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營,酒吧壁咚
“小不點, 你沒死?”齊扣扣大步衝過去拉住他的手, “是你, 真的是你, 你沒死!”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他卻顧不得去擦,生怕眼前的他是幻覺, 下一瞬就會消失。
總經理嫌惡地把手抽了回來, 冷冷地睨著他,“先生請自重, 凱西, 凱西,”他呼喚著自己的秘書, “趕快叫保安, 你怎麽回事, 怎麽任由這些神經病人闖進公司!”
凱西忙著連連鞠躬道歉, “對不起總經理,我攔不住他,他、他是菁華的陳總經理。”
“陳亦深?”他撇起眉頭,似乎不太相信。
齊扣扣卻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人, 或者說, 是他的手, 右手。
剛才他拉的, 是他的右手, 可是他輕巧地抽了回去, 活動自如,完全沒有半點被廢的跡象。
“既然是菁華的總經理,那還請陳總自重,我的年紀未必比陳總小,一聲小不點恐怕不合適,你好,我姓袁,袁含塵。”
齊扣扣隻是看著他,似乎除了看著他什麽都不會。
會議室的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齊扣扣僵在那裏,像一尊石像,冰冷地沒有半點溫度。
聲音不對,右手也不對,甚至表情也不對,他的小不點總是麵無表情,或者敷衍的官方微笑,不像這人,睥睨的眼神,嘲諷的冷笑。
除了長相,完全不對。
“小不……”
“陳總應該是認錯人了吧,把我認成了誰?陸先生?”袁含塵道。
齊扣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袁含塵睥睨一笑,“我身為寰宇的總經理,來回國之前,自然對B市的各大企業都進行過一番了解,對於陳總的過去,也略知一二。”
齊扣扣說不出話。
“陳總今天是來談合作的吧,不過我看陳總此刻的心情應該不適合談工作,還是改天吧,凱西,送陳總離開,散會。”
說完,袁含塵大步離開。
齊扣扣看著他的背影,癡癡地看著,一動不動。
袁含塵麽?自然是假名字,他,自然是陸過。
走進電梯,陸過看著自己的右手,新身體還不錯,起碼終於有右手了,雖然還不太靈活。
至於齊扣扣麽,咱們好戲,才剛剛開始。
他舔了舔自己有些變尖的虎牙,呀,餓了。
想喝血了。
坐在B市裏最高最豪華的寫字樓裏,陸過卻沒有對著電腦敲敲敲,也沒有對著文件寫寫寫,而是拿了麵小鏡子在照。
老是吸血,他的虎牙會不會變得跟吸血鬼似的又尖又長?嘖,國人的血真是不好喝,重金屬嚴重超標,看來晚上得讓保姆做點骨頭吃了,磨磨牙。
分機響起,凱西的聲音傳了出來,“總經理,菁華的陳總來拜訪。”
陸過把鏡子收進抽屜裏,道:“有請。”
看著電梯的樓層一再升高,齊扣扣的心跳越來越快,直到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才終於安下心來。
“看來今天陳總的心情已經平複了。”陸過看著他懶洋洋道,“請坐。”
齊扣扣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時禮貌地看著他,淡笑道:“袁總,我來跟您談……”
“我知道,”陸過冷冷地打斷他,“你來,不外乎是想跟我商量,共同做hg那個項目,可是很抱歉,我拒絕。”
“為什麽?”
“陳總覺得,以寰宇的能力,有必要跟別的公司一起做項目嗎?”
