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淩晟暴怒,忽聞驚訊
見得站出來的人是許文霖,淩晟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卻終究是淺笑一聲:“不知右相有何事要啟奏?” “回稟皇上!”許文霖淺淺的行了禮,頗為謙卑的頷首對淩晟說道:“微臣聽聞今日皇上與冰凜國主在禦花園中商議了一件大事,不知皇上可否向微臣說明?”
“寡人和乾世主商議的事情,何須向你說明?”聽得許文霖的要求,淩晟隻覺得荒誕無比。
“是皇上不敢向臣等說明吧?”許文霖聽得淩晟的話,不由的揚了揚眉。
“大膽許文霖,你這是什麽意思!”聽得許文霖的話,淩晟不由的厲聲訓斥道。
“吾皇恕罪!”許文霖聽得淩晟的話,連忙跪下。
“吾皇息怒!”眾大臣也是齊齊跪下。
“罷了罷了,你們都起來吧!”見得眾人膽怯的模樣,這群人隻會在這種時候逼迫自己罷了!淩晟終究是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道:“右相,你到底想要給寡人說些什麽,不妨直言。”
“吾皇聖明!”聽得淩晟的話,許文霖又是輕輕的鞠了一躬,微笑道:“微臣聽聞今日乾世主向皇上許諾,可以永久不與我火麟發生戰爭?”
“那不過是乾宸的一己之言罷了!”淩晟聽得許文霖的話,不由的輕嗔道。
“可是微臣卻不認為那是乾世主的一己之言。”聽得淩晟的話,許文霖不禁連忙反駁道:“眾所周知,乾世主向來最注重諾言,怎麽可能隻是一己之言?莫不是他提出的要求我火麟不能滿足?”
“右相既然都知道了,又何須問寡人?”聽得許文霖明知故問的話,淩晟的氣便更加盛怒了。
“誠然,微臣確實知道乾世主向皇上要榮華娘娘這個要求確實有些過分,但是倘若這能換來我火麟的安平,卻也未嚐不可?” “大膽,許文霖,你當寡人是什麽人?”聽得許文霖的這番話,淩晟終於是勃然大怒。
“皇上息怒。”許文霖見得淩晟一臉憤怒模樣,自然是知道自己觸犯了龍顏,卻也並不打算收斂。
“皇上,常言道,忠言逆耳,還請皇上聽微臣一言。”
見得許文霖萬般誠懇的模樣,淩晟無力的擺了擺手:“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謝主隆恩!”許文霖輕輕的拱了拱手,微笑道:“微臣以為倘若將榮華娘娘獻給冰凜,能換來我火麟的安生,實在是一件大好之事!” “右相,你此言何意?”聽得許文霖的話,淩晟的眉頭不由緊皺,手中的拳頭亦是緊緊握住,眉目間的憤怒隨時可能會噴湧而出。
“皇上稍安勿躁,請聽微臣細細說明。”許文霖顯然沒有看到淩晟的種種反應,依然是自顧自的說道:“昔日榮華娘娘嫁入我火麟之中,本就是以和親的名義而來,但是卻恰恰是因為這樣,我火麟一直沒有辦法將月狼納入我火麟的國土之中,但是倘若是榮華娘娘歸冰凜所有,那我火麟對月狼的進攻便可無所顧忌,皇上看這樣豈不是更好?” “右相當真以為這樣更好?”聽得許文霖的話,淩晟不由的冷笑道。
“這是自然。”聽得淩晟的話,許文霖隻以為淩晟應允了自己的看法,不由的有些得意:“反正皇上對榮華娘娘並無感情,失去一個榮華娘娘換來我火麟的長久安生,這不是很好嗎?”
