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炮烙之刑，過河拆橋
仿佛是害怕舊事重演一般，幾個侍衛這次可真算是將沐汐羽押解的牢牢實實，沐汐羽連轉身的餘地幾乎都沒有，但沐汐羽並沒有在意這些事情，隻是眼角莫名的露出一絲冷笑。
輾轉來到了一間暗黑的屋子，沐汐羽覺得有些詫異，按照道理來說，這皇太後要審理自己自然是應該在晉斯房才是，怎麽會將自己帶到這裏？
沐汐羽狐疑的看著自己身處的地方，除了一片暗黑，沐汐羽幾乎不能看到其他。
“掌燈！”一個太監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隨之，暗黑的房間裏總算是有了一絲光明，而此刻，沐汐羽卻忽然沒了之前的篤定，取而代之的些許的害怕。倘若太後當真是光明正大的將沐汐羽帶去晉斯房審理的話，沐汐羽自然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害怕的，然而，這裏。
根本就是一個專門動用私刑的地方！
沐汐羽自然是鐵骨女子，卻也是對動用私刑極為畏懼。要知道敢在皇宮之中動用私刑，自然是不會讓受刑之人活著回去，而地方自然是十分隱秘，想來應該是沒有人知曉之地，若是這樣，隻怕是自己今天難逃一劫。
“皇太後娘娘將汐羽帶到這裏是想要做什麽？”雖然心裏極度恐懼，沐汐羽的神色卻偽裝的極好，幾乎是讓人看不出半點畏懼的影子。
“榮華你不知道麽？”皇太後聽得沐汐羽的話，不由的玩味一笑，眸子裏閃現出陰險的光。
“汐羽愚昧，不知曉皇太後娘娘將汐羽帶到這種地方做什麽？汐羽也不明白皇太後娘娘說好是要審問汐羽為什麽不將汐羽帶到晉斯房，卻要將汐羽帶到這裏。”沐汐羽言語之間異常的篤定，言罷，沐汐羽終於是死死的看著皇太後的眼睛，咬牙說道：“這裏，似乎是一個動用私刑的地方！依照汐羽所知火麟皇宮是連鞭刑都不能容忍的，皇太後卻有一個動用私刑的地方，太後娘娘，你說若是汐羽將此事告訴了皇上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沐汐羽說罷，隻是冷笑著看著皇太後。
“你。”聽得沐汐羽的話，皇太後不由的緊緊皺眉，似乎在思量著沐汐羽話中的分量，雖說她是淩晟的母親，但若是她做錯了，淩晟幾乎是從來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
而這動用私刑，可是大罪！
“死到臨頭還要威脅太後娘娘麽？”一聲極冷的聲音打斷了太後娘娘的思量，也打破了沐汐羽僅存的一絲希望。
沐汐羽抬頭望去，卻見得一個穿戴華麗，但身形頗為臃腫的老嬤嬤正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
沐汐羽冷笑一聲：“這位嬤嬤的意思，請恕汐羽愚笨，不能夠理解。”
“榮華娘娘當真是好會裝傻！”聽得沐汐羽的話，那位嬤嬤卻隻是淺笑，終究是滑稽的挪動著步子來到皇太後的身邊，輕聲說道：“太後娘娘，這榮華娘娘生來就是一個禍害，在皇上大壽之際，妖媚官員，又與茹雪娘娘勢如水火，現在還下毒欲殺害幾位娘娘，太後娘娘你還要留她來做什麽？”
“可是。”聽得自己貼身嬤嬤的話，皇太後自然也是有所觸動，但卻終究是有一絲顧慮：“可是，不管怎麽說她也是皇上的妃子，若是哀家就這樣將她處死，隻怕是皇上會責怪哀家。”
“太後娘娘，您當真是多慮了！”聽得皇太後的話，那位嬤嬤不禁很放肆的大笑道：“皇上擁有這麽多妃嬪，然而真正得到皇上的心的卻隻有元妃憶柳娘娘，太後娘娘您不會不知道吧？”
“這哀家自然是知道的！不過狄嬤嬤，你到底是想要說些什麽？”皇太後此時完全是沒有弄明白狄嬤嬤的意思。
沐汐羽此刻聽見狄嬤嬤的話，不由的卻驚出了一身冷汗，此刻她已經明白了那位狄嬤嬤的意思，或許她將要麵臨的當真是一死！
