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道別】
“給我十分鍾的時間。”
安格瑪收回腳步，對守候在傳送門旁的伊東尼斯說了一句，便走向了路旁的怒風兄弟。
“先知。”
暗夜精靈，乃至全艾澤拉斯最為出彩的兄弟二人，齊齊向安格瑪恭敬地行了一禮。
安格瑪輕輕點頭，越過兩人，站到了坡地邊緣。
在他的腳下，就是那道徹底改變了卡利姆多大陸中北部地區的地貌，從海加爾山第二道階梯而始，毀去了沿途的一切，直入西方大海的“毀滅通道”。
從此以後，再無天塹阻隔的三地，將被聯結為一個整體。
五月和煦的陽光下，結晶化的大敵閃爍著攝人心魄的紫羅蘭『色』光輝，美麗至極。
在他的腳下，就是那道自第二道階梯的入口處而始，毀去了沿途的一切，貫穿費伍德森林、黑海岸，直通大海的“毀滅通道”。從今以後，三地之間的天塹再也不複存在，將聯結為一個整體。
在五月和煦的陽光下，它反『射』著攝人心魄的紫羅蘭『色』光輝，美麗至極。
法術撕裂了大地，也給海加爾山帶來了新的“生命”。
就如同諾森德的晶歌森林一般，種類繁多的奧術生命體從結晶化的大地孕育而出。
秉自然與奧術之力而生的結晶樹人、在法術中幸存，生命本質卻遭到改變的梟獸、熊怪，亦或是夜刃豹……
這些奇妙的生命，引發了血精靈魔導師們極大的興趣。艾米妮爾不止一次展現出了等到東大陸戰事結束，便帶著學徒到此地進行研究的意向。
在可以預見的將來，海加爾山必將成為諸族法師的研究聖地。而如何妥善安置這些奧術生命體，乃至讓它們與本地的自然生靈和睦相處，也是個十分讓德魯伊們頭疼的問題。
眺望著晶瑩閃耀的大地，瑪法裏奧幽幽歎息，愁眉緊鎖。
雖然戰爭已經結束了，但還有大量善後工作在等著這位暗夜精靈與塞納裏奧議會的雙料領袖去處理。
重中之重便是新的聚居點問題。
海加爾山的三分之一被法術徹底摧毀，連帶著一半的費伍德森林與黑海岸。惡魔也讓腐化深植大地，目前隻有灰穀西部，和黑海岸未被波及的南北兩端適宜居住。
更讓人頭疼的是，並非所有惡魔都死在了法術的轟擊中，仍有很多惡魔在灰穀西部和費伍德森林逃竄，還和自打九千年前的薩特之戰以後，就銷聲匿跡至今的薩特勾結到了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為主人的卷土重來做著準備。
暗夜精靈的軍隊幾乎沒有任何休整，就繼續投入到了針對殘餘惡魔的剿滅中。
“先知，其拉蟲人真的會卷土重來嗎？”瑪法裏奧問出了困擾已久的問題。
此前位於希利蘇斯的塞納裏奧崗哨，雖然傳回了異種蟲活動越發頻繁的報告，但無心他顧之際，瑪法裏奧都隻將其當成了孤立事件，而沒有予以過多的注意力。
自打前幾天安格瑪將這件事告訴他以後，他就一直寢食難安。
眼下的事情已經夠讓人焦頭爛額了，可希利蘇斯的沙漠中，卻仍然孕育著新的邪惡，新的危機……
一千年前的流沙之戰中，為了擊敗其拉蟲人，暗夜精靈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最後才在龍族的幫助下設下封印，將蟲人隔絕在了甲蟲之牆以內。
可這畢竟是權宜之計。
安格瑪目光深邃地看著瑪法裏奧，說：“歲月的侵蝕下，封印早已鬆動，行將不存。不會太久，至多三年，從甲蟲之牆裏湧出蟲『潮』就會再一次席卷大地。做好準備，這次戰爭的烈度，將遠遠超過一千年前的流沙之戰……絕非暗夜精靈一族所能應對，即便加上杜隆塔爾的獸人和塞拉摩的人類也仍有不及。你們需要更多盟友……”
追溯到久遠的原初艾澤拉斯，擊敗上古之神後，泰坦守護者們便將其中的千喉之魔克蘇恩封印到了希利蘇斯的黃沙下，並圍繞著封印地，打造了一座規模宏偉的堡壘，是為後世的安其拉堡壘。
