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驚悚,企鵝現身
陳家一直在苦苦尋找同樣血型的人,偏偏,陸過主動送上門了。
所以不惜一切留在公司,給他所謂的溫暖,隻為必要時,殺人奪心。
九歲那年,他們就為了陳子洵拋棄了他,他死裏逃生;三十歲那年,還是免不了為陳子洵犧牲的命運。
隻因為他是雙胞胎哥哥,要保護弟弟,就要保護到屢次送命的地步麽。
是不是曆來做哥哥的都該死?
還有這個人,陳亦深,他也該死!
陸過不禁走過去,將手伸到他脖子間。
隻需要輕輕用力……
忽地,陸過猛地縮回手,仿佛是受了驚嚇一般。
不,他不能這麽輕易地就讓陳亦深死了,那太便宜他了,他要讓他生不如死!
或許,他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報複陳亦深的辦法。
同性戀是麽……
陸過家裏沒有空調,隻有電風扇,他把電風扇搬過來,調到中檔,對準床的位置,既能吹到床又不至於風力太大吹病人,然後給陳亦深隨便拿毯子蓋上肚子,免得他著涼。
本就窄小的床被他占去了大半,今晚隻能睡地上了,陸過在地上鋪了一層薄被,又從浴室拿出浴巾當毯子蓋,沒辦法,家裏唯一的一條毯子在陳亦深身上。
陸過把照片疼惜地放回字典裏,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回櫃子最下麵,然後躺在毯子上,閉上眼睛。
今年夏天流行一句話——誰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把空調關了試試。
陸過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他的小房子本來就悶熱,沒有空調,就指望那個電風扇了,好麽,還停電了。
整棟大樓一片黑暗,隻剩窗外照進點點月光。
沒有空調又沒有風扇的房間簡直就是蒸籠,陸過看了眼手機,居然三十八度了,窗戶雖然開著,可幾乎沒什麽風。
聽說前段時間有個非洲人來這避暑,反而中暑了,人家還自稱在非洲都沒中過暑,多尷尬。
不過陸過一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雖然也會熱也會不舒服,但不會影響到他,隻要他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包括睡覺。
他掀開浴巾,繼續睡。
陸過睡覺的時候從不拉窗簾,倒不是為了通風,隻是為了讓窗外的光灑進來,他不是喜歡光,而是討厭黑暗,不是怕黑,隻是討厭而已,他向往著光亮,因為那樣可以短暫地忘記被埋在萬人坑裏的黑暗。
可惜今天初六,月亮也不是很圓,窗外一片黯淡。
正因為這樣,陸過對光亮極為敏感,當屋內突然閃過那一道光的時候,他幾乎瞬間就醒了。
他以為是來電了,可是睜開眼,還是滿眼的黑暗,那光好像隻是一閃而過消失,而且那光好像是墨藍色的,不像是燈光。
難道是窗外有什麽霓虹燈、led燈之類的?可是按照角度,不像是窗外的光啊。
陸過疲累地閉上眼打算繼續睡,恍惚中看到那道藍光又閃了下,隻是屋內太暗,那光又是墨藍色,幾乎看不出來,隻是陸過對光極為敏感才會發現。
難道是陳亦深的手機有什麽感應燈?真騷包。
陸過翻了個身繼續自己睡自己的。
額啊額啊額啊……
陸過再次被吵醒,這次不是光,而是聲音。
這尼瑪什麽聲音?驢叫嗎?
難道陳亦深來電話了?他把來電鈴聲設成驢叫聲?變態吧!
好像這頭驢的叫聲還挺痛苦的,這鈴聲還有變奏?
陸過憤憤地坐起來想去拿他的手機,他記得把他的手機隨手丟在床上了,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迷瞪著眼趁黑摸索著,摸索著……
哪來的毛絨玩具,閃一邊去!
等等,毛絨玩具?他們家怎麽會有毛絨玩具呢?
