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爾嵐小產,汐羽被疑
沐汐羽的手竟是如同蛇一般的纏上了淩軒的後腰,沐汐羽猛的用力,淩軒的唇忽的便穩穩的落在了沐汐羽的唇上。
淩軒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和沐汐羽這樣親吻,心情激動萬分,自然是難免的,但好在淩軒知道自己不該做的是什麽,連忙撐起身子,淩軒隻想要快些離開沐汐羽,這樣的動作,淩軒實在是不會保證自己不會沉淪。
然而,沐汐羽此刻卻好似惡作劇一般的仍舊隻是輕輕的勾住了淩軒的脖子,雖然一雙美目緊緊的閉著,但是一張粉唇卻是準確無比的覆住了淩軒的唇。
輕輕的撬開淩軒的唇,這一切似乎已然是水到渠成,沐汐羽此刻恍恍惚惚的,隻以為在自己眼前之人是淩晟,想來自己這些日子對淩晟的思念,終於是擋不住自己的思念泛濫,此刻的沐汐羽當真是錯將淩軒看做是淩晟了,誰讓淩晟和淩軒有著幾分相似的容貌呢?
舌尖輕輕的勾了勾淩軒的唇,然而,沐汐羽卻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便忽的就直直的落在了枕頭上。
方才還驚魂甫定的淩軒,見得此刻已然隻是咂咂嘴,繼續睡覺的沐汐羽,一時之間很是無奈,方才的那個吻僅僅是一個錯覺嗎?
還是說沐汐羽當真是要吻自己,想到這裏,淩軒的嘴角不由的往上揚起。 有些戀戀不舍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誠然,淩軒覺得方才的吻,意猶未盡。
於此同時,華麗的宮殿,氣度非凡的男子和一個唯唯諾諾跪地求饒的女人。
“說罷!你為何要那樣對沐汐羽?”男子的臉色很是憤怒,這個女人怎麽可以這樣自作主張的就傷害了那個隻有自己才能傷害的女人?
“少主,那是因為……”女人聽得男子的話,連忙叩首,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然被男子狠狠的捏住了脖子,好似猛獸一般凶狠的氣息忽的撲麵而來,女子知道自己已然知道了自己已經將男子惹怒,一雙明眸忽的溢滿了淚水。
男子卻是對女子的眼淚死而不見,此刻的他雙目狠狠的怒視著女子道:“我應該告訴過你,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屬下知錯了……屬下再也不敢了。”女人悶哼一聲,卻是充滿了忐忑,如果告訴少主,自己還做了一件足以將沐汐羽萬劫不複的事情,少主會怎麽對付自己?
思量再三,女人選擇了閉嘴。
與其讓少主因為沐汐羽將自己置之死地,不如先讓沐汐羽死無葬身之地!
“罷了,看你還有一些價值,以後做事,用用腦子!”男人很是不悅的一腳將女人踢開,而後大踏步的離開了宮殿。
一襲緋衣的美人如同一座冰雕一般呆坐原地,雙眸冷冽的揩了揩方才被男子踢出的血跡,咬牙切齒:為何所有的人都對沐汐羽那般在意?她到底有什麽好?
自己到底有什麽地方比不上她的?
美人落淚,楚楚可憐。
都言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沐汐羽此刻酣然入睡,緋衣美人楚楚可憐,但此刻的淩霄宮中,此刻可謂是熱火朝天。
“娘娘,怎麽樣了?”跟隨爾嵐進宮的嬤嬤焦急的詢問替爾嵐診治的太醫。
但太醫卻根本無視嬤嬤的存在,原本這個爾嵐就是母憑子貴,今日她腹中的胎兒怕是保不住了,但即使是這個時候皇上也沒有前來,隻怕是皇上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女子。
既然是這樣的話,他這個做太醫的自然是不會在意太多。
施針、開藥、熬煮湯藥,將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了,太醫才滿是遺憾的告訴滿臉汗珠的 爾嵐:“惠妃娘娘,臣等無能,沒能保住娘娘腹中的胎兒。”
雖然從自己的肚子隱隱作痛開始,爾嵐便已經猜到了可能會失去這個孩兒的準備,但當她真正從太醫的口中聽得這個消息的時候,卻依舊是不能接受。
朦朧的淚眼、迷離的雙眸,爾嵐含淚望著太醫,近乎卑微的祈求道:“太醫,你是騙本宮的是不是?本宮肚子裏的孩兒怎麽可能會保不住?前些日子太醫你不是說本宮的孩兒很是健康嗎?”