漫長的歲月後，原為上古之神仆從的亞基蟲人再度繁衍壯大，與彼時正值興盛的巨魔帝國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巨魔直接將亞基蟲人打的四分五裂，遁入北境的亞基蟲人，最終擺脫了上古之神的控製，進化成了如今艾卓-尼魯布中的蛛魔一族。而逃向南方沙漠的那一部分，則占據了安其拉堡壘，繼續效忠上古之神克蘇恩，是為其拉蟲人。
泰坦的隕落，給守護者們造成了極大的打擊。不僅北方發生了一係列『亂』象，洛肯背叛、奧丁受困英靈殿，就連負責監管安其拉堡壘和起源熔爐運行的大守護者萊登，也就是魔古族以“萊登”之名敬稱的那位，同樣忘記了自己的職責，直至被自己的仆人奪走力量，監禁在了雷電王座下的囚籠裏……
失去維護後，克蘇恩的封印不斷削弱，逐漸腐化了神殿的看守者，阿努比斯與托維爾等泰坦造物悉數遭到控製，從盡忠職守的看守者，變成了上古之神的邪惡工具。
千年前的流沙之戰，就是這位古神一手炮製的。
雖然曾敗於卡利姆多聯軍，但如今與以往不同了。曆經一千年的休養生息，其拉蟲人不僅比原先更強，克蘇恩的封印也終於快要徹底失效。
這一次諸族所要麵對的，不僅有鋪天蓋地的蟲『潮』、恐怖的阿努比斯，還有這位即將脫困而出的上古之神……
新的浩劫，不遠了。
有了先知這層身份，安格瑪不用再擔心穿越者的身份暴『露』，終於可以將自己對於未來的“預知”，告知給自己的信服者了。
瑪法裏奧沉沉點頭，“我會進行籌備的，先知。”
“你呢，有什麽新打算嗎？”安格瑪轉向伊利丹，問道。
已然擁有惡魔之體的伊利丹，恢複能力強得可怕。他在與阿克蒙德的直接交鋒中受了重傷，前兩天骨折的右臂還打著夾板，幾天過去，就已經完好如初了，連一道疤痕都沒留下。
“我？”伊利丹看了一眼瑪法裏奧，嘴角湧現一抹笑意，“我不光是來給你送行的，先知，也是來向你們道別的。我不會留在這裏，畢竟我可不想讓自己的老古板哥哥喪盡權威。”
“伊利丹，我……”
瑪法裏奧臉上一黑，略有些窘迫。
之前他可是親自判處了伊利丹的流放罪名，但誰都沒有想到，正是這個因墮向邪能而備受族人鄙夷的“背叛者”，曆盡九死一生帶回了薩格拉斯之眼，間接拯救了自己的族人。
經此一戰，不管伊利丹不擇手段的行事方法有多令人抗拒，他都獲得了人們的尊重。
人們逐漸明白，伊利丹並非全然是那個隻會追求力量的野心勃勃之輩，對於保護族人、守衛艾澤拉斯，他心底仍存在著責無旁貸的責任感，並甘願為之犧牲。
伊利丹用實際行動，扭轉了眾人對自己的不解。
伊利丹沒有理會瑪法裏奧，越過瑰麗的大地，看向了遙遠的視線盡頭。
“燃燒軍團一日不除，我就一日不會停歇。先知，我聽說有一股燃燒軍團勢力占據了獸人曾經的家園，我想，那裏就是我最好的去處。我要去會會那位威脅著艾澤拉斯的外域統治者，順便看看，能不能給燃燒軍團製造點麻煩……當然，是以我自己的方式。到時還請先知知會你的族人一聲，我還需要借用達拉然的那道傳送門。”
終於，伊利丹還是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安格瑪突然想起了什麽，囑托道：“那是一件可怕的惡魔神器，妥善使用，也許它會成為對抗軍團的一大利器。”
他指的是薩格拉斯之眼。
這件威力十足的神器，並不像正史那般毀於瑪法裏奧之手。
由於秩序生物在使用它的過程中會不可避免地受到邪能腐化，導致沒人比擁有惡魔之體的伊利丹更適合使用它，安格瑪便索『性』將其交給了伊利丹。
他知道，在抗擊燃燒軍團的過程中，伊利丹會用得上它的。
“我會的。那麽……再見了，先知，再見了，哥哥。希望再次見麵時，我能將戰勝燃燒軍團的喜訊帶給你們。”
伊利丹朝安格瑪深深行禮，而後向哥哥伸出了一隻手臂。
瑪法裏奧看著弟弟指甲銳利，彌漫著邪能力量的手掌，在原地靜站片刻，緩步上前，與其重重相握。