毛皮好像短短的,還挺硬,好像還挺胖,摸到的也不知道是胳膊還是大腿,粗得快趕上陸過的腰了,而且個頭好像還挺大。
還挺熱乎。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陸過終於睜開困頓的雙眼,他的視力一向很好,隻要不是漆黑到毫無顏色,對他而言視物就不是問題。
這……
漆黑的腦袋漆黑的燕尾服,黃色的脖子尖尖的嘴巴,白白的肚皮肉色的腳掌,還有扁扁的翅膀胖胖的肚子,這……是隻企鵝?
怎麽會有這麽大的企鵝!幾乎和陸過的床一樣大,而且好肥啊,豬八戒在它麵前就不是個,往那一躺,不能用一隻來形容,應該用一灘!幾乎把他的床都占滿了,身上還冒著藍光。
會發光?電子的麽?
好像身上還冒著煙,難道短路了?
突然,企鵝張開嘴巴,好像很痛苦的模樣,又發出驢叫般的聲音:“額啊額啊額啊……”
還有發聲設備?
陸過納悶地打開手機手電筒,這隻企鵝怎麽跑到他家來的?開關在哪?大半夜的老是叫喚很吵啊。
哪是開關?嘴嗎?
陸過朝他的嘴使勁按下去——
企鵝一下子就醒了,猛地坐起來,兩隻翅膀捂住自己的嘴哀嚎道:“我的牙!”
……活的?
做夢做夢一定是做夢,陸過關了手電筒,回地鋪睡覺去了。
企鵝的牙疼總算好些了,放下手剛要對陸過說話,視線卻被自己的兩隻翅膀吸引住視線。
“啊啊啊!我怎麽現原形了!”企鵝大叫著從床上跳下來,因為他太大太肥,地麵都為之一顫。
陸過囧囧地坐起來,不是做夢啊,那他是穿越了?人家是時間穿越,他空間穿越,穿越到南極了?可即使是穿越,誰能告訴他為什麽企鵝會說人話?難道中國話已經普及到遊禽領域了?
“完了完了,不好了不好了,現原形了現原形了!”企鵝焦躁得像熱鍋上的肥螞蟻,在屋子裏急得直轉圈。
陸過感覺它每走一步,地麵都在顫抖。
如果不是做夢,那一定是幻覺,一定是他在地府見多了各種各樣的鬼,最近為了報仇壓力又太大,才會出現這麽詭異的幻覺。
“喂,你怎麽不怕啊!”企鵝有些挫敗,這人能不能給點正常人的表現?
好大的企鵝啊,能賣很多錢吧?或者殺了吃肉也好啊,估計能吃一年吧……
企鵝終於發現了床下的陸過,邁著肉掌衝了過來,叉著翅膀瞪著他。
陸過吞著口水看回去。
明明企鵝這麽高這麽肥,起碼跟陸過差不多高,而且身形是陸過的五個,可是卻被陸過那樣的眼神看毛了。
為什麽感覺他的眼神,像在看一盤紅燒肉呢?
“喂,為什麽這麽熱?開空調啊!”企鵝撲騰著翅膀道。
“沒有空調。”
企鵝這才發現他家牆上什麽都沒有,“那風扇?”他看到了風扇了。
“停電了。”
企鵝本來皮脂就厚,毛皮更厚,在這悶熱的小房間裏,感覺都快熟了。
牙鑽心地疼。
啊啊啊不管了,他要搶走陸過的牙!這樣想著,企鵝朝陸過撲了過去。
陸過下意識一閃,企鵝直接栽在地上,沒辦法,現了原形失了法力,它就是隻普通遊禽,身材實在太笨拙了。
企鵝直接不起來了,翻了個身白白的胖肚皮朝天,翅膀和腳掌一個勁兒地撲騰。
不活了不活了,被兩腳獸看到了他的真身,還被困在這個蒸籠一樣的房子裏出不去,牙又搶不到,不活了不活了!太丟遊禽的臉了!
“那個,胖企鵝啊……”
“你才胖!”企鵝撲騰一下又坐起來了,怨念地瞪著他。
身為一隻遊禽,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不過陸過懶得跟他計較,他總不能跟一隻鳥類計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