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向試探,是彎是直
“小過,你要相信,有些人即使已經不在了,他的靈魂也會一直陪在他在乎的人身邊。”白月婷道。
“靈魂?”陸過挑了挑眉毛,“阿姨相信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
“我信。”白月婷說得堅定,眼睛不自覺朝二樓看去,看著最裏麵的方向。
陸過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隨即收回來。
“阿姨,您說是不是一個人離開了,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我們的腦海中慢慢淡去,隨便找一個人替代,拋棄跟那個人有關的一切,就可以假裝那個人沒存在過,哪怕那個人是我們的至親,哪怕……親如父子母子?”陸過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白月婷瞧。
這孩子,一定是想他過世的父母和爺爺了,這麽說肯定是怕慢慢會忘記親人,白月婷這樣想著。
“孩子,你聽我說,”白月婷慈愛地拍著陸過的手背,“人活著不能一直活在過去,要向前看,生活還在繼續,我們還活著,有些人的離開我們沒有辦法,隻能自己看開點,哪怕有別人出現替代,可那個人在你心裏的位置是不會變的,他一直在你心底的最深處,孩子,你要勇敢。”
嗬,所以我活在你心底的最深處,然後你找了個替代品陪你一起勇敢麵對生活?
白月婷繼續說著,“小陸,有些人即使離開了,哪怕是過世了,可隻要他的心和你在一起,他就一直活在你的心裏,哪怕隻是靈魂,也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陸過簡直懷疑當初地府一日遊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偉大的母親了,這種片湯話也能說得這麽感人肺腑。
“阿姨,早餐差不多了,我們端出去吧。”
白月婷點點頭。
陸過走出廚房,發現陳亦深已經坐在了餐桌前,身上穿的竟是和他一模一樣的同款睡袍。
陳亦深沒說話,隻是嘴角那花枝亂顫的微笑怎麽也hold不住。
陸過四十五度仰頭,辣眼睛。
自家少爺最近過得很惆悵啊,身為少爺的小跟班,劉沺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自家少爺解決一下問題。
隻是,咋解決呢?少爺是啥問題?哦對,感情的問題。
唔……
“少爺,您是不是喜歡陸過?”劉沺牌貼心小棉襖問。
陳亦深傻不愣登地看著自己的小棉襖。
“那,他喜歡您嗎?”小棉襖又問。
陳亦深搖頭,一臉懵比,母雞啊。
劉沺低頭想了想,問:“那他是直的還是彎的?”
陳亦深繼續搖頭,“應該是直的吧。”
“我給您出一主意,可以驗證出他是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劉沺熱心地提議。
陳亦深眼睛蹭一下就亮了,忙著湊過去聽。
“您準備兩本雜誌,一本泳裝美女一本肌肉猛男,然後找個機會放在他麵前,您躲起來偷偷看,看他會拿哪一本。”
好辦法啊!陳亦深激動地拉住小棉襖的手,太貼心了!
劉沺一臉大方地擺了擺手。
趁著小不點去洗澡,陳亦深拿著事先買好的兩本雜誌穿牆來到陸過的房間,把雜誌放到了床上。
不行不行,太刻意了,床頭櫃好了。
不行不行,也太刻意了,牆上?
陳亦深正琢磨著,隻聽陸過已經從浴室出來了,陳亦深嚇了一跳,忙著把雜誌丟到書桌上,然後隱身消失。
陳亦深隱著身躲在房間裏,心裏忍不住默唱忐忑。
他會選哪本呢?
陸過終於回了房間,仍舊穿著那件白色睡袍,正拿毛巾隨手擦著頭發。
陳亦深看到陸過朝書桌走了過去,心忍不住提了起來。
陸過自然看到了桌上的兩本雜誌,然而看就真的隻是看了眼,然後就不鳥它了,拿了本醫學的書一邊等頭發幹一邊看。
看什麽醫學書啊!看雜誌啊看雜誌啊!陳亦深忍不住咆哮。
陳亦深等了很久很久,等到陸過頭發都幹了,等得他都快睡著了,終於放棄了,還是穿牆回去睡覺吧。
然而那陳亦深剛要穿牆,陸過又突然動了,陳亦深提著心回頭看,隻見陸過懶懶地走向書桌前,把那本醫學的書放下,然後實現又落到了那兩本雜誌上。
陳亦深秉著呼吸等著陸過的選擇。
左邊是泳裝美女,右邊是肌肉猛男。
陳亦深忐忑地看著他。
陸過突然猛地扭過頭看向陳亦深的方向,陳亦深一陣心虛,他看不見自己吧?看不見吧看不見吧?自己可是在隱身啊!