兄弟二人就這樣對視著，雖然瑪法裏奧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與伊利丹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已然開始反思，曾經的自己，是不是對伊利丹太過苛責了。
“別忘記代我向泰蘭德道別……你知道嗎，哥哥，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
伊利丹自嘲地笑道，鬆開瑪法裏奧的手，再度向安格瑪鞠躬，雙翅一展，飛向了遠方。
夕陽下，一道暗紫『色』的身影漸漸遠去，凝望著伊利丹的背影，瑪法裏奧的千言萬語，都匯成了一句話。
“伊利丹……多保重。”
“好了，我也該走了。”安格瑪輕聲說了一句，準備離去，卻被瑪法裏奧叫住了。
“先知，我還想請求您一件事……”
“怎麽？”安格瑪問道。
瑪法裏奧沉思片刻，說道：“惡魔的腐化比料想中更嚴重，諾達希爾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夢魘步步緊『逼』，世界之樹已經不再安全，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派遣德魯伊前往奎爾薩拉斯，加強您族人的聖樹薩斯阿拉與翡翠夢境的聯結，待到聯結穩固，我希望能把身受重傷的半神們，送去奎爾丹納斯島養傷。畢竟那裏是唯一不受夢魘關注的夢境通道了……實際上，昨天伊瑟拉就已經啟程前往您族人的土地交涉此事了，綠龍軍團希望把奎爾丹納斯，當做對抗夢魘勢力的大本營。”
安格瑪微微一笑，事情的進展，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樣。
“當然，血精靈敞開雙臂歡迎你們的到來。”
“另外……”
瑪法裏奧不『露』聲『色』地看向了不遠處等候著的血精靈魔導師們，開口說道：“先知，我不知道您對這些‘族人’是如何看待的。他們已經得知了您的真實身份，這會不會對您繼續扮演如今的曆史角『色』造成不利的影響？”
“啊……隨他去吧。”
安格瑪笑著說道。
也許，隨著這些參與了海加爾山之戰的魔導師們，將“三席其實是個全知全能的大人物，本欲以安格瑪·晨星的身份指引我族前進”的故事傳播開來以後，會發生很多難以預料的改變……
但那就不是安格瑪能控製的了。
安格瑪自己都想不到，卡利姆多之旅，居然為自己揭開了關於未來的神秘麵紗。
他覺得，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這條時間線裏，自己究竟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或許應克羅米之邀，到時光之『穴』尋求答案是個比較好的選擇，但那也要等到見過歸來的凱爾薩斯王子之後再說了。
“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瑪法裏奧欲言又止。
“你說。”
“您……不向瑪維道個別嗎？她一直在等您。”
安格瑪突然感到有些頭重腳輕，他是真的不知道，究竟該怎樣麵對這位完全陌生，卻對自己十分熟悉的守望者。
“不了，時間緊迫，還是由你代我向她道別吧。再會，大德魯伊。”
說罷安格瑪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返程的傳送門。
……
奎爾薩拉斯，我回來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血精靈崛起》，微信關注“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