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大義還是情義
靈符學院，嚴詢的辦公室。
嚴詢坐於主座之上，君九幽站在他麵前不遠處。
師徒倆避開眾人，單獨談話。
嚴詢也不繞彎子，直言道：“方才二長老沒有說完的話，你可有猜到是何事？”
君九幽搖了搖頭：“弟子不知。”
嚴詢繼續道：“那你可知道五院大比的事？”
五院大比，君九幽自然知道。
當初她和宋微瀾一戰之後，華鋒、曲流音、曲流殤三人還特地找她說過五院大比的事情。
君九幽看著嚴詢：“師父，你想讓我代表學院去參加五院大比？”
如果是十數日前的君九幽，或許會質疑自己是否有那個實力代表學院去參加五院大比，畢竟她當日千辛萬苦戰勝宋微瀾，也不過在聖靈榜上排名十二而已，而能代表學院參與五院大比的，卻隻有五個名額，君九幽從不自輕，更不會輕易看低別人，她相信能在聖靈榜上占據前十的師兄師姐們，定然都是毫不遜色於她的絕世天才！
然而，時過境遷，就是這短短的十數日光景，君九幽的實力卻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聖靈榜前三她還沒有見過，但是她有信心，那位排名第四的華鋒師兄，此時卻已然不是她的對手！
如今的她，雖然依舊隻是一個入學不到一年的新生，但她已然站在聖靈學院所有學生的頂端！
她已經有資格，也有實力，代表學院而戰！
嚴詢道：“五院大比三年一次，雖說大比結果關乎五院排名，但是我們學院卻從來不會把這些虛名看得太重，如果隻是普通的五院大比，為師也不會勉強你去參加，但是今年卻是和往年不同，今年的大比之地，乃是滄溟之地！”
君九幽皺了皺眉：“師父，那滄溟之地，是有什麽不妥？”
嚴詢道：“滄溟之地原本是由一片上古遺跡演化而成，本身並無不妥，五院大比也不是第一次安排在這個地方，但是這一次和往年不同，這一次我們派出去提前勘察路線的長老回來後稟報，在滄溟之地發現了心境心魔的蹤跡！”
“心境心魔？”君九幽微微一驚，“不是說心境裏麵的心魔是不可能脫困而出的嗎？如果心境之中的心魔能夠出世，豈不是會令整個聖靈大陸都陷入混亂之中？”
嚴詢神色嚴峻，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心魔與靈師本體並沒有太大區別，但心魔卻受控於心境之主，試想，如果心境中的心魔都跑了出來，取代靈師本體，以本體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到時候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
君九幽抿了抿唇，倘若心境中的心魔真的跑了出來取代了靈師本體，那麽會發生什麽，恐怕就隻有那位傳說中的心境之主一人知曉了吧！
但無論他想做什麽，毫無疑問，整個大陸都將淪為他一人的後花園！
嚴詢看著君九幽：“當日心境曆練，你是唯一一個帶出了心境之影的人，而且如你所言，那心境之影並不是你自己找到的，而是它自己跟著你出來的，小幽，我和學院的長老們商量過了，你與心境之間，或許存在著一些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的聯係，而這一次心境心魔現身滄溟之地，正好是一個能夠讓你弄清楚這一切的絕佳契機！”
君九幽沉默不語，嚴詢的意思她明白，雖然她並不認為自己和心境之間真的存在什麽聯係，但是有關心境的很多謎團，她確實也想弄弄清楚！
可是韓淩亦……
見君九幽遲遲不開口，嚴詢也知道她心中糾結，尋找韓淩亦是情義，而遏製心境卻是大義，兩者孰輕孰重著實難以定奪。
“小幽，為師不會勉強你，更加不會左右你的選擇，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
說著，嚴詢起身，往辦公室外走去，準備留一個安靜的空間給君九幽。
然而，不想，他剛剛走到門口，身後卻是傳來了君九幽的聲音。
“師父，我得去救韓淩亦。”
聽著君九幽的話，嚴詢沉默了片刻，他沒有去質問君九幽這麽快做出決定是否太過草率，而是點了點頭：“好。”
然而，嚴詢越是如此，君九幽心底卻越是覺得壓抑。
君九幽走到嚴詢身前，聲音略微有些心虛：“師父，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捫心自問，身為聖靈學院的長老，嚴詢自然是希望君九幽可以代表學院出戰多一點，君九幽可是他的親傳弟子，還是聖靈學院的一名新生，她如果能代表學院出戰五院大比，那麽無論是對於學院的名望、還是士氣，無疑都是有著極大的促進作用。
然而，無論是情義，還是大義，都是一個人生而為人的立足之本，無論君九幽選擇哪一個，他都不會對她失望，而是會尊重她的選擇。
嚴詢溫和道：“小幽，到底是情義為先，還是大義為重，萬年以來，這都是一個沒有答案的萬古難題。有人大義凜然，也有人情深義重，這都沒有錯，小幽，遵從你的本心，你更傾向於選擇哪一個，就選擇哪一個，並且絕對不要動搖，不要後悔！”
君九幽點點頭，嚴詢的話像是以及強心劑注入了她的心裏。
她知道，心境的事情很麻煩，走到最嚴重的地步，甚至可能事關整個大陸的興衰，可是換個方向去想，聖靈大陸並不是她一個人的大陸，整個大陸的興衰自然也不是她一個人的責任，她還沒自大到把自己放在救世主的位置上去，有些事她不去做，自然會有人去做。
而韓淩亦卻是不一樣，如果她不管他，就沒有人會去救他了！
做這樣的決定，或許會顯得她很自私，但是君九幽不後悔！
……
山月居。
“小姐，你要回大炎？”聽著君九幽的話，君嚴若和君芪風兩人都極其驚訝。
“嗯，”君九幽點點頭，將韓淩亦的事簡單向兩人敘說了一遍，為了避免兩人平白擔心，她略去了奉蘭宗的部分，隻是道：“根據窺天鏡的推演，韓淩亦不是在冰原腹地就是在黑玄之地，冰原腹地距離遙遠，韓淩亦被帶到那裏的可能性並不大，反而是黑玄之地，我翻遍了藏書閣才查到有關黑玄之地的隻言片語，這個地方，居然位於大炎閩南之境，正好也快一年沒有回家了，家裏的事我終究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我打算先去閩南之境看看。”
君嚴若道：“我記得以前大長老說過，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和家主一起前往閩南之境曆練，不過據他們所言，那隻是一片人跡罕至的窮鄉僻壤，沒有聽他們提起過什麽黑木林，不過小姐，咱們大炎是什麽地方？小姐，你不是說那些擄走那位韓少城主的人還悄無聲息的滅了若城偌大的城主府，能夠有這樣的實力，那些人怎麽會跑到閩南那種地方去？”
君嚴若所言，君九幽也並非沒有考慮過，隻是一想到閩南，她就不得不想起那傳聞中發源於閩南的那個種族——屍蠱族！
在經曆了死怨接二連三的算計以及與死靈生那一場大戰之後，君九幽越發明白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麵看到的聽到的那麽簡單，那屍蠱族，遠比所有人以為的要強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