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元宵佳節，妃嬪交易
小淺見得沐汐羽神色不悅，自然是不好打擾，好在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沐汐羽的心情不悅一般，接連幾日，除了小淺和朝顏按時服侍沐汐羽之外，幾乎是沒有一個人來找沐汐羽。
但這樣安靜的日子，卻是讓沐汐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煩躁，此刻的沐汐羽覺得自己好似被所有人遺棄了一般。
明明是自己遺棄了所有人，為什麽會感覺是所有的人遺棄了自己?
明明自己是最不願意與人爭執的那一個人，為何所有的人都要針對自己?
正月十五，元宵之節。
因為節日來臨，朝顏和小淺也是將鳶尾裏裏外外都好生整理了一番，讓鳶尾也總算是有了幾分喜慶的氛圍。
但沐汐羽的心情卻絲毫沒有因為節日的來臨有辦法的喜悅，相反，沐汐羽的心情極為難受，元宵之夜，便意味著自己無法避免的痛楚又要來臨了嗎?
沐汐羽拿出淩軒給自己說是可以減少痛楚的藥，苦笑一聲，卻是將藥狠狠的摔碎了，這樣的藥即使是可以減輕自己的痛楚，沐汐羽也是不需要的，那樣暫時的輕鬆當真是可以讓自己得到解脫嗎?沐汐羽知道這固然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沐汐羽隻想要嚐嚐蝕骨的痛，因為或許隻有身體的痛才能減少沐汐羽心中的折磨，心中那個人的影子無時無刻不出現，折磨自己，讓沐汐羽苦不堪言。
距離真相查明已經有了這麽些日子了，但淩晟卻是完全沒有來過鳶尾，即使知道那人的心裏根本就沒有自己的位置，沐汐羽卻仍舊是有些不甘。
那些昔日裏的話語難道都隻是自己的臆想嗎?那個人給過自己的溫柔難道都隻是自己的幻覺嗎?那日自己思凡之毒發作之時，淩晟的種種話語難道都隻是欺騙自己的嗎?
就算是知道了他的孩子的死與自己根本就沒有關係，淩晟也絲毫不為自己之前對自己的冤枉感到後悔嗎?
沐汐羽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心情煩躁不已，沐汐羽徑自走進書房，見得秦箏此時安安靜靜的躺在桌上，沐汐勉強的笑了笑，終於還是緩緩的坐下了。
纖纖玉手輕輕的撥弄了一下琴弦，悅耳的聲音忽的響徹書房，這架秦箏見證過太多自己的故事，就如同是沐汐羽的老朋友一般，此時這麽靜靜的躺在沐汐羽的麵前，似乎是想要安慰沐汐羽一般。
“你也覺得我不可理喻吧?”沐汐羽微微一笑，卻是飛快的撥弄琴弦，悠揚的琴聲忽的響起。
纏綿婉轉，曲徑通幽，窗外的風似乎也感受到了沐汐羽的惆悵，不安的撥弄沐汐羽的發絲，然而沐汐羽卻沒有絲毫想要顧忌這些的心情，淺歎一聲，指尖的琴弦，卻好似被沐汐羽賦予了生命一般。
此刻的琴聲少了幾分纏綿，多了幾分激蕩，就如同是奔湧的潮水一般，不斷的擊打著前麵的風景，一段一段將沐汐羽的所有思緒統統打斷。
緊接著，沐汐羽如白蔥一把的手指忽的慢了下來，婉轉的琴聲忽的再次回蕩，就如同是戀人在耳邊低低的私語，讓人欲罷不能。
回環往複間，餘音嫋嫋，竟是有了一種絕望的意味。
良久之後，沐汐羽終於作罷，苦歎一聲，原來心境絕望之際彈出啦的曲子竟然也會有一股絕望的意味。
“娘娘……”朝顏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見得沐汐羽又在彈琴，不禁有些擔憂：“娘娘，你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又彈起琴來了?”
跟著沐汐羽這麽些日子，朝顏早已經知曉沐汐羽如果不是心情很差的話，是定不會碰這架喚作霧雨的秦箏的。
此刻，自己的主子心情很差嗎?
