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放手
“既然你知道你自己不會對我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舉動,那你又為什麽非要把我逼到這個位置來,一切的事情,最終都應該浮出水麵,而這一切,並不是你控製我就能夠有所改變的。”
寧羽嫣此時整個人倒是顯得極為鎮定,畢竟對方現在已經鬆開了自己的手,兩個人也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她此時的勃頸上麵,能夠清晰的看出有一條被勒出來的紅印子,看起來十分清楚。
奕遠此時眼睛裏麵的光閃爍著,但是依舊看起來晦朔不明。
讓人根本就想不出,在這纖長睫毛之下,究竟隱藏著什麽樣的情緒,走廊裏麵的燈光一昏一暗,仿佛就像是身處於極寒之地。
“雖然命運如此抉擇,我還是想說一句,沒有任何人生來這個世界上都是帶著惡意的,我做的這一切也完全就是被他所逼迫的!寧羽嫣,如果你能夠明白這個道理的話,現在也就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所以你能不能回答我第一次問你的問題。”
第一次問她的話?
寧羽嫣說實話,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兩秒鍾之久。
這才恍然間想到,原來對方是在問,之前他所說的那一句,他跟戴翰池相比,為什麽非要選擇後者。
但是自己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因為根本就毫無爭議。
但是現在麵對這個早就已經喪失了人性的奕遠,寧羽嫣皺著眉頭,在心中再三斟酌,這才開口緩緩說道,“有的時候,我們不能夠決定自己的內心,如果真的能夠決定的話,又有誰會希望自己一直被卷進感情的漩渦之中,我真的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不可能!你為什麽非要這樣說!每一個決定都是有理由的,難道你是在瞧不起我?現在是不是把我當成傻子一樣來糊弄呢?”
然而卻沒有想到,奕遠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迂回戰術。
寧羽嫣此刻早就已經被惹怒,心中有一股小火焰在熊熊燃燒,聽聞此言之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開口直接直白地說道:“因為我的選擇就是我自己決定的,再遇見你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他,無論到底是哪一種的戴翰池,反正都是我心裏麵的,即使我們之間有過問題有過挫折有過無可跨越的鴻溝,但是最終這一切,他都能夠為了我而有所改變,那就是我現在選擇他的理由!”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其實他是你的殺父弑母的仇人呢?!”
奕遠不慌不忙的冷笑說完了這句話,隨後這才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口說道,“我就不相信,你從來沒有對自己父親跳樓,然後母親也跟隨而去產生任何的想法和懷疑,難道你就沒有在心裏麵質問過,當年的這一切,是否跟戴家的人有關係?!”
畢竟當年的事情現在誰也說不清楚,因為已經早就過去了很久,久到,現在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擺在明麵上來說,她此時仿佛已經是不痛不癢,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
隻不過,因為走廊裏麵產生的回應比較巨大,所以此時,由於他倆說話聲音太過大,燈光已經被迫亮了起來,寧羽嫣此刻有些不太耐煩,“我知道之前你所做的一切,你就是想要讓我認為,我父親母親的死,跟戴翰池有關係,對麽?你為什麽那麽有自信,認為這一切事情我都可以相信你,你這是不是在懷疑我的智商?!”
“反正你愛信不信,我先把這句先把這句話給放在這裏了。不要到時候你被另外一個男人給騙了,反而到時候還會替他數錢,我說的隻是實話而已,信不信完全就是看你自己的意思。”
“所以現在你要說的話究竟說完了沒有?可以放我走了嗎?”
寧羽嫣冷漠地站在原地,稍微抬起頭來,就能夠對上一雙冷冽而又清冷的眼睛,根本就沒有任何昔日的情麵可言,倘若人生隻若初相見,他們當時怎麽可能會意識到現在,兩人居然會對立而言。
“唉……”奕遠此時頗為自嘲地搖了搖頭,麵對著站在麵前仿佛倔得像是一頭小牛似的寧羽嫣,根本就拿她沒有任何辦法,“所以現在也就隻有這樣,既然你不聽我的話,那麽我說再多也沒有用。”
他現在自然是知道,無論是在走廊還是過道,四麵八方早就已經布置了天羅地網,全部都是高清攝像頭,除非一個人被逼到有一個境界了,才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舉動。
更何況這裏有監控意料之中樓下的保安可是二十四小時監控。
所以根本就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還沒有徹底破裂之前,自己反而先中了別人的計謀,奕遠雖然早就已經被怒氣衝昏了頭腦,但是最基本的禮製問題還是停留在了腦海。
寧羽嫣隻需要看了一眼就知道,對方此時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而且此時對方已經冷靜下來,所以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但是打死奕遠,他可能都不會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在放走了寧羽嫣之後,自己的一生就這樣被摧毀了,至於後半輩子完全就是在監獄當中度過,如果知道的話當時又會怎樣抉擇呢?!
但這些事情,已經完全都是後話了。
所以至少現在的這個奕遠,看著對方遠遠離去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皺著眉頭,突然想起來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永遠隻是這樣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在意的喜歡的女人,就這麽一步一步走向了別人的懷抱。
從始至終,仿佛他折騰了這麽久的時間,根本就沒有任何改變。
所以,奕遠慢慢地蹲下身體,將雙手抱在自己的十分頭疼的腦袋上麵,在心中忍不住捫心自問,他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為的隻是跟合作夥伴撕破臉皮,現在反而被逼下台。
原本坐上這個位置,也並不是在他所計劃的事情當中。
反而就像是被陳珂當槍使一樣,淪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