爾嵐說罷,終於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她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孩兒會突然早產,自己分明是什麽也沒有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局?
忽的想起自己和淩晟初次見麵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根本就是個無知孩童,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明了,隻因為自己在紅香坊彈奏名噪一時的月狼儲君沐汐羽的曲子,竟被微服出來的淩晟看到,隻一夜,淩晟便要了自己的處子之身,而後消失無蹤。
爾嵐甚至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誰,隻知道他蠻橫霸道,根本容不得自己的反抗,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男人,爾嵐自然是想要將他千刀萬剮。
當爾嵐的父母知道這一切後,沒有安慰,沒有尋找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隻是滿臉厭惡的將自己掃地出門,理由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他們家沒有爾嵐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
爾嵐便是這樣無依無靠的在街上祈求別人的憐憫。
但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會被世俗的容忍,眼見自己已然沒了法子繼續生存下去,爾嵐卻忽的發覺自己已然懷孕,世間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此,懷了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人的孩子,這是一個多大的笑話?
自己竟然會懷孕?而且懷了那個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男人的孩子,爾嵐隻覺得自己的世界忽的黯淡無光,所有的一切對爾嵐而言,已然失去了光彩。
她唯一可以做的便隻剩下了苟延殘喘。
但是似乎命運總是喜歡和自己開玩笑,就當爾嵐準備結束自己的生命的時候,淩晟卻派人將自己押回了皇宮,原因竟然是自己懷了他的龍種?
原來昔日將自己玷汙之人竟然是天之驕子,爾嵐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天給自己的饋贈,在經曆了這麽多苦難折磨之後,她終於成為了人中鳳凰。
恰逢爾嵐聽聞淩晟妃嬪無數,卻是沒有一個龍子之時,不由的暗自開心,想來這樣自己勢必就能母憑子貴,贏得萬千寵愛,說不定有朝一日,自己會成為一國之母,母儀天下。
一個女人的虛榮心便是這樣被點燃,爾嵐的父母原本以為自己的女兒被納為皇妃,亦可以雞犬升天,滿懷欣喜的來見爾嵐,卻沒有料到盼來的竟然是自己女兒的一杯毒酒。
理由,自然是有的,那便是爾嵐的怨恨,但爾嵐卻是有個堂而皇之的理由,那便是對皇上不尊,有失國體。
爾嵐住在比所有妃嬪都要奢華的寢宮之中,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卻恍然發覺,淩晟從來沒有來過淩霄宮,不僅如此,淩晟甚至是沒有派太監來探望過自己。
難道這便是所有妃嬪的命運?
當爾嵐見得沐汐羽的時候,她的震撼可想而知,那個與自己容貌有幾分相似的人,不管爾嵐怎麽看,都覺得自己不過是她的影子,爾嵐甚至是懷疑淩晟根本就是將自己當做了沐汐羽的影子,難道沐汐羽才是淩晟心中真正的人嗎?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爾嵐從其他妃子那裏聽得沐汐羽根本就是如同被打入冷宮一般,根本就不受皇上的喜愛。
既然是這樣的話,她爾嵐自然是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爾嵐從來不是甘願受製於人的人,她深信自己可以憑借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再次贏得淩晟的垂憐,就如同那次淩晟不過是隻看了一眼自己便和自己暗結連理一般。
但現在,自己唯一的希望已然落空,爾嵐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再沒了任何色彩。
頹然的躺在床上,爾嵐甚至可以依稀感受到一個生命正在從自己的身體裏慢慢的流逝,然而,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想哭,卻發覺自己的淚早已流盡,原本以為是涅槃重生,卻沒有想到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爾嵐不知道到底這一切是因為什麽,自己原本那般美麗的人生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緩緩的摸著自己的小腹,爾嵐卻是低低呢喃道:“孩兒,你放心,你失去的,母後一定都會為你奪回來。”
母後二字,可見野心。
次日,沐汐羽醒來之時,卻見得朝顏和小淺臉色嚴峻非常,沐汐羽隻覺得自己的頭疼得有些駭人。
想來昨晚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暗暗罵自己宿醉可真是讓人困擾,沐汐羽搖了搖頭,想要使自己清醒一些。
卻隻覺得自己的頭更加的昏沉了。
“娘娘,你可算是醒了。”見得沐汐羽這樣渾渾噩噩的模樣,小淺很是擔憂。
“對不起,小淺、朝顏讓你們擔心了。”沐汐羽帶著幾分歉意笑了笑,卻是想起了昨晚的種種,心底不由的劃過一絲悵然。
然而小淺和朝顏聽得沐汐羽的抱歉,卻是絲毫沒有反應,依舊是滿臉擔憂的看著沐汐羽道:“娘娘,你還是先換好衣服吧?”