陸過揉了揉鼻子,緩緩伸出右手……
陳亦深激動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然而陸過手腕一轉,拿起了左邊的那本泳裝美女開始翻開。
陳亦深憂傷得淚流滿麵,完了完了,小不點還是喜歡女人的,那麽說他的情敵不止有男人,還有女人!
哎?這話怎聽著那麽別扭?是不是反了?
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房間裏那股淡淡的海洋味消失,陸過這才把雜誌放下,上床睡覺。
……
周一開學之後,就傳出張雪真已經回韓國的消息,不過她的存在並沒有造成多大影響,她的離開也沒人會在乎,隻當是個話題,過去就算了。
自從陸過步入菁華學院那天起,一共就來過跆拳道社的練功房兩次,第一次是跟陳亦深見麵那天,第二次就是現在。
故事要追溯回三天前,那天吃晚飯的時候,陳霆突然提起了一年一度的北城體育舞蹈大賽的事。
這是北方七省聯合舉辦的,比賽項目除了跆拳道還有籃球、遊泳和舞蹈,鼓勵當代大學生除了學習之外也要注意身體的運動,一共四項,賽程五天,地點就在北城最大的B市,北方七省各大名校都會來,菁華是主辦方。
菁華的學生除了學習好,體育舞蹈方麵也是杠杠的,每年每項基本都是金銀牌,除了跆拳道。
前幾年好歹還能勉強得個銅牌,可自從陳亦深上了大學進了社團,跆拳道社連個前十都進不去。
為此陳亦深也很鬱悶,想他一代堂堂驩頭精,法術杠杠的,隨便一翅膀扇過去,區區兩腳獸能是他的對手?
可該死的六界血盟!一旦打傷人類就會法力暫失!
想他第一年參賽的時候,雄姿英發!準備用他雄偉的兩大翅膀扇死那些兩腳獸,給菁華乃至驩頭族爭口氣!可是一個不小心,把對手給踢得流鼻血了,當時一個天雷就劈下來了,幸虧沒劈到他,可是法術瞬間就失靈了,還頭暈眼花的,差點現了原形,最後被打得那叫一個淒慘。
後來不論是再參賽還是平時訓練,他都不敢再動真格,就怕一個沒收住又把人家打壞了,真挨劈了怎麽辦。
他不想變成燒企鵝……
所以他從第一次見識陸過的身手時,就一直忽悠他參加跆拳道社,隻是陸過一直拒絕。
然而那天陳霆也在,校長在那施壓,陸過隻能勉強答應。
勉強?不過表象罷了。
他就是要讓陳霆知道,自己是為了菁華的榮譽和他的施壓被迫答應的,從而讓陳霆心裏不安。
跆拳道社麽,他本就是要加入的,他要的,就是你們求著他加入。
現在,得逞了。
陸過背著包走進練功房,已經是秋天了,天氣很涼爽,不像陸過第一次來時那樣,一個個赤膊著,現在起碼都穿著跆拳道服……應該是跆拳道服吧,如果忽視上麵那些五顏六色亂七八糟的話。
隻有一個人的跆拳道服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王子曦。
練功房最裏麵有兩間單間,一間是道具房,另一間是社長辦公室,王子曦跟個門神似的守在門口,不讓陸過進去。
這是個尷尬的季節,秋已末,冬未至,B市又在北方,北風那個吹~
王子曦看了眼手表,斜睨著他,“醫學院兩點半就沒課了,讓你下午三點過來報道,你四點才來,夠大牌的啊。”
“額,吃了個飯。”
“你!”
陸過沒理他,準備敲門,王子曦雙手張開攔住他,“社長在會客,你不能進去。”
陸過吸溜著鼻子上一邊等著去了,老輩人都說春捂秋凍,不知道是不是陸過凍過頭了,這幾天一直在打噴嚏,而且練功房為了通風還開著窗戶,蕭瑟的陸過一吹,陸過的鼻子都被吹紅了,稀拉稀拉地流鼻涕。
他來來回回兜了好幾圈,坐又不好幹坐著,過會兒又湊了過來,“學長在見誰啊?客人什麽時候走?什麽時候能見我?我就報個到而已,要不了多久的。”他故意大聲說道,那隻企鵝耳朵那麽好使,肯定能聽見。
王子曦專心地修著指甲,鳥都不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