突然的，朝顏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和沐汐羽稟明來意了。
“朝顏?”沐汐羽見得朝顏有一絲詫異，這些日子，許是因為朝顏擔心自己的心情不佳的緣故，幾乎是不怎麽敢和自己說話，今日見得朝顏又恢複了以往的姿態。
沐汐羽的心中竟然是有些開心。
“我閑來無事，便想要彈彈琴罷了。”沐汐羽有些尷尬的將自己的手從琴上放下，誠然，麵對朝顏，沐汐羽根本就沒有辦法坦誠自己的心意。
“原來如此。”聽得沐汐羽的解釋，朝顏不禁有些放下心來，但是下一刻，朝顏的神色卻是出奇的緊張：“娘娘，你看我，當真是昏了頭了。”
“有什麽事情嗎?”見得朝顏好端端的就責罵自己，沐汐羽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哦，娘娘是這樣的，有人要見娘娘，所以，朝顏方才隻顧著和娘娘說話竟是將這件事情忘記了。”
聽得朝顏的話，沐汐羽覺得有幾分奇怪，想來自己已經回到鳶尾這麽些日子了，卻是沒有一個人來看自己，現在朝顏口中的人會是誰呢?
“朝顏，是誰?”沐汐羽的神色沒有絲毫因為有人來看自己感到喜悅，因為她深知，如果是與自己平日交好的人，朝顏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糾結的神情。
“是元妃娘娘。”朝顏撇了撇嘴，十分不情願的說道：“方才朝顏已經告訴過她，娘娘的身子不好，不宜見客，她卻是執意要在外麵等候娘娘，還說娘娘一定會見她的。”
朝顏說罷，滿臉鄙夷的說道：“真是不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地方好，竟然是將火麟皇帝迷得神魂顛倒，實在是……”
朝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沐汐羽無情的打斷了：“朝顏，你看我現在的樣子還好嗎?”沐汐羽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便起身了。
想來憶柳也是一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此刻突然來找自己，自然是有什麽目的才是。
既然她已經來了，沐汐羽自然是不該有任何的怯懦，何況，沐汐羽實在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當真是是有陰謀的潛伏在淩晟身邊。
這個女人，或許遠遠比她看起來要有害的多。
沐汐羽跨步走出書房，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朝顏緊緊跟在沐汐羽的身後，卻是有些忐忑。
“汐羽見過元妃娘娘。”沐汐羽彬彬有禮的朝著憶柳行了個禮，態度卻是疏遠的緊。
“妹妹怎麽這麽見外呢?”憶柳聽得沐汐羽對自己的稱呼，不由的皺了皺眉，但卻是微笑著說道：“妹妹與本宮都是皇上的妃子，自當是以姐妹相稱才是。”
“朝顏，你先退下吧?”沐汐羽沒有回答憶柳的話，卻是朝著朝顏冷聲吩咐道。她今日見憶柳的目的可不是聽憶柳說什麽身份地位，沐汐羽不過是想要知道憶柳到底是有什麽陰謀，而這些，朝顏自然還是不要知道的微妙。
畢竟，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險。
朝顏聞言，雖然有些不甘心，但見得沐汐羽嚴肅的神色，也隻得無奈退下了。
“妹妹你今日好生特別，本宮都有些不明白妹妹你今日的行為了。”憶柳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聽得憶柳的話，沐汐羽心中冷笑，如果當真是看不透的話，她應該是比自己要難看透得多吧，明明是絕的下屬，卻是淩晟最寵愛的妃子，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她是想要害淩晟嗎?
沐汐羽不能明白為何此時此刻，自己竟然都還是對淩晟有幾分關心，想來這便是自己的劣根所在吧?明明心中千萬次叫自己要放棄，卻依舊是不願意放棄，就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或者說，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毫無意義。
“這樣特別不是正合你意嗎?”沐汐羽冷笑一聲，忽的正色道：“憶柳娘娘，或者說是絕的下屬?”