“太後娘娘！”聽得皇太後的話，狄嬤嬤不由的嬌嗔一聲，仿佛絲毫不知曉自己的聲音在旁人聽來是多麽的作嘔。
“太後娘娘，既然皇上心中在意的隻有元妃娘娘，那麽這位榮華娘娘是死是活又有什麽關係呢？”狄嬤嬤說罷，不由的奸笑一聲：“再者說了，太後娘娘，這位榮華娘娘處處出言頂撞太後娘娘您；現在又下毒傷了幾位娘娘，想來皇上應當也是對這位榮華娘娘恨之入骨吧？處置她也隻是遲早的事情，太後娘娘你若是幫忙皇上處理了這位娘娘指不定會讓皇上高興呢！”
“是嗎？”聽得狄嬤嬤的話，皇太後的眸子裏也不由的泛起了光。
“這樣看來，榮華你反正也是不受寵的妃子，哀家收拾了你，隻當是為皇兒減輕了負擔！”皇太後忽然冷笑道：“月狼少了一員猛將，我火麟也該是時候好好的拿下月狼了！”
“你做夢！”沐汐羽冷哼一聲，冷不防的一口猝在了皇太後的臉上。
皇太後見到沐汐羽如此這般，自然是勃然大怒，隻見得太後娘娘一邊慌亂的揩拭自己臉上的沐汐羽留下的傑作，一邊怒不可遏的吼道：“來人呀，快點將這個賤人給哀家綁起來！敢猝在哀家臉上，看來死不要命了！”
幾名侍衛嬤嬤，聽得皇太後的話，自然是手忙腳亂的把沐汐羽捆綁的嚴嚴實實，幾乎連一絲縫隙也沒有留下。
見得皇太後這般對待自己，沐汐羽卻仍舊是沒有一絲懼色，隻是冷笑道：“難道這就是一國國母應當要做的事情嗎？動用私刑，害人性命？”沐汐羽說罷，忽的揚眉：“看來我沐汐羽當初當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相信你火麟言而有信！現在看來，皇太後娘娘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就要將汐羽置之死地，那麽火麟自然也是沒有半分誠信可言的！”
沐汐羽說著說著忽的輕輕的歎了口氣：“隻是可惜哦了他國皆認為太後娘娘母儀天下，現在看來也隻是一個行事魯莽，不計後果的莽婦罷了！”
“你。”沐汐羽的話，雖然是極為難聽，但不出意料的卻是說到了皇太後的心裏，聽得沐汐羽的話，皇太後原本拿起來的烙鐵，忽的就停住了。
“太後娘娘，你不要被這個榮華娘娘的話給迷惑住了！”見得皇太後的動作突然僵住，狄嬤嬤聯盟是說道：“太後娘娘，您千萬不要忘記了這位榮華娘娘可是來自異族的女子，所謂異族女子最會蠱惑人心，太後娘娘可千萬不要被她的話給蒙蔽住了！”
“是嗎？”皇太後聽得狄嬤嬤的話，有一絲的遲疑，終究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可是，方才她的話，的確是有那麽一絲道理。”
“太後娘娘！”聽得皇太後的話，狄嬤嬤不由的眉頭緊皺：“太後娘娘，事到如今，還沒有看清楚事實嗎？老奴跟了太後娘娘這麽些年，自是不會還太後娘娘您的。我們已經將這榮華娘娘帶到這裏了，若是皇上知道了我們在這裏有這麽一個專設私刑的地方，一定會責怪太後娘娘您的。事到如今，我們倒不如。”
狄嬤嬤說著說著，忽的做了一個抹脖的動作。
皇太後和沐汐羽都是忽的一驚。
誠然，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若是沐汐羽死了，那麽皇太後設私刑的事情便不會暴露，那麽一切似乎沒有任何改變，但沐汐羽卻是永遠的消失了。
皇太後聽得狄嬤嬤的話，忽的曖昧一笑，手中的烙鐵，不由得漸漸逼近了沐汐羽。
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沐汐羽自然是知曉自己再沒有什麽話可以將太後娘娘的動作停止，索性閉上了眼睛，想要咬牙承受這一切。
‘嘶嘶嘶’的聲音蔓延在沐汐羽的耳際，空氣中已有了濃烈的肉香，沐汐羽卻仍舊隻是緊咬牙關，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怎麽？嘴硬呀？”見得沐汐羽這副模樣，方才還有些擔憂的皇太後突然變得極為生氣：“哀家倒要看看你的嘴可以有多硬！來人，將她的衣服給哀家扒開！”
