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萬千心結，汐泠自盡
“微臣不過是秉承自己良心說話罷了!”麵對沐汐泠的盛怒，胡大人表現的異常冷靜：“若是公主當真是適合我月狼皇帝的，老臣自然是不會多言半句，但你根本就不適合!”
“你……實在是……”沐汐泠對於胡大人今日這般的倔強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正打算懲治之時，卻見得皇甫嫣朝著自己使了一個眼神。
“公主，想來胡大人是因為年事已高，思考紊亂才會胡言亂語，不如公主問問其他大臣們的意見?”
“好!眾位愛卿，可還有反對之人?”沐汐泠此刻當真是憤怒了，語氣也是出奇的冷冽，她甚至已經決定誰再反對便要了誰的命。
“我反對。”更為冷冽的聲音從群臣中發出，而眾位臣子聽得這聲音後，自發的讓出了一條道路。
沐汐羽冷冷的看著沐汐泠道：“妹妹，若是月狼的皇帝不由我這個儲君來做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嗎?”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進來的?”沐汐泠見得沐汐羽顯得很是驚慌，自己布置的那般嚴密，沐汐羽怎麽可能會進得來?
“你以為你能攔住我麽?若是我當真想要來皇宮的話?”沐汐羽冷哼一聲道：“妹妹，你未免也太高估你了。”
“那你來做什麽?”沐汐泠此刻已然恢複了些許平靜，卻依舊是滿是防備的看著沐汐羽。
她知曉沐汐羽的性子，沐汐羽絕不會打無準備之仗!這次沐汐羽前來，想來必定是做足了準備。
“這還用問麽?”沐汐羽微微一笑：“自然是來繼承我月狼的皇位，順便揭穿你沐汐泠的偽裝。”此刻的沐汐羽異常的冷酷。
“將軍，你說什麽呢!末將怎麽聽不明白呢!”見得沐汐羽和沐汐泠之間劍拔弩張的模樣，皇甫嫣連忙開口幫忙。
卻沒想到沐汐羽竟是冷聲說道：“皇甫將軍，本將軍和你之間的賬還沒算呢!昔日是你提議和親之舉的吧?想必你也知道火麟那時根本不曾對我月狼滋擾侵犯，本將軍很想要問你，你的目的何在?”
沐汐羽的話一出口，便引來噓聲一片。
沐汐羽和親之時的目的，竟然隻是一個謊言，火麟根本就沒有如同謠言一般對月狼步步緊逼，而月狼也根本就不是騎虎難下之際，這樣的事實任由誰也不能接受。
“將軍，你誤會了，昔日火麟當真是對我月狼……”皇甫嫣聽得沐汐羽的話後，也是臉色煞白，急於想要解釋。
“昔日火麟當真是對我月狼虎視眈眈。”沐汐羽冷聲打斷皇甫嫣的話，卻是接著說道：“但卻絕對不是如同你們說的那般嚴重。”
“想來此事還與妹妹你有關吧?”沐汐羽言罷，不再與皇甫嫣對峙，而是冷眼看著沐汐泠道：“我的好妹妹，我當真是低估你了，早在本將軍去火麟和親之路上你便親自來送本將軍，還讓本將軍的侍衛奈兒送了命，你說這份恩情，本將軍該如何報答?”
沐汐羽的話一出，又是一片嘩然，原來沐汐泠竟然做過如此卑劣之事。
而此刻朝顏的唇也是咬出了一片血紅，果然，殺害自己妹妹的人是沐汐泠。
“你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沐汐泠見得此刻自己所做之事已然被沐汐羽一一揭露，索性也就不再隱瞞。
卻是在暗暗猜想怎麽樣將沐汐羽殺死，至於那幫大臣們，沐汐泠當真是沒有過多擔心，奸雄之王向來有之，大不了自己處理完沐汐羽後做一個奸雄罷了，月狼還是她沐汐泠的天下!
“妹妹此刻是不是在想怎麽將我給殺死啊?”，沐汐羽冷笑一聲：“就如同是當初殺死母後那般?”
“什麽?她殺死了皇上?”
“不會吧?她可是皇上的親生女兒啊!”