許文霖說罷,不由的朗聲大笑。
“大膽!”淩晟忽的怒斥,將許文霖的笑聲,生生的給淹沒了。
“吾皇息怒。”眾臣子從未見過淩晟這般盛怒,自然又是嚇得連忙跪下。
“右相你是從何得知寡人對榮華沒有半分情誼的?”淩晟忽的挑眉問道。
“回稟皇上,那隻是微臣的猜測罷了!”許文霖從未見過淩晟這副沐汐羽,一時除了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回答,竟是再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罷了,你們都起來吧!”淩晟終究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一群人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乖乖聽自己的話,然而讓淩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眾位臣子竟然都死死的跪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寡人叫你們起來!”淩晟見得眾人全然沒有動靜,不由的皺了皺眉。
“皇上,請三思!老臣也以為右相說的有理,若是以一個榮華娘娘換來我火麟的長久安生和我火麟國土的擴大,未嚐不可!”德高望重的高尚書說道。
“微臣也以為右相說的有理,還請皇上考慮!”連一向與許文霖不和的左相此刻也是開口說道。
“還望皇上三思!”所有的人異口同聲,聲音響徹在華萊殿中。
“你們這是在逼迫寡人麽?”淩晟見得這群人的這副模樣,不禁盛怒:“你們這群做臣子的就是希望寡人靠一個女人來換取國家的安生嗎?”
“皇上此言差矣!”聽得淩晟的話,許文霖不禁輕輕的搖了搖頭:“皇上這不是在靠榮華娘娘獲取我火麟的安生,這隻不過是為了讓我火麟更加興旺該有的犧牲罷了!”
“荒唐!”淩晟狠狠的丟下兩個字,就要離開,卻不曾想到眾位大臣竟是死死的護住華萊殿的大門,不讓淩晟出去。
“你們給寡人讓開!”見得大臣們將大門護住,淩晟不禁大怒,一腳將最靠近自己的那位臣子狠狠的踢開。
“任由皇上怎麽對待微臣,微臣也希望皇上三思!”那個被淩晟踢開的臣子嘴角已然出血,卻是固執無比的說道。
此時小淺忽然急急忙忙的從側殿走了進來,見得淩晟和一幫臣子爭執不開的場麵,一時也是有些發怵,然而當他看見花得喜的時候,就如同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飛快的朝花得喜走了過去。
“你這孩子!”見得小淺忽然走到自己的身邊,花得喜嚇了一跳,連忙將小淺拉到角落訓斥一番:“怎麽這麽不懂規矩,華萊殿是你可以隨便來的地方嗎?”
“公公,救救我家娘娘!”小淺根本顧不上花得喜的訓斥,低低嗚咽道。
聽得小淺的話,花得喜這才注意道小淺的眼眶紅腫不堪,不祥的預感頓時在花得喜的腦海中蔓延開來,花得喜溫柔的對小淺詢問道:“小淺,你方才時候什麽,不要急,慢慢和公公說好嗎?” “嗯!”小淺重重的點了點頭,卻依舊是嗚咽道:“我家娘娘今天忽然昏倒了,我本來以為我家娘娘是太累了,畢竟我家娘娘身子本來就不好,昏倒也是常有的事情,便扶將娘娘扶到床上休息去了,也沒有在意……然而,娘娘現在卻還是沒有醒過來,小淺方才去找王爺,發覺王爺竟然不在;找杜大人,杜大人竟然也是沒有在行館,找薑太醫,卻也沒有發覺薑太醫的影子,小淺實在是沒有辦法……小淺……”
小淺說著說著,終於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花得喜聽得小淺的話,也是頓覺吃驚,竟然連小淺在華萊殿哭這麽嚴重的事情也沒有意識到。
聽得有人哭泣,淩晟不禁有些狐疑,要知道這華萊殿是君臣議事之地,向來是不允許除了臣子之外的人進入的。
尋得哭泣的源頭,淩晟疾步走去,淩晟方才被這群大臣給氣得不輕,實在是想要找人發泄一番,然而當淩晟發覺哭泣的人竟是小淺的時候,忽的就呆住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淩晟冷聲問道。
“回稟皇上,小淺方才又要事要與老奴相商,所以沒有稟告皇上就冒昧闖了進來,還望皇上萬萬恕罪!”聽得淩晟的話,花得喜連忙回應道。
花得喜並不想要淩晟知道沐汐羽昏倒的事情,在某些時候,他的立場和那些臣子們的立場一樣。畢竟,或許沐汐羽和自己的主子當真不適合在一起,自己這略微有些自私的想法,或許從某些方麵來講,也是為了沐汐羽好吧? “你說!”淩晟絲毫沒有理會花得喜的話,而是灼灼的看著小淺,厲聲質問道。
小淺聽得淩晟的話,忽的就呆住了,或許說是嚇到了。
“寡人叫你說話!”見得小淺沒有反應,淩晟顯得有些躁動。
“回稟皇上,我家娘娘忽然暈倒了。”小淺終究是尖聲說道。
“你說什麽?”淩晟聽得小淺的話,一把將小淺拎了起來,厲聲質問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家娘娘今日忽然暈倒了,現在還沒有醒來。”小淺見得淩晟駭人的神色,自然是不敢怠慢,索性閉上眼睛,大聲回答道。
“你是說沐汐羽她……”淩晟說著,忽的就將小淺放下了,也不顧小淺和花得喜的反應,徑自朝華萊殿的大門走去,眾大臣,全然沒有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依舊似死死的護住大門,不願意讓淩晟出去。
見得一人死命的護住大門,淩晟低低的咒罵了一句:“該死!”然而飛快的從侍衛身上抽出刀來。
手起,刀落,一條鮮活的生命瞬間消失在了淩晟的眼前,他甚至連最後痛苦的呻、吟也沒來得及發出。
淩晟見得滿地的血汙,不由的皺了皺眉,厲聲說道:“擋寡人者死!”
