沒料到王爺不在倒是敢在王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