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殞命之地的插曲】
次日，提肯奧斯殞命的林地。
成群的惡魔穿行其中，細致入微地觀察著所有戰鬥留下的痕跡，艾瑞達術士們驅使著地獄犬，分析空氣中遺留的法術波動，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看看吧，巫妖，離提肯奧斯大人展開腐化進程不過半之久，就有一夥凡人突襲了這裏。短短一時的時間裏，一千精銳就被屠殺殆盡，連提肯奧斯大人都殞命當場對方絕對是有備而來的。”
一頭高大的恐懼魔王，與一個離地數尺懸浮的巫妖並肩而行，話間語氣森寒，枯槁慘白的麵容布滿陰雲。
“看來你們這些辦事不利納茲雷斯姆要受到主饒懲罰了，安納塞隆。”
巫妖喋喋怪笑道。
被稱為安納塞隆的恐懼魔王聞言停住腳步，就像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突然打了個哆嗦，好半晌後才恢複過來，咧嘴『露』出一口恐怖的尖牙，麵『色』不善地道：
“雷基冬寒，注意你的語氣。不要忘了，賦予你現在這具驅殼的創造者，正是你口中無能的納斯雷茲姆們。”
巫妖絲毫不為所動。
兩人繼續向前走去，離開那道被烏索克兄弟犁出的溝壑，走到了提肯奧斯死亡的地點。
一眾惡魔為兩人讓開道路，安納塞隆向一旁施法溯源，還原戰鬥過程的艾瑞達法師點零頭，蹲下身子，拾起了一個本屬於提肯奧斯的鎧甲護腕，拿在眼前端詳起來。
“提肯奧斯死了。”那名極為高大，儼然一副統領模樣，與兩蓉位相差無幾的艾瑞達道，“我是，徹底死亡我感覺不到他的靈魂。你們失敗的很徹底，安納塞隆。”
完他開始用一種看待失敗者的眼神打量安納塞隆。
安納塞隆的神情更陰沉了，指甲尖銳的利爪狠狠一握，“哢嚓”一聲，將護腕捏得扭曲變形。
“空被末日守衛完全掌控，凡饒飛行坐騎根本無法靠近這裏。我們還用邪能腐化了附近的所有植物，再強大的德魯伊，也無法借助自然探查到我們的行蹤，更不用那些弱的法師了！”
他有些蘊怒地道。
“怎麽恰好會有一支力量足以完勝我族精銳的凡人部隊在森林中巡弋，逃過了我們的所有耳目，而後誤打誤撞地發現了這裏，又發起了一場完美的偷襲，讓提肯奧斯大人連求援都做不到，就悉數被消滅了？這絕不是一起偶然事件！我們中出了叛徒，將計劃泄『露』給了那些該死的凡人！”
艾瑞達冷漠地無視了安納塞隆的辯白，不帶絲毫感彩地道：
“我隻是奉阿克蒙德主人之命，前來徹查提肯奧斯的死因。你那蒼白的狡辯之言還是解釋給主人聽吧。不管怎樣，你們納斯雷茲姆自認為衣無縫的計劃失敗了，讓主人為你們做出的一係列部署改變盡數付諸流水。我們不僅損失了這批精銳，還浪費了寶貴的時間，軍團再也無法趕在凡人進入海加爾山之前，將他們截殺在此了。你們貽誤了寶貴的戰機。”
“準備麵對主饒怒火吧，安納塞隆。”
艾瑞達首領以一句凍徹安納塞隆心扉的話語，結束了這次交談，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提肯奧斯的“屍體”上麵。
安納塞隆緊咬著牙關，燃燒軍團從不會仁慈地對待失敗者，他已經能夠想象到，此間事了自己與所有謀劃這起計劃的同胞，將受到怎樣的折磨了。
發現身旁的雷基冬寒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不禁怒火中燒，問道：“巫妖，據我所知，你那名忠誠的死亡騎士，已經好幾沒有出現過了”
雷基冬寒的“笑容”緩緩收斂巫妖沒有血肉，隻有一副骨架，所以他隻是把張開的頜骨閉上了一些。
“我不是瞎子，恐懼魔王，我當然發現了阿爾薩斯的失蹤”
巫妖沉聲道。
雖然災軍團強大而不容忽視，但到底，對於燃燒軍團而言，那個被困在寒冰中的無能老獸饒靈魂，隻是在被無休止地折磨過程中，逐漸擁有了強大精神力量的偶然所獲而已，所以基爾加丹才有了之後的將其投放到艾澤拉斯，為軍團掃清前路的想法。
基爾加丹不會信任他。
明察秋毫的兩大軍團副手，對巫妖王欲借阿爾薩斯之手，除掉監管自己的瑪爾甘尼斯的動作心知肚明。
那個老獸人真的以為，阿爾薩斯成功殺死了瑪爾甘尼斯，並利用霜之哀贍特『性』將其靈魂拘禁在了神器中，令其無法返回扭曲虛空將真相公之於眾。
可耐奧祖失算的是，作為鑄造了霜之哀贍納斯雷茲姆的一員，瑪爾甘尼斯熟悉這把魔刃，巧妙地逃避了死亡，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匯報給了兩位主人。
之所以不懲治巫妖王，僅僅是因為他還有利用的價值。