“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這種人竟然是想要當我月狼的皇帝，當真是白日做夢!”
指責之聲，不絕於耳。
“妹妹，你看，這便是我月狼族人的心聲。”沐汐羽微笑著對沐汐泠說道：“妹妹事到如今，難道你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
“執迷不悟?我看執迷不悟的是你?”沐汐泠冷哼一聲，卻是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寒光乍現，沐汐泠眼中盡是濃烈的殺意。
“啊……”沐汐泠身邊的宮女甚至還沒能發出最後的一聲聲音，卻被沐汐泠一劍割斷了咽喉。
沐汐泠的這樣的舉動倒讓沐汐羽倒吸一口冷氣，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沐汐泠竟會是這樣的喪心病狂，隨意殺人。
“沐汐羽，族中不是人人誇你為人善良，慈悲為懷麽?今日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慈悲?”沐汐泠冷聲說道，忽的一揮手，她身邊的宮女也是知曉了自己的命運，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卻不曾想到沐汐泠的劍，竟然是被沐汐羽擋了下來。
赤手空拳，沐汐羽的手緊緊的抓住沐汐泠的劍，鮮紅的血液不多時已然染紅了沐汐羽的手。
“你們都退下。”沐汐羽冷聲對族人說道，現在的沐汐泠根本就如同自己在火麟見到的若雅、靈伊二人無異，根本就已經喪心病狂，若是有人接近她隻怕是當真沒有命了。
聽得沐汐羽的命令，族人雖然是有些擔心，卻都是出了朝堂，偌大的朝堂之上，竟是除了沐汐羽等人之外，隻有皇甫嫣一人。
人多半是貪生怕死的，那些個大臣自然也是不例外，更何況她們相信沐汐羽。
“看看那些個支持你的臣子!”沐汐泠見得眾臣已然退下，不由的冷笑一聲道：“沐汐羽，你看看，這便是支持你的人，她們根本就是一個個膽小怕事之徒。”
沐汐羽聽得沐汐泠的話，卻是微微一笑道：“為什麽你不說他們是相信我呢?”
“你這是何意?”沐汐泠冷哼一聲，卻是一把鬆開了自己手中的劍。
劍，晃蕩落地，沐汐羽的手也是頹然垂下，沐汐羽甚至可以聽見自己手中的血冉冉落地的聲音。
仿佛是世間的絕唱一般，今日為她和沐汐泠兩人奏響，就如同沐汐泠所言，今日不是沐汐泠死，便是沐汐泠亡。
沐汐羽誌在必得。
“妹妹，我們比一場如何?”沐汐羽微微一笑：那日在沙漠之中，比的不夠盡興!”
“好!”沐汐泠邪笑一聲，彎腰拾起了地上的劍，沐汐羽也是微微一笑，卻並不用任何兵器自家姐妹，兵戎相見，到底不是沐汐羽願意見到的。
沐汐泠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但如果自己不用兵器，卻也是不一定，畢竟，現在的沐汐羽不再如同以往那般英勇。
沐汐羽直視著沐汐泠道：“妹妹，你當真就沒有一點悔改之意?”
沐汐羽的目光，讓沐汐羽打了一個冷戰，那樣的目光，充滿了悲憫，沐汐羽這是在同情自己麽?
心中忿恨，沐汐泠冷哼一聲道：“打就打，廢什麽話?”沐汐泠嘲弄一聲，卻在下一刻，揮劍，指向沐汐羽。
聽得沐汐泠的話，沐汐羽輕歎一口氣，果然，該來的自己跟本就無法阻止，抬手，隻用三分力氣，沐汐泠的劍，竟是被沐汐羽折成兩斷。
這是淩晟教沐汐羽的，第一次纏綿之時，淩晟就斷了她的心愛之物。
沐汐泠顯然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劍竟會折成兩段，隻暗暗揣測沐汐羽的功力有進一步，想來自己想要殺她更是困難了。
頹然的舉起手，赤手空拳也罷，反正今日她和沐汐羽之間，定要做過最後的殊死搏鬥。
沐汐泠冷笑一聲，輕輕的靠近沐汐羽，卻是將所有的力量聚集在自己的左手，她向來是用左手讓人喪命的。
足尖輕移，沐汐泠已然靠近沐汐羽，隻差最後一擊，她的左手便可輕而易舉的擊中沐汐羽的胸膛，沐汐羽必死無疑。
然而沐汐羽見得沐汐泠朝著自己靠近，卻是淺淺一笑，那笑容裏竟是有種絕望的模樣。
沐汐泠從來沒有想過絕望竟然也可以表現的這樣淋漓盡致，、淒美絕倫。
在沐汐泠發怔的那一刻，痛卻是襲擊全身，沐汐羽已然出手，隻是卻沒有致命，沐汐羽不過是打斷她的經脈罷了!