“你……”憶柳聽得沐汐羽的稱呼，神色忽的就變了，手也是不由自主的險些從抻著的桌子上摔下來。
“你怎麽知道的?”憶柳的神色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淡定從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慌失措，自己掩藏的那般隱匿，沐汐羽是如何知道的。
“想來憶柳你應該是知道我被皇太後給抓去審問受刑之事吧?”沐汐羽微微一笑，卻是沒有回答憶柳的問題。
既然絕可以在那般危險的情況下將自己救出來，沐汐羽自然是有理由相信，憶柳對於這一切根本就是知情的。
憶柳沒有回答沐汐羽的問題，而是目光灼灼的看著沐汐羽道：“你到底是想要說些什麽?”
“著急了嗎?”沐汐羽嘲諷一般的笑了笑道：“我還以為憶柳你會是萬般從容的，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你的手中有一張王牌，不是嗎?”
沐汐羽氣定神閑的說完，目光卻是不經意的落在了憶柳的臉上，誠然，自己的話不過是想要刺探憶柳罷了。
對於憶柳這個人，沐汐羽有的隻是無盡的疑惑，現在或許就是將自己心中的狐疑全部解開的時候，隻要憶柳如同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做出反應，沐汐羽就有絕對的信心，自己可以將她的假麵具全部揭穿。
“你也太小看我了，難道你以為我這麽容易就會被你逼急了嗎?”憶柳聽得沐汐羽的話，在些許的遲疑之後，卻是滿臉的不屑。
“汐羽不敢小看元妃娘娘。”沐汐羽微微一笑，神色之間卻是帶著一股玩味的笑，對於憶柳，沐汐羽此刻就像是一個掌控者一般，將憶柳的種種表現盡收眼底，而後再給憶柳各個擊破。
“因為元妃娘娘你似乎還不夠我沐汐羽看。”沐汐羽極為輕蔑的補充道：“我沐汐羽在意的從來都是領導者，至於你，蒲憶柳，似乎還不夠……”
“沐汐羽你!”憶柳聽得沐汐羽的話，頓時氣得泛起了青筋，這個女人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些。
“怎麽?是因為汐羽說中了姐姐的痛處了嗎?”沐汐羽淺淺一笑，意味不甚了然，原先沐汐羽還以為憶柳是個心機多慎重的女人，但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這樣輕微的試探一番，她的反應竟然是這樣的大，看來自己當真是有些高估她了。
“姐姐何須這樣動怒?”沐汐羽微微一笑道：“妹妹方才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你什麽意思?”麵對沐汐羽前後態度如此大的轉變，憶柳顯然是有些糊塗了。
“姐姐當真是會裝傻!”沐汐羽笑意盈盈的說道：“妹妹的話，難道姐姐會不明白嗎?姐姐當真是拿妹妹玩笑嗎?”
“沐汐羽，你有話不妨直說!”憶柳實在是有些受不了，沐汐羽這樣吊兒郎當說話的語氣了，不禁很是忿恨 的說道：“你今日已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想來是要去告訴淩晟吧?我告訴你，你若是當真敢告訴……”
“不就是這麽一點小事嗎?姐姐何須因為這等小事和妹妹我撕破臉?”沐汐羽沒有等憶柳說完，便微笑著打斷了：“妹妹即使知道了姐姐的身份，也是絕對不會告訴淩晟的。”
“為什麽?”聽得沐汐羽近乎是發誓一般的話語的時候，憶柳忽的就怔住了。
這個女人難道會放過這個天賜一般可以將自己掰倒的機會嗎?