等到這場戰爭一結束，欺詐者就會重新審視巫妖王耐奧祖存在的必要，並逐漸接手災軍團的軍事力量，而不僅僅是派出幾名得力幹將予以監督管控。
不同於災軍團用粗劣手法轉化的巫妖，雷基冬寒是被恐懼魔王以更高明、更本質的手法，轉變成巫妖之體的一名投誠者，精神中烙印著燃燒軍團的惡魔之印，即便地位暫時還不如行將跌落高台的巫妖王，但卻更受信任。
所以能力與實力俱都出『色』的雷基冬寒，才會受到阿克蒙德的重視，負責統領此次戰爭中所有的亡靈部隊，不僅有納斯雷茲姆以死靈法術轉化的那批直接受控於軍團的亡靈，還包括阿克蒙德從洛丹倫帶來的部分災軍團部隊。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中，那數以百萬計的亡靈大軍，都將被燃燒軍團完全納入掌中，並委任一名，或多名忠於軍團的高階成員執掌這支不容忽視的力量。
巫妖王被取代隻是早晚的事，區別就在於，取代它的
是誰。
這個“人”將迎來一次地位的飛速提升，如同坐上火速飛升的戰艦一般，迅速與地位僅次於阿克蒙德、基爾加丹兩大軍團副手的一眾高階惡魔平起平坐。
在燃燒軍團中，唯有頭腦與地位，才是實現野心的最高需求。與之相比，實力反倒是其次了，有大把實力遠超傳奇的強大惡魔因智力低下，隻被軍團當做武器來使用。
雷基冬寒“麵無表情”地看向了安納塞隆。
凡讓知了一次他們根本就無從知曉的隱秘行動，納斯雷茲姆計劃失利一事中的所有疑點，都指向了情報外泄。阿爾薩斯又恰好在這個時間點上失蹤
聯想到此前巫妖王的動作，即便還沒有經過詳盡的調查，雷基冬寒也能得出一個不離十的結論阿爾薩斯恐怕就是將情報出賣給凡饒叛徒。
“那你就從沒懷疑過什麽嗎？”安納塞隆眯起眼睛，用十分危險的口吻道。
雷基寒冬的身形停滯了一下。
他可不想在這種關頭，背上監管屬下不利的難辭之咎。
“恐懼魔王，你最好把話清楚。這可是一個相當危險的指控。”
“指控？你那可笑的腦袋裏，裝的就隻有關於自身地位的想法嗎？”
安納塞隆冷笑著搖了搖頭，浩瀚無盡之海的阻隔，落到了那個因撞擊而產生的寒冰王冠之上。
“若阿爾薩斯真的是阿爾薩斯，那就意味著巫妖王已經在籌劃反叛事宜了，他想削弱我們的力量，讓我們與凡人兩敗俱傷，好坐收漁利隻可惜軍團是必勝的，他的所有野心都注定毫無意義。你必須將此事稟報給阿克蒙德主人，阿爾薩斯泄『露』給對方的情報，絕不止我們腐化森林的計劃，否則僅僅為了借凡人之手殺死提肯奧斯大人，就暴『露』了一個隱藏在我們之中的『奸』細，就未免太不值了。勢必還有其他能被凡人用來對抗我們的關鍵情報泄『露』出去可能是行軍部署，也可能是兵力構成總之不管是什麽，我們都有必要防患於未然。”
雷基冬寒聞言沉默了下去，半晌後點零頭。
“我會的。”
惡魔是狡詐與殘暴的代名詞，在燃燒軍團內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與地位紛爭是常態。
惡魔之主薩格拉斯對此並不加以管控，反而樂見其成。因為實力隻是一方麵，這種紛爭才是遴選他在遠征中最得力、也是最值得托付的手下的最佳途徑。
但不管紛爭有多激烈，一旦涉及到軍團的根本利益，再權欲熏心的惡魔也會安分下來。除非他們想在時間流速快了幾百倍的扭曲虛空中，承受數以萬年計的折磨。
轟，
轟，
轟
震的腳步聲遠遠傳來，所有惡魔都一愣，緊接著就向腳步傳來的方向，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隻見一個足有數十米高，宛若神靈一般的身影緩步而來。他的樣貌與艾瑞達無異，卻沒有任何一個艾瑞達除了基爾加丹有他這般偉岸的身軀。
他所過之處，不管業已腐化的林木，還是生機尚存正苟延殘喘的野草，紛紛燃起了邪能魔焰。那對深邃的綠『色』雙眼中，跳動著永不熄滅的綠火，仿佛早已預示了這個世界的死亡。
“主人。”
向著這個艾澤拉斯行走過的最強大的生靈之一，眾惡魔齊聲跪拜道。
“主人，對於這件事，我們”
就在阿克蒙德將目光投向提肯奧斯殞命之處的一瞬間，安納塞隆急忙惶恐地解釋了起來，可卻被阿克蒙德打斷了。
“我不想聽任何解釋，安納塞隆。從今開始，你就是納斯雷茲姆的首領，接替提肯奧斯的一切職務。”
阿克蒙德宛若洞悉一切，渾厚的聲音震懾得一眾惡魔瑟瑟發抖。
“我已經知悉了災軍團的背叛。等到戰爭結束，我會親手懲治那個叛徒。現在，去想辦法補救你們造成的麻煩吧。”
他平靜地望向了東北方，視線仿佛穿越了森林與浩瀚的無盡之海的重重阻隔，落在了因撞擊而升起的冰冠王座上。
“是，主人。”安納塞隆與雷基冬寒齊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