就算是自己的妹妹，沐汐羽也知曉自己不能仁慈，因為那意味著會是對自己的殘忍，冷冷一笑，沐汐羽加大手中的力氣，卻是朝著自己的腹部狠狠一擊。
沐汐羽應聲倒地，口吐鮮血。
驚詫了眾人。
乾宸見得沐汐羽傷害自己，心忽的就慌了，連忙跑到沐汐羽的身邊，焦急的問道：“汐羽，你怎麽了?你怎麽要傷害自己呢?你還好吧?你怎麽了?你到底是怎麽了?”
沐汐羽卻是將乾宸輕輕的推開，溫柔的看著同樣倒在地上的沐汐泠微笑道：“妹妹，現在我們是相同了吧?”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顯然沐汐泠沒有料到沐汐羽會有這樣的舉動，她意欲何為?
“妹妹，我欠你太多。”沐汐羽幽幽的歎口氣，雖然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兒時是一對好姐妹，到最後卻要成為現在這副模樣。
僅僅是因為折翼嗎?
聽得沐汐羽的話，沐汐泠忽的就呆住了，良久的沉默，讓朝堂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沐汐羽，你知道為什麽我從小到大處處和你作對嗎?”沐汐泠忽然開口，眸子裏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沐汐泠知道自己或許已然不會有活下去的機會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所有的事情說個清楚，免得抱憾離開。
“不知道。”沐汐羽久久的看著沐汐泠，卻是緩緩的搖頭：“我不知道為何你從小便處處與我作對，或許是因為你討厭我吧?”
“才不是!”出乎意料的，沐汐泠忽的搖頭：“因為我嫉妒你，我嫉妒你的一切，嫉妒明明我們如此相似，母後卻隻寵你一人;嫉妒為何你功課那般出色，連功夫也是比我高上一籌。”
沐汐羽沒有回答，卻依舊隻是看著沐汐泠，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在沐汐泠的心中，自己竟然是這個樣子的人。
“我想要向你看齊的，因為你對我很好，好的幾乎過分，但折翼的事情卻讓我再也無法正視你，也正是因為折翼，我恨你，恨死你了!”
“為什麽?”沐汐羽終於是緩緩開口，如果非要有人恨對方的話，那人應該是自己才對吧?
如果不是沐汐泠，折翼怎麽會死?如果不是因為沐汐泠，母後怎麽可能會那般冤枉自己?
“我以為你會罵我的?我甚至以為你會狠狠的打我，但是你卻沒有，你隻是冷漠的對我和母後，為什麽?為什麽你不生氣，難道你當真對我這般不屑?即使我殺了你最好的朋友，你也不願意和我說一個字?”
“我……”沐汐羽聽得沐汐泠的話，忽的就呆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沐汐泠會是這樣的想法，她不過以為那時受傷害的隻有自己罷了。
畢竟，沐汐泠才是凶手。
因為沐辰汐的冤枉和沐汐泠的汙蔑，沐汐羽對自己的母後和妹妹皆是失去了信心，便學會了冷漠，但卻萬萬沒有料到。
自己的妹妹竟然因為自己的冷漠變成這副模樣。
沐汐羽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妹妹原來從小認為她生活在自己的光環之下，而她的世界滿是黑暗。
作為姐姐，她倒真是很失敗。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見得沐汐羽呆滯的模樣，沐汐泠不由的苦笑一聲道：“因為一直想要讓你注意到我，想要讓你說清楚為什麽你要對我如此冷漠，我處處和你作對，在聽得母後說因為你在火麟不快樂，要讓你回來月狼的時候，我終於是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憤怒，將她殺了，本以為，這樣一來，或許比便可以看得見我了，本來以為這樣一來，月狼便是我的了，卻沒有想到到最後，我竟然還是沒有鬥過你!”