見得小淺和朝顏的反應,沐汐羽覺得有些詫異,自己不過是宿醉一晚,這兩個孩子有必要給自己這麽難看的臉色嗎?
幽幽的舒了口氣,沐汐羽終究是緩緩的換好了衣服,接過小淺遞給自己的醒酒茶,故意裝出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道:“今天,我們該幹些什麽呢?讓我想想……”
沐汐羽言罷,當真是做出一副思考模樣,似乎當真是要想想今日的行程。
見得沐汐羽這副模樣,朝顏終於是忍不住低低嗚咽道:“娘娘,隻怕是今日你哪裏也去不了了。”
見得朝顏終於是開口了,沐汐羽才終於是微笑道:“這樣何出此言,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娘娘,爾嵐娘娘她……”朝顏說出幾個字後卻是忽的哽住了。
見得朝顏的模樣,沐汐羽很是心急,那個女人怎麽了?
“小淺,你說!”沐汐羽微微蹙眉,將視線移向了小淺。
“娘娘……”小淺聞言,顯得有些疑慮,思量再三後,小淺終於還是決定要向沐汐羽吐露詳情,卻不曾想到內室的門被人忽的踢開。
這樣粗魯的方式已然很久不曾在鳶尾發生,所以當沐汐羽看見踢門的人的時候,手中的醒酒茶忽的就落了地。
雪白的瓷器四分五裂,殘渣碎落一地。
棕黑色的茶滯染指了沐汐羽的一襲白衣,然而,沐汐羽卻顧不得許多,隻是眼睜睜的看著來人,呢喃一聲道:“皇上……”
“你可總算是醒了。”淩晟輕蔑的笑了笑,卻是對著身後的侍衛道:“來人,將榮華給寡人綁起來,押到晉斯房問話。”
言罷,還沒等沐汐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卻已經被五花大綁,想來淩晟是顧慮自己的功夫,才將自己綁成這副模樣。
心忽的被狠狠刺痛,為什麽淩晟呀這樣對待自己?即使要審問自己,也該給自己一個理由才對,緊緊咬牙,沐汐羽卻是忽然淺笑道:“不知皇上帶汐羽去晉斯房所謂何事?”
既然沒有辦法左右自己的命運,自己即使是輸也要輸得威風凜凜,這向來是沐汐羽的人生哲學。
“你不需要知道。”冷冰冰的回答,淩晟的聲音就如同來自遙遠的天山,傳言那裏終年寒冷,寒不可耐,而沐汐羽卻覺得此刻的淩晟根本比萬年的冰山還要冷冽萬倍。
安靜的任由侍衛押解著自己,沐汐羽卻是沒有半點反應,沐汐羽終於是明白了為何小淺和朝顏見得自己醒來時候會是那副模樣,想來他們是不希望自己醒來的吧,如果自己不醒來,淩晟就不會將自己這樣的押解住。
但沐汐羽唯一有些疑惑的是,如果是以往的淩晟必然是不會理會自己還有沒有睡醒,淩晟向來是我行我素,什麽時候在意過他人的感受?
想起朝顏的欲言又止,沐汐羽忽的就有了些許擔憂,朝顏說爾嵐,那個女人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那個女人的事情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
輾轉來到晉斯房,沐汐羽由於昨晚在宴會上隻顧喝酒,根本不曾進食,今日醒來,卻又是被淩晟帶走,自然是有些饑乏。
沐汐羽疲憊的任由侍衛將自己的雙腿壓倒在地,‘嘭’的一聲,沐汐羽甚至是可以聽見自己骨節與地板之間碰撞的聲音。
徐徐環顧四周,沐汐羽發覺今日來陪審之人甚多,除了自己早已經料到的爾嵐,竟然連憶柳、薑尚、淩軒、楚翔等人也是悉數在場。
而皇太後板著一張老臉惡狠狠的看著自己。
沐汐羽幽幽的歎口氣,想來這一次,自己一定又是惹到了什麽大麻煩吧?隻是讓沐汐羽覺得有些許奇怪的事情是自己根本沒有做任何事情,為何這些人的神色是這般古怪。
忿恨、悲戚、擔憂、喜悅、絕望……
僅僅是幾個人的神色,沐汐羽卻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世間所有的神情,人之所以為人不就隻為了這幾個神色嗎?