“姐姐請喝茶……”沐汐羽含笑為憶柳斟了一杯茶，輕輕的遞給憶柳，恭敬萬分的說道。
“嗯。”憶柳此刻當真是被沐汐羽弄的有些糊塗了，有些迷茫的接過沐汐羽遞給自己的茶，一雙美麗的眼睛，卻是死死的看著沐汐羽的眸子，似乎想要從沐汐羽的神色中找出一點異色來。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沐汐羽的臉色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好似湖水一般的平靜。
沐汐羽自然是不會放過憶柳打探自己的神色，這便是沐汐羽真正想要得到的。
因為現在，憶柳正是得寵的時候，而自己卻偏偏不得淩晟絲毫的信任。即使是自己將憶柳可疑的身份說與了淩晟聽，因為找不到憶柳接近淩晟的目的，淩晟向來也是不會相信自己的。
自己這樣貿貿然的將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除了讓憶柳更加得意，讓淩晟更加厭惡自己之外，毫無作用。沐汐羽自然是不會傻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與其現在與憶柳樹敵，但不如示好，待到時機成熟之時待到自己知曉憶柳到底有何目的之時，再將一切亮出來，才是沐汐羽真正的打算。
“姐姐，想來是有些疑惑汐羽現在的行為吧?”沐汐羽淺笑著為自己也斟了一杯茶幽幽的喝了一口，卻是道一聲：“這茶的味道可真是淡，淡的一點人情味兒也沒有了。”
憶柳自然是知道沐汐羽當然不是在說茶的味道，見得沐汐羽這樣完全胡亂的言語，憶柳隻有一種自己在被沐汐羽戲耍的錯覺，不由的很是生氣。
“沐汐羽，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姐姐當真是一個急性子。”沐汐羽輕輕的嗔一聲道：“這樣可真是好沒趣味呢!想來妹妹從冰凜回來還沒有好好和姐姐說過話呢!姐姐對妹妹這般凶，妹妹當真是有些害怕了。”
“你到底……”憶柳見得沐汐羽依舊是入不到正題上，明顯有些急了，也是站了起來，神色顯得十分難看。
“姐姐，你站起來做什麽?”沐汐羽帶著幾分疑惑問道：“難道是妹妹招呼不周嗎?”
“如果你當真是要和本宮說這些個無聊之事的話，那麽恕我蒲憶柳沒有空陪你玩!”憶柳說罷，有些忿然，想來就要離開。
但是沐汐羽卻是急急地走向前，將憶柳輕輕的擋住了。
想來憶柳既然是絕的屬下，自然是武功 不低，但沐汐羽卻已然料到了這個憶柳根本不會再宮中使用功夫，畢竟，現在自己還沒有揭穿她的假麵具，她自然是要維護自己原本那柔弱的麵具才是。
見得沐汐羽攔住自己，憶柳很是生氣：“沐汐羽……”
聽得憶柳朝自己吼道，沐汐羽才是緩緩說道：“不如姐姐先坐下來聽妹妹說些事情如何?”
現在才是時機成熟之時。
憶柳無奈，隻得坐下，憤憤不平的看著沐汐羽。
沐汐羽見得憶柳的反應，很是滿意，幽幽說道：“姐姐想來也知道現在汐羽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吧?”
“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憶柳聽得沐汐羽的話，不由的挑了挑眉，她實在是有些不明白為何沐汐羽會突然說道淩晟身上去。
“姐姐先不要急，聽妹妹說完好嗎?”沐汐羽淺淺笑道：“姐姐知道的吧?現在汐羽在皇上的心中一點位置也沒有，或者應該說皇上現在對汐羽有的情感隻有厭惡。”
沐汐羽說罷，幽幽的歎了口氣道：“姐姐以為妹妹說的對嗎?”
憶柳沒有回答，但那鄙夷的神色已經代替了她的答案，現在沐汐羽的境遇，但凡是有眼之人，就是不難發覺。
沐汐羽現在的處境 根本就是形同被打入冷宮。
“看到姐姐的神色，汐羽便知道妹妹的形勢堪憂了呢!”沐汐羽苦笑一聲道：“既然是這樣的話，不如姐姐與汐羽做個交換如何?”
沐汐羽說罷，萬般悠閑的飲了口茶道：“這茶的味道還是要再三品味一番才能知曉其中曼妙，姐姐說汐羽說的對嗎?”
“你的意思是?”憶柳雖然依舊是沒有明白沐汐羽的意思，卻隱隱約約覺察出了沐汐羽話中帶話的模樣。
“很簡單，汐羽隻是想要和姐姐做個交換，不知姐姐答應與否?”沐汐羽微微一笑，卻是十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