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歸來,雙胞弟弟
第二天一早,陸過下樓,就被樓下的溫度凍得打了個激靈,一看空調,又是最低溫度。
陸過又回屋披了床被子,這才重新下樓,看到大企鵝一大坨躺在地上睡得正香,陸過沒忍住,摸了摸他的嘴。
好尖啊。
還有這肚子,好肥啊,這翅膀……又想吃雞翅了。
“你想幹什麽?”大企鵝突然醒了過來,一下子滾出去老遠,避之唯恐不及地瞪著陸過。
“我才問你幹什麽吧?怎麽這麽大反應?”陸過納悶地問。
“你為什麽一邊咽口水,一邊把我翅膀往你嘴裏塞?”
陸過:“……”
“給你媽打個電話,找個借口說你暫時回不去。”陸過遞給他手機。
啊,對啊,自從九年前那起綁架案之後,陳霆夫婦對於自己的兩個孩子就格外用心,明明早就成年了,也不管他們在外麵做什麽,但是必須報備行程知道行蹤,生怕當年的悲劇重演。
這也是陳霆為什麽不在乎陳亦深逃課,卻規定他必須去學校的原因。
大企鵝沒接。
“打啊。”陸過揚了揚手上的手機。
大企鵝突然一下湊了過來,本來是想鼻尖碰碰他的鼻尖的,後來一想自己是原形,壓根沒有鼻子,隻有尖嘴,又默默離遠點,免得尖嘴把小不點給戳破了。
“小不點,你是不是怕我爸媽生氣懲罰我,才讓我打電話的?你關心我是不是?”
誰想陸過竟大方點頭,“我一向挺有動物愛的。”
大企鵝:“……”
“你打不打?不打我上學去了啊。”
大企鵝無奈地用企鵝眼瞥他一眼,揚了揚自己的大翅膀,“我怎麽撥號?”
陸過了然,解鎖撥號後,打開免提。
大企鵝啟動尖嘴,“媽,是我,我這幾天有點事,不能回去住了,我要在外麵……”
還沒等大企鵝胡謅出借口,白月婷尷尬地打斷他,“兒子,你是知道他回來了吧?”
大企鵝一愣。
“小深,真對不起,每次都要你避出去。”白月婷愧疚道。
好一會兒,大企鵝才重新開口,“媽,沒事,那我就先住郊區這邊,不回去了,小不點跟我也一起住這邊,跟我做個伴。”
“嗯,好,有小過陪著我也放心,隻是兒子,委屈你了。”
電話掛斷,陸過問道:“誰回來了?”不會還有個冒牌陳亦深吧?
“正牌的回來了唄。”大企鵝往地毯一躺。
正牌的?難道真的還有個陳亦深?
陸過剛要問,卻見大企鵝又睡了過去,即使大企鵝滿臉都是毛,根本看不出臉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陸過還是能感覺到大企鵝氣色很差。
陸過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裏麵的智齒,很疼。
不是陸過想去上學,而是他身無分文,總要回陸家去拿下錢包,再說他如果不去學校,難免不會驚動陳霆和白月婷,為避免他們懷疑,所以他還得去照常上學。
今天天氣不錯,隻是郊區離市裏太遠,陸過身上沒錢,這裏有通勤班車,陸過跟一個路人用微信轉賬取了點錢,坐了通勤班車回了市裏,然後步行朝學校走去。
這條路陸過沒走過,長長的林蔭道兩排種著高大的樟樹,濃密的樹葉遮住猛烈的陽光,林蔭道上涼爽而又靜謐,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看起來格外美麗。
可惜,陸過沒心情欣賞。
為了怕自己報複,陳霆和白月婷甚至不惜設囚鬼陣,可惜啊,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壓根沒死,老天既讓他一次次涉險又一次次逢凶化吉,那就說明,天不亡他。
他們倆不是最在乎陳家的家產和顏麵麽,還有他們的兩個兒子,那就……一並都毀了吧。
齊扣扣……似乎喜歡自己呢。
嗬,那可別浪費啊。
陳家的親子養子一起亂倫,畫麵一定美到不忍直視。
要去學校還要經過一個公園兩個紅綠燈,這個公園一到晚上就有很多中老年人來這裏跳廣場舞,但現在是上午,公園裏的人不是很多,所以公園裏籃球場上那些圍成一團的人看起來格外突兀。
其實穿過公園走更近一些,但陸過並沒有穿過公園的打算,寧願繞著走。
籃球場上的那些人看起來就不像什麽善男信女,小混混模樣,罵罵咧咧的,圍在一起對著中間人拳打腳踢。
路見不平繞道而行,陸過一向沒有拔刀相助的習慣。
騰空飛來的籃球滾落到陸過腳邊,然而陸過壓根不打算撿,隨腳踢到一邊去了,不經意地瞥到球場上被圍住的那個人,隨即愣住。
搶劫的他見過,被搶劫的他也見過,現實中電視裏他都見過,被搶劫的人一般都有兩種,第一種是極其害怕,死命逃跑;第二種是極其淡定,反把那些搶劫的人大得落花流水的,這種情況一般在電視中可見。
而眼前這個人顯然在兩種之外,屬於極其淡定,死命被打的那種。
被打得那個青年被人圍在中間,白色的襯衫上印著好幾個鞋印,長褲上沾滿了塵土,白皙的臉上有些淤青。
喲,也是白襯衫,陸過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隨即又瞥向籃球場。
“靠!你怎麽那麽拽啊,有錢就給,沒錢就說,你一句話也不說,討打是不是?”其中一人罵道。
另一人也受不了地踢中他的臉。
青年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呆呆地看著地麵,躲也不躲。
“靠,我讓你不說話,我打斷你一隻手,我看你說不說話!”