“你怎麽這麽傻?”沐汐羽聽得沐汐泠的話後，終於是有所動容，如果說非要在這些事情中找出一個罪人來，絕對不會是沐汐泠，也不應該是沐辰汐，而應該是自己吧?
一直以為自己才是受傷的那個人，所以用盡冷漠來對待兩個自己至親之人。
卻沒想到一個因為自己而死，而另一個因為自己竟然做下這許多根本無法讓人原諒之事。
“你這是什麽意思?”聽得沐汐羽的話，沐汐泠顯得有些詫異，在沐汐羽聽得自己的這番話後，不是應該立即一劍將自己殺死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鬥。”沐汐羽終於是緩緩開口道：“折翼的死，讓我內疚，起初我也以為是你和母後將他害死;但是後來，我卻漸漸覺得或許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當時沒有好好看住他，他是一定不會死的。”
沐汐羽說罷，幽幽的歎口氣道：“但是你要我怎麽麵對你和母後，雖然以為是你們兩個人的錯，但是，那時的我隻知道你們一個是我母後，一個是我妹妹，都是我沐汐羽至親之人，你要我怎麽麵對你們?”
“你說我應該要怎麽麵對你們?”沐汐羽終於是無法自己眼中的淚水。
因為是親人所以不能恨她們，但因為她們所做之事，無法原諒，自己也不能夠待她們如同往昔一般。
沐汐羽唯一可以做的便隻是剩下了冷漠。
“這麽說……”沐汐泠聽得沐汐羽的話後，淚水也是模糊了雙眼，原來這麽些年，自己耿耿於懷的不過是沐汐羽內心的糾結而已。
她其實不是不屑於自己，而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罷了。
難道自己堅持了這麽多年的事情，全都是錯的?
心，忽的狠狠的抽痛，沐汐羽將沐汐泠抱在自己的懷中道：“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一直以來，沒有顧慮過你和母後的心思。”
如果自己顧慮過哪怕是一點沐辰汐和沐汐泠的心思，也不會發展成今天這副模樣吧?
“姐姐……對……不……起。”沐汐泠的聲音忽然斷斷續續。
沐汐羽詫異的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沐汐泠，卻發覺斷劍已然插入她的腹部，然而，沐汐泠的臉上卻是帶著幾分笑意。
沐汐羽已然明白了沐汐泠方才做了什麽愚蠢之事。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沐汐羽緊緊的抱著沐汐泠，眼淚卻是噴湧而出，現在誤會已經全部解開，她和 沐汐泠之間不是應該要好好做一對姐妹了嗎?為什麽沐汐泠要選擇自盡?
“姐姐，你願意……原諒……諒我嗎?”沐汐泠沒有回答沐汐羽的問題，而是用渴求的目光緊緊的看著沐汐羽。
“你說的這是什麽傻話?”沐汐羽且哭且笑的將沐汐泠臉上的淚水抹去，低低說道：“你又沒有做錯事情，說什麽原諒不原諒?真正錯的人是我好不好?”
“姐姐……姐姐，你回答我……”沐汐泠目光渙散的說道：“原諒我……好好……不好?”
沐汐羽慌亂的點頭，微笑道：“我原諒你，你也原諒我好不好?”
然而，卻再也沒有人回應沐汐羽了，沐汐泠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不要，不要不要!”沐汐羽緊緊擁住沐汐泠，驚慌失措，像個孩子一般哭泣。
“你想要往哪兒跑?”冷冽的聲音從沐汐羽的身後，響起，沐汐羽茫然的回頭，卻見得朝顏的劍指著皇甫嫣。
“主子，這人想要逃走。”朝顏見勢，連忙稟明。
“將她拿下，妹妹的事情總要有個人要承擔責任。”沐汐羽已然篤定了主意，沐汐羽不願意讓沐汐泠受盡辱罵，而皇甫嫣，壞事做盡，死有餘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