將她的衣服給哀家扒開！
直直的刺激著沐汐羽的耳際，沐汐羽驚恐萬分的看著皇太後，要她沐汐羽在這麽多人麵前赤身裸體？那還不如殺了她來的比較痛快。
“你。放開我。”沐汐羽的聲音已然嘶啞，但說出的話，卻依舊是堅定無比。
聽得沐汐羽異乎尋常堅定的聲音，所有人的動作都不由得怔住了，想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在受過近乎炮烙之刑罰後，還可以有這樣的聲音。
但，吃驚過後，沐汐羽將麵臨的仍舊是無止境的恥辱。
‘哢’的一聲，衣服被人撕碎，但是卻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因為皇太後打了停止的手勢，皇太後詫異的看著沐汐羽周身的傷痕。
這個女人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傷？目光之間盡是疑惑，皇太後看罷終究是低歎一聲：“先把衣服給她披上，哀家有些累了，等會兒再接著審問她！”
“是！”整齊劃一的唯唯諾諾。
“太後娘娘，怎麽好端端的停下來了？”狄嬤嬤見得皇太後突然停止了動作，顯得很是不甘心。
“嬤嬤。你說沐汐羽到底是犯了什麽錯？”皇太後茫然的看著狄嬤嬤，雙目之間已然沒了絲毫神采。
“太後娘娘的話，老奴不明白！”狄嬤嬤狐疑的看著皇太後，終究是幽幽的說道：“太後娘娘，現在我們已經做了這開頭，若是我們現在就放過這位榮華娘娘，隻怕是後患無窮。” “可是，嬤嬤，你沒有看到她身上的傷嗎？”想起沐汐羽身上的觸目驚心，皇太後便不能夠再狠下心對沐汐羽動用刑罰。
“太後娘娘。倘若今天你對她仁慈。隻怕是後患無窮！”聽得皇太後的話，狄嬤嬤不由得很是緊張：“太後娘娘，請聽老奴一言，這榮華娘娘身上的傷什麽也不能夠說明，唯一能夠說明的就是此人的生命裏極為旺盛，若是太後娘娘今日有過一絲想要放過她的念頭，隻怕是哪一天她恢複如初，會加倍償還在娘娘您的身上！”
“你們！繼續！”狄嬤嬤冷聲吩咐，烙鐵狠狠的落在沐汐羽的肌膚之上，刺鼻的氣息忽的彌漫。
聽得狄嬤嬤的話，皇太後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以至於竟沒有阻止對沐汐羽繼續用刑的侍衛，但是，她卻仍舊是有些猶豫：“可是，哀家以為不管怎麽來說，榮華她也是皇上的妃子，自然不會對哀家做出什麽過分之事才是！”
“娘娘！”聽得皇太後的話，狄嬤嬤不由的微微皺眉：“太後娘娘，您怎麽就不明白呢？榮華娘娘不僅僅是皇上的妃子，更是與我們活了勢不兩立的月狼的儲君呢！若是。”
“嬤嬤，你不必再說，哀家都明白了！”聽得狄嬤嬤的話，皇太後不由的將其打斷，目光如炬的盯著奄奄一息的沐汐羽。
“來人將她給哀家弄醒！”冷聲的吩咐，哪裏還有方才一絲的仁慈？ “是！”
瓢潑般的鹽水，狠狠咬噬著沐汐羽方才破損的膚肉，沐汐羽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再不屬於自己，艱難的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依舊是那麽一張皮膚幾乎滿是褶子的老臉。
或許自己就會這樣死去吧？沐汐羽痛苦萬分的想，雖然是心有不甘，卻似乎已經沒了其他的法子，自己到底應該要怎麽辦？耳際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呢喃：“汐羽。汐羽。”
那人是誰？他又在什麽地方喚著自己？突然好累，沐汐羽隻覺得自己疲憊不堪，眼睛似乎已經不再聽從她的想法，直直的隻想要閉上。
“太後娘娘，她好像不行了！”一個侍衛焦急的探了探沐汐羽的鼻息，終究是神色慌張的稟明道。
“什麽！”皇太後聽得這話，不由的也是吃了一驚，驚慌失措間，隻得將目光看向跟隨了自己幾十年的狄嬤嬤身上。