其中兩人將青年按倒在地上,另一人強拉出青年的手臂,抬起腳。
青年動了下,似乎在掙紮,似乎又沒有掙紮,美麗的雙眸裏沒有焦距,就像是一個死物,仿佛身體不是自己的,仿佛在等待一個解脫。
看著青年俊美的臉,如果不是陸過在上一世見過他,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會是自己的雙胞胎弟弟。
長得是一丁點都不像啊。
他撿起地上的籃球,比了比,輕輕一擲,籃球向籃筐投去,籃球穩穩地投入籃筐中。
籃球墜落的聲音讓那群人頓下動作,所有人一齊望向球場外的陸過。
剛才那個球是他投的嗎?而且他還在球場以外,離得那麽遠……
陸過抬起腳,一步步向他們走去,冰冷的眼神冷漠得讓人窒息,幾個按住青年的人不自覺地鬆開手,要踩青年手臂的男人一時忘了下腳,重心不穩而摔在地上。
藐了眼仍趴在地上的陳子洵,陸過冷冷地看著這幾個人。
“滾。”陸過隻有這一個字。
幾個男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個惡狠狠地衝上來伸手推他。“臭小子,你特麽誰啊……”
陸過卻猛地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好似十分輕易,修長好看的手和男人變形的爪子鮮明對比。
原本猖狂的男人還沒有說完話,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量不斷加大,臉上的表情愈加扭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嚷嚷著疼。
“疼疼疼,你你你鬆手!”他疼得話都說不利索。
陸過冷冷地甩開他的手,扶起地上的陳子洵離開,幾個人相互看了看,沒有人去追。
靠!長得這麽瘦力氣那麽大,而且畢竟是大白天的,誰敢啊!
幽靜的林蔭小路,陸過扶著陳子洵走著。
他扶著他走得慢悠悠的,不是說陳子洵在美國養病麽,怎麽突然回來了?齊扣扣早上說的正牌的,難道指的是他?
嗬,陳霆和白月婷最大的軟肋就是陳子洵,如今這個軟肋自己主動送上門了,老天爺還真給麵子。
“謝謝你,你可以放開我了,我沒事。”陳子洵冷著臉,打算抽回搭在陸過肩膀上的手,卻被陸過抓得死死的。
陸過沒說話,也沒搭理他,隻是扶著他的手一直沒有鬆開,淡淡的眼睛看著路,沒有看他。
陳亦深有些尷尬,他看向陸過的側臉,不知怎的,竟看得出了神,直到陸過停下等紅綠燈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額,我叫陳子洵,你叫什麽名字?”陳子洵道,想打破尷尬。
“陸過。”
陳子洵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道:“你就是那個以滿分考進學校的天才新生陸過?”
嗬,又是這個千篇一律的稱呼。
陸過沒說話,氣氛又陷入難以言語的靜默中,馬路上是透過樹葉投過來的點點陽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額……你剛才的籃球投得很好,你高中是校籃球隊的嗎?”陳子洵試圖找話題。
“不是。”
“那?”陳子洵問。
“因為投籃和射擊原理相似。”陸過回答。
“那你是學射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