聽得淩晟的話,眾位大臣,自然是不敢在阻攔淩晟,紛紛為淩晟讓出一條路來。
出的華萊殿,淩晟幾乎是飛一般的便朝著鳶尾趕,雖然他也不知曉為何自己會對沐汐羽的身子那般在意,也知道自己對那個女人根本沒有絲毫情感,卻依舊是想要知道她現在到底是怎麽樣了。
踏進鳶尾,果然如小淺所言,沐汐羽臉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之上,楚楚可人。
輕輕的坐在沐汐羽的床邊,淩晟將沐汐羽的手緊緊握住,卻突然發覺沐汐羽的額間全是細密的汗珠,而她的表情痛苦不堪。
見得沐汐羽痛苦的神色,淩晟隻以為沐汐羽醒了過來,不由的很是開心,溫柔的喚了一聲:“榮華?”
然而回應他的,隻是無邊的空寂。
沐汐羽並沒有醒過來,依舊是苦痛不堪的神色,就如同此刻的沐汐羽在遭受不邊的折磨一般。
“皇上,娘娘她怎麽樣了?”花得喜和小淺見得淩晟在華萊殿的舉動自然是被嚇得不輕,然而卻依舊是跟了過來。
畢竟,對於他們二人而言,沐汐羽和淩晟顯然要比那一幫趨炎附勢的臣子重要。
“叫太醫來,叫太醫來!”見得花得喜趕了過來,淩晟就如同是見到了一株救命稻草一般,不住的朝著花得喜大喊。
“是是,老奴,這就去叫太醫!”花得喜從未見過淩晟這般慌亂的模樣,自然是連忙回答,轉身便離開了鳶尾。
“你去幫寡人拿條熱毛巾過來!”淩晟見得小淺愣在原地,忍不住微微皺眉吩咐道:“榮華,她現在很……痛苦……”
近乎哽咽的聲音,淩晟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看見沐汐羽這副沐汐羽,自己會心如刀割?
“是!’小淺聞言,也是連忙退出了鳶尾。
淩晟輕輕的撫摸著沐汐羽的額頭,竟是出奇的冰冷。
“你到底怎麽了?你醒來呀……”淩晟忽的狠狠的晃動著沐汐羽:“昨日你不是還和寡人那般鬥嘴麽?怎麽今天就成了這副模樣?”
‘啪!’