“袁總不妨再考慮下,菁華……”
“不用考慮了,”陸過再次出聲打斷,“我寰宇,不需要跟任何人合作。”說著,陸過撥打分機就要請人送客。
“不知貴公司的貴賓接待室是誰設計的?”齊扣扣突然出聲道,他單手抄進口袋裏,微抬著頭睨著陸過,像隻驕傲的孔雀。
一如十年前陸過剛認識他時的樣子,桀驁、自信、耀眼。
陸過撥打分機的動作停了停,道:“是我公司新聘請的設計師夏西西女士,今年法國室內大賽的一等獎獲得者。”
“一等獎麽,看來那些洋鬼子的品味也不過如此,”齊扣扣微嘲。
陸過皺眉。
“既然這樣,那就不強求了,袁總告辭,”齊扣扣要走,臨走前,他又蹲下腳步回頭,“對了,貴公司接待室的窗簾,我建議換成月白色的複古款式。”說完,走了。
陸過挑眉,不得不說,接待室的設計堪稱完美,窗簾那裏的確有絲不妥,早晚還好,尤其是中午陽光最盛的時候,總覺得室內光線太盛,陸過自然知道這點,隻是無心點破,旁人也沒看出來。
沒想到,被這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點出來了。
陸過從抽屜裏把小鏡子又拿出來繼續照,欲擒故縱是麽,動物總是喜歡玩這種低能的把戲。
天氣越來越熱了,齊扣扣總是喜歡做一大堆好吃的,然後端去臥室,把空調開到最低,抱著床上的木乃伊一邊吃一邊跟他說話。
“小不點,你放心,無論別人跟你多像,都與我無關,我不需要替身,我隻要你,”齊扣扣抱他的動作柔柔的,“別人跟你再像都不關我的事,我愛的又不是你的臉,我隻要你。”
“都十年了,你應該已經投胎了吧?當年我本來想給你設個囚鬼陣來著,想把你的魂魄重新聚集回來,但是我沒了法力設不了陣法,又跟呂哲恩斷義絕不能請他幫忙,好在我還是長生不老的,可以等你,隻是投胎到哪去了?中國那麽多個省,在哪啊?”
“你個小沒良心的,肯定喝了孟婆湯,把我忘得幹幹淨淨了!”
“不過你別怕,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我會幫你把陳家守護好,等陳家的危機解決了,小洵的身體也好點可以繼承公司了,我就去找你,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我絕不會讓菁華破產的。”
南區有間愛情酒吧要轉讓,那間酒吧麵積不算太大,但是地理位置極好,而且距離菁華在南區的新項目很近,齊扣扣打算把這間酒吧也買下來,一起劃入項目地區,加上這絕佳的地理位置,絕對會毛爺爺滾滾來。
站在愛情酒吧門口,看著客源滾滾不斷,人山人海,齊扣扣有些不明白,生意這麽好怎麽還轉讓?
“皮特,你知道這裏轉讓的原因嗎?”齊扣扣問助理。
“據說是老板全家要移民。”皮特回道。
原來是這樣,齊扣扣點點頭,隨即領著助理朝酒吧裏走,門口有個工作人員在發麵具,每個客人都要領個麵具才能進去。
這十年來齊扣扣沒再來過這種地方,有些跟不上潮流,現在逛酒吧都不能用真臉嗎?不過正好,以齊扣扣的長相,進去了即使成不了焦點,搭訕的也絕不在少數,他沒心思應付那些人,隻想趕快跟酒吧的老板良姐見麵,談酒吧轉讓的事情。
齊扣扣跟良姐約的時間是晚上九點,他看了眼手表,已經九點十分了,剛才良姐的助理來過電話,說是良姐有點事耽誤一會兒,晚點到,讓他可以先在酒吧裏玩會兒,先四處看下環境。
這間酒吧火有火的道理,不止地理位置好,裝修也不錯,不像其他酒吧似的看起來色情低俗,人滿為患,而且他剛才觀察過,調酒師的技術也不錯,隻是……
怎麽好像這酒吧裏沒女人?
他又四下看了看,真的沒女人,難道現在女生都這麽乖巧嗎?不逛酒吧的?祖國終於進步了?
不止沒女人,還沒女廁所,隻有男廁。
果然祖國進步了,不枉他千裏迢迢從南極遊回來。
齊扣扣進男廁,剛才酒喝多了,這會兒消化得差不多了,他打算先解決一發。
齊扣扣剛一進洗手間,突然被人抓住胳膊,然後一把拉進了其中一個隔間裏,隨即被人按到了牆上。
臥槽,壁咚麽這不是。
而且為什麽也是被個大老爺們咚?問題這哥們也戴了麵具,完全看不出來是誰啊,劫財還是尋仇?
“喂,你幹嘛?”齊扣扣忍著拳頭道。
“幹嘛?”那哥們撐著胳膊把齊扣扣困在牆壁和自己之前,麵具下露出的薄唇冷冷一勾,譏笑道:“你說,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男人跟著別的男人進酒吧也就算了,穿得‘清涼’一點也勉強可以接受,可他進的偏偏是一個同性戀酒吧,你猜……我想幹嘛?”
等會兒,這段話內容有點多,你讓他這隻遊禽緩緩。
他穿得少是因為他怕熱。
怪不得沒女人,原來是因為這是同性戀酒吧。
自己男人跟著別的男人進同性戀酒吧是得炸毛。
但是……誰是他男人?
“喂,你誰啊?”
“嗬,”男人又冷笑了,“怎麽?下了床就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