“娘娘莫慌！一切還有老奴呢！”狄嬤嬤神色依舊鎮定，這些年裏，為了幫助自己的主子登上皇後之位，登上太後之位，殺害的人早已經不計其數，她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見過？
“你們去拿些鞭子出來！”從容不迫的吩咐，狄嬤嬤對於妃子的死亡早已經司空見慣，這沐汐羽不過是個和親王妃，連皇妃都不能算作，她狄嬤嬤又怎麽會有一絲擔憂？
“嬤嬤，你這是要做什麽？”見得狄嬤嬤的吩咐，皇太後顯得很是不解：“嬤嬤，這榮華既然已經命不久矣，不如就放過她如何？”
終究，皇太後還是遠遠沒有自己的奴才心狠手辣。
“太後娘娘，對她的仁慈可是對太後娘娘你自己的殘忍！”麵對太後的討饒，狄嬤嬤終究隻是微微蹙眉，並不在意。
凡是惹怒她主子的人，都應該要死！
這是她這麽些年唯一學會的東西，忠誠，但是隻對於皇太後而言。
“誰敢！”皇太後終究是讓最後的仁慈戰勝了所有的殘忍！
“就這樣吧！”皇太後幽幽的歎口氣道：“想來榮華也應該是活不長遠了，你們今晚再來這裏將她的屍體運出宮去，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了！”
“是！”整齊劃一的回答。
“狄嬤嬤，回宮吧！哀家有些倦了！”皇太後疲憊的揮了揮手，不願意再看沐汐羽一眼。
為什麽這個女人死到臨頭，卻是一句求饒的話也不肯說？當真是那般倔強嗎？
“可是，太後娘娘。這榮華娘娘。”狄嬤嬤聽得太後的話，仍舊是有些不甘心，若是沐汐羽得救的話，隻怕是。
“哀家說回宮！”皇太後麵無表情的冷聲說道：“榮華已經沒有救了，不是嗎？”眸子裏隱隱有些悲戚：“或許，這一次哀家真的是錯了！”
“娘娘，你說的是什麽話？”狄嬤嬤聽得皇太後的話，自然是滿是不解：“娘娘您怎麽會錯？娘娘所做的不過是為皇上分憂罷了！”
“狄嬤嬤，以後你就調去禦膳房吧？哀家不需要你了！”皇太後依舊是麵無表情，這麽些年，雖說狄嬤嬤幫助了自己不少，自己今日的位置也可以說是狄嬤嬤幫自己得來的，可是。
現在她已經是國之母儀，再也不需要心狠手辣的人呆在自己的身邊了，沐汐羽不過是她擺脫狄嬤嬤的一顆棋子罷了！
“太後娘娘。您說什麽？”狄嬤嬤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太後，終究是泣涕漣漣：“太後娘娘，老奴跟了娘娘你這麽多年，娘娘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說不要老奴侍奉了呢？”
“不要再說了！”太後緊閉雙眼，似乎在經曆什麽痛苦的思索。
“哀家不需要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在哀家的身邊！”淡然的語氣，仿佛方才的痛楚隻是他人的一場幻覺。
“可是娘娘。老奴之所以心狠手辣還不是因為。”狄嬤嬤聽得皇太後的話，自然是想要解釋。
“因為要幫助哀家？”皇太後忽的挑眉：“你似乎將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些！”
冷聲一笑：“哀家，今日的地位全憑如=著哀家的母儀天下，怎麽會是由於你的心狠手辣？今日之事，哀家也不願意追究，自然也是不會向皇上說明是你將榮華娘娘致死，你自己去吧！”
言罷，侍衛輕輕的關上了門。
暗黑的房間裏隻剩下神色黯然的狄嬤嬤和奄奄一息的沐汐羽。
“為什麽？為什麽我辛辛苦苦的為她做了一切，現在卻對我這樣？”無助的仰望天際，回應她的確隻是漫無邊際的黑暗。
“你……早……就……該……料……到……的……”喑啞的聲音忽的想起。
狄嬤嬤似乎遭受雷擊一般，死死的盯著沐汐羽：“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