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交易
君九幽愣了愣：“你也想說，聖藍小鎮的災難是我帶來的？”
老板娘眼神憤懣：“本來就是！”
君九幽聳了聳肩：“隨你怎麽說吧，那什麽城主我真不認識，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隻是路過！”
聞言，老板娘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看著君九幽。
君九幽跳了跳眉，道：“你心脈受損，如今強行運轉靈力，以致氣血逆流，你再這樣下去，倒也省了我的事，直接讓你這忠心的店小二給你收屍吧，不過我尋思他恐怕得準備兩副棺材了，一副給你，一副留給他自己，畢竟這種地方，他一個普通人，要靠自己的話，怕也是活不下來。”
一旁，那店小二可憐巴巴地開口道：“老板娘……”
老板娘抿了抿唇，片刻後，她卻是泄了氣，身體支撐不住倒在床上。
君九幽繞到床邊坐下，伸手探上了老板娘的脈搏。
老板娘冷冷道：“我不會感激你的！”
君九幽無所謂地笑了笑：“我也沒說我一定能救你。”
片刻後，君九幽將手收了回來：“先說說情況吧。兩個問題，第一，那城主究竟是什麽人，第二，我的人在哪裏？”
聽了君九幽這話，老板娘頓時又激動起來，她掙紮著坐起身來，怒氣衝衝地看著君九幽：“你不是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嗎？！你不是說自己隻是路過嗎？！嗬！你現在怎麽知道，是你的人引來了城主府的人？！”
君九幽皺了皺眉：“這些事情之間難道一定要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
老板娘一時語塞，氣憤地瞪著君九幽不說話。
君九幽麵無表情：“行了，我沒必要也沒那工夫說謊話騙你，你能想得通就想，想不通拉倒。你可以把我救你，你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答案這兩件事當成一樁交易，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溯它的原委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是個生意人，應該不會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吧？另外我實話告訴你，就算你什麽都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也有辦法找到我的人都在哪裏，但你如果沒有我救你，你就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怎麽樣，想好了嗎？”
老板娘臉色一變再變，片刻後，她咬了咬牙：“成交！藥錢你出！”
君九幽點點頭：“可以。先出去吧，這地方太小了，不適合療傷。”
說著，君九幽率先從那暗室中爬了出去。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狹小了些，剛開始進去還不覺得，但是稍微待久一點就悶得難受。
君九幽出去後片刻，那店小二也從暗道中爬了出來，隨後回過身，將滿臉痛楚的老板娘拉了出來。
老板娘確實傷得極重，她躲進那暗室裏，也隻是苟延殘喘，如果君九幽再晚來一兩天，估摸著她就撐不住了。
爬出暗室這並不艱難的動作，但她做起來，卻是一副差點要了老命的姿態，呼吸聲重得仿若一輪破舊的風車。
此刻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風韻猶存四個字，她年紀已然不小了，盡管身負修為，但受此重傷，亦是老態畢露。
不過此時她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隻是在看到君九幽身旁的百裏封塵之時，眼神略微閃了閃，似有躲避的意思，但她拖著這一身傷痛，便是有這般想法卻也付諸不了任何行動了。
君九幽倒是沒有注意到那麽許多，見老板娘似乎實在難受得厲害，她也心知這事歸根結底，源頭是她和幽盟的人，這對於老板娘來說，無疑是飛來橫禍。
君九幽從鴻蒙塔中接連取出數粒靈藥，這些是她用藥材糅合而成的，雖然比起丹藥來宛若雲泥，但是要緩解一下老板娘的痛楚卻是綽綽有餘了。
君九幽把藥遞給老板娘，道：“先吃了吧。”
老板娘接了過來，嗅了嗅，也不多言，一口吞了下去，店小二怕她噎著，連忙貼心地給她拿了水來，老板娘喝了幾口，感覺呼吸稍微順暢了些，問君九幽：“這樣就可以了？”
君九幽搖了搖頭：“你想得到挺美，你靈力透支過重，身上經脈多處崩裂，氣海動蕩、靈識不穩，加上又一直拖著，耽誤了最佳療傷時間，哪有這麽容易就治好的，而且就算治好了……”
君九幽說著頓了頓，換位替老板娘思考了一下，斟酌著用詞：“就算治好了，你恐怕也恢複不到從前的樣子了……”
老板娘歎了口氣：“屈身在這樣一個小鎮，修為什麽的，也沒有多大意義，反正誰也打不過……”
“不是修為……”君九幽打斷道。
老板娘愣了片刻，忽然明白過來君九幽說的是什麽，她沉默了下來。
店小二不是修煉之人，不懂君九幽和老板娘究竟在打什麽啞謎，聽到兩人的對話，還以為老板娘身上會留下什麽巨大的隱患，登時就慌了。
對於普通人而言，病痛是最大的天敵，在被老板娘收留之前，他曾長達十年親眼見著自己的父母是怎樣受盡病痛的折磨最後撒手人寰，那十年的日子，每過一天，都是煉獄般的煎熬！
他不願老板娘也變成那個樣子！
店小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跪倒在君九幽麵前：“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老板娘，一定要治好她！隻要仙姑能治好老板，不讓她受病痛的折磨，就算是拿我的命來換我也願意！求求你了仙姑！”
店小二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君九幽一跳，這個人之前還敢用仇視的眼神看她，如今卻叫她叫上仙姑了，君九幽覺得有些好笑，遂揮了揮手，用靈力托著他站起身來：“你求我也沒用，藥石之力終究有限，能治到什麽程度，全看你家老板娘的造化了。”
聽到君九幽這麽說，那店小二誤解了她的意思，登時更加淒惶，他還想再跪下給君九幽磕頭，求她救老板娘，但君九幽既然把他托起來了，又豈會再讓他跪下去。
靈師之於凡人，確然宛若神明！
君九幽並不明白這店小二的心思，倒是老板娘見店小二這副模樣，有些了然，她沒好氣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會有什麽大事。”
“那……”店小二一時淒然，一時茫然，既然不會有什麽大事，那方才君九幽與老板娘的對話又是什麽意思？
老板娘平日裏並不會和店小二講些修煉之事，畢竟他隻是個普通人，講了也沒什麽用，他也聽不懂，但是此時此刻，這店小二卻是唯一陪在她身邊的人了。
她收留的人其實並不止他一個，但到頭來，卻隻有一個他留在她身邊了。
老板娘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道：“長話短說，你跟了我這麽久，難道就沒看出我和別人有什麽不同？”
店小二道：“老板娘是仙女下凡，和別人自然都是不同的。”
老板娘：“……”她以往怎麽沒發現自家店小二是這麽油嘴滑舌的人。
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老板娘幹脆不繞彎子，直言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從今往後，我的容貌再也不能常駐，我會像普通人一樣迅速衰老，變老變醜。”
店小二聽著還是有些懵，他隻是個普通人，並不覺得衰老有什麽不對，而他見過的修煉之人也確實不多，唯一一個常見的，就隻有老板娘。
可老板娘是他心中的神祇，他哪敢用正眼去瞧。
老板娘見這店小二迷迷瞪瞪的樣子，一時也有些懊惱自己和一個普通人多解釋什麽，靈師和普通人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板起臉來：“你還愣著做什麽？難道就一直看我坐在地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