淩晟說著說著忽的就狠狠的打了沐汐羽一個耳光。
然而,沐汐羽並沒有淩晟預想中的那樣忽然醒來和自己爭論一番,此刻的沐汐羽依舊是雙目緊閉,整張臉沒有絲毫的神采。
“太醫來了……”花得喜領著薑尚和一眾太醫匆匆趕來。
“你快看看榮華怎麽樣了?”見得太醫趕來,淩晟自然是連忙讓出了位置,竭力用平靜的聲音吩咐道。
“是。”薑尚溫雅的回應,其他太醫,則是唯唯諾諾的回應。
一時間一眾太醫七手八腳的便給沐汐羽診治起來。
良久之後,眾太醫終於是停了下來。
見得太醫停了下來,淩晟連忙問道:“怎麽樣了,榮華她怎麽樣了。”
眾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還是將目光落在了薑尚的身上,薑尚無奈萬般,卻也隻得站出來溫文爾雅的回答道:“回稟皇上,娘娘並沒有什麽大礙,隻要吃過了微臣給娘娘開的藥之後,便可以醒過來。”
聽得薑尚的話,淩晟不由的大鬆了一口氣,然而,不過須臾,淩晟忽的緊緊的皺起了眉:“那你們剛才是在猶豫什麽,薑太醫,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向寡人說明?” 聽得淩晟的話,薑尚忽的就跪下了,而那些個太醫也是連忙跪下。
“回稟皇上,娘娘是被人下了毒,而娘娘所中之毒,我等實在是沒有辦法找到解藥,所以我等才是這般為難……”薑尚說此話時再也沒了昔日的冷靜,相反,此刻的薑尚很是激動。
“你說什麽?”聽得薑尚的話,淩晟顯得極為憤怒:“你的意思是榮華被人下了毒?她中的是什麽毒?”
“回稟皇上,娘娘是中了‘思凡’之毒。”薑尚麵色有憂慮的說道。
“思凡?思凡是什麽毒?”聽得薑尚的話,淩晟不由的十分疑惑,神仙思凡倒是聽過,但怎麽會是一種毒藥?
“回稟皇上,‘思凡’是一種極為妖豔的毒菌,因為生長在極其陰濕之地,所以並不曾為大眾所知道,若是被人吃了,便會出現昏昏欲睡,精神恍惚的狀態,日子久了,便會……”
“會怎麽樣?”聽得薑尚的話,淩晟不由的十分擔憂。
“會有生命危險。”薑尚冷冷的說道:“榮華娘娘現在這樣想必已經是中毒多日。”薑尚說罷,忽的看向小淺:“小淺,你老實說榮華娘娘這些日子是不是極其嗜睡?”
聽得薑尚的話,小淺的臉色早已經是變得極為難看,回答薑尚的聲音也是有些顫抖:“娘娘這些日子是非常嗜睡,但小淺隻是以為娘娘是因為身子虛弱,所以才……”
小淺說罷,竟是嚶嚶的哭了起來。
“哭什麽!你的主子還沒有死呢!”淩晟聽得小淺的哭聲,不由的緊緊的皺了皺眉,忽的,淩晟冷聲對出來竟是以外的所有人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寡人和薑太醫要單獨說幾句話。”
“臣等遵命!”聽得淩晟的話,眾人自然是連忙退下。
偌大的鳶尾霎時便隻剩下了淩晟和薑尚以及昏迷不醒的沐汐羽三人。
“薑太醫可知道寡人為何單獨將你留下?”淩晟輕輕的坐在沐汐羽的身邊,冷聲朝著薑尚問道。
“想來是皇上擔心娘娘的傷勢,所以,才想要問個清楚吧!”薑尚回答的極為冷靜。
“哼!擔心她的傷勢?”淩晟聽得薑尚的話,不由的冷笑一聲:“薑太醫方才還有什麽話沒有說明白吧!榮華中的毒當真隻是嗜睡這般簡單麽?”
聽得淩晟的話,薑尚的臉色忽的就變了,神色之間的猶豫顯而易見。
“你老實告訴寡人,榮華中的毒到底還有什麽毒症?”
“回稟皇上!娘娘所中之毒,之所以名為思凡,是因為它會讓中毒之人有害上相思病一般的症狀,長久以往娘娘勢必香消玉殞,而且此毒想要治愈極為困難。除非……”
“除非什麽?”淩晟聽得薑尚的話,不由的有些激動。
“除非娘娘可以找到一種喚作‘斷愛’的毒藥,以毒攻毒勢必會讓娘娘的毒性減少,但這‘斷愛’極為難找,薑尚為醫這麽多年,隻是聽過,卻從來未曾見過。”
“再難找,寡人都一定會找到!”淩晟咬牙回應道。
聽得淩晟的話,薑尚顯得有些不可置信,這還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冷血的淩晟嗎?思量再三,薑尚終究是輕聲說道:“啟奏皇上,微臣還有一事要向皇上說明。”
“你說!”淩晟的整個心思全然放在了沐汐羽的身上,但見得薑尚嚴肅的模樣,卻又沒有辦法不讓他說話,便顯得有些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