說到底,不過是喜怒哀樂罷了?但是這些人的喜怒哀樂皆是因為自己嗎?
沐汐羽當真是迷茫了。淩晟坐在朝堂之上,冷眼看著沐汐羽道:“大膽榮華,你可知罪?”
沐汐羽原本還有些疑惑的心,在聽得淩晟這句話的時候,忽的就笑了,這是淩晟第幾次這樣問自己了,但凡有事發生之時,淩晟總是會用這樣的語氣質問自己,難道自己就天生長了一張作奸犯科的臉?
沐汐羽淺淺一笑,回答卻是不同往日:“皇上,您若是想要給汐羽扣上什麽罪名的話,還是先讓汐羽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麽罪比較好,免得汐羽想要認罪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此刻的沐汐羽已然想通,如果淩晟當真是這樣不相信自己,自己這樣留在他的身邊想來也是沒有什麽作用,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大膽!”皇太後聽得沐汐羽的話,忽的就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說道:“大膽沐汐羽,你做的好事自己不承認,反倒要皇上說明,還用這樣一副嘲諷的口氣,你當真以為你是榮華娘娘了麽?”
皇太後言罷,雙頰的肌肉依舊是有些顫抖。
“太後娘娘,人本來已經是老了,可千萬不要動氣,以免再留下許多歲月痕跡。”麵對太後的盛怒,沐汐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妥協,相反,沐汐羽反唇相譏,讓太後氣得直咬牙切齒,卻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直到淩晟的聲音再次響起:“寡人看你根本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淩晟說罷,忽的朝著堂下擺了擺手道:“先將如何拉出去杖責三十,再來審問。”
“皇上不可!”淩軒聞言,連忙跪下道:“皇兄,淩軒以為汐羽不會是會做這樣陰險事情的人,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皇兄這樣在汐羽什麽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要杖責汐羽,實在是有些唐突。”
淩軒說罷,目光死死的看著淩晟,這一刻他也顧不得淩晟給自己設下的種種禁令了。
“這樣說來,皇帝是以為寡人不分青紅皂白了?”淩晟聽得淩軒的話,忽的挑了挑眉:既然如此,寡人就讓沐汐羽明白的清清楚楚。”
“汐羽洗耳恭聽。”沐汐羽將自己的身子挺起,目光灼灼的看著淩晟,方才從淩軒的話中,沐汐羽已然聽出了一些端倪,想來,自己一定又是被什麽人無端陷害,淩晟才會這般盛怒。
既然淩晟此刻說要說個清楚,自己自然是沒有理由不洗耳恭聽的,再說淩晟從來不會這樣還沒有讓人明白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麽罪,就將人用刑,想來此次誣陷自己之人給自己的陷阱似乎不淺。
沐汐羽的嘴角忽的上揚,不管是什麽樣的陷阱,她自然都是不會害怕的,如果她會害怕,也不配沐汐羽這三個字。
雖然心中篤定自己的想法,但淩晟這般不信任自己,沐汐羽卻是有些心酸,果然,,這個男人一旦有什麽事情發生,第一個懷疑的便是自己。
難道自己就是那般的不值得他信任嗎?
輕輕的將眼睛閉上,再次睜眼時,沐汐羽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榮華昨晚你在染亦池旁可是與爾嵐鬥酒?”淩晟放平了自己的語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但那話語中濃濃的恨意,卻是徹底的將他出賣了。
“鬥酒?”沐汐羽聽得淩晟的話後,苦笑一聲,如果那也算是鬥酒的話?
“算是吧?”沐汐羽不願意做多餘的辯解,反正昨晚自己似乎當真是在和爾嵐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雖然自己根本就無心與爾嵐鬥酒,但或許這在旁人看來,根本就與鬥酒無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