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真糾纏,陸過薄情
當天晚上陸過做了個夢,夢見他還沒有被挖心,下班之後跟陳亦深一起去遊泳,遊著遊著,陳亦深突然變成一條大魚,臉上掛著汙汙的笑容,嘴巴大張,然後一口把陸過吃了個幹淨。
頭天晚上做惡夢的下場就是,第二天陸過頂著一雙黑眼圈去上學。
“學弟!”
剛一踏進校園,陸過就聽到了一個熟悉又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陸過僵著脖子沒轉身,陳亦深已經湊過來勾住他的脖子,陸過瞬間後背一僵。
“今天九點的律法課,你肯定會去吧?一起啊?”陳亦深一手勾著他的脖子,另一手打著把遮陽傘。
陸過想,他明白為什麽陳亦深那麽怕熱了,又帶風扇又打傘的,他還見過陳亦深抹防曬霜,聽說彎男都愛保養,都喜歡把自己捯飭得白白淨淨娘裏娘氣的,陳亦深一定是怕自己曬黑。
咦?娘氣的一般不都是零號嗎?
難道……
“你這是什麽眼神?”陳亦深拍了下他的腦袋。
陸過忙著從他胳膊裏閃出來,幹笑道:“沒什麽,那個,九點醫學院也有課,撞上了,我就不去了,再見。”
陸過忙著閃了,他現在隻想去洗手間趕緊洗洗脖子。
陳亦深打著傘看著陸過的背影,哎,有機會一定要跟上神白墨殿下學學神族的讀心術,看看這家夥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嘖,牙又疼了。
陳亦深捂住腮幫子,他的牙,保質期真的沒多久了,否則以前何至於這麽怕熱。
得加快了。
因為陳亦深性取向的問題,陸過得重新製定他的報複方案,既能報複得了他,又不會惡心到自己,可偏偏他越躲著陳亦深,陳亦深偏要自己湊上來給他添堵。
還有張雪真,自從那天之後,張雪真也有事沒事纏著他,弄得好像陸過負心薄情拋棄她似的。
陸過被他倆堵得是避無可避,他總算明白,什麽叫狐狸沒打到,反惹一身騷了。
不過到底是陸過利用張雪真在先,他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不會因此良心不安對她愧疚什麽的,但麵對她的糾纏,也不會真把她怎麽樣,一直由著她去了,但是今天不一樣,他實在沒心情。
今天對於陸過而言的意義,楊天宇當然明白,偏偏這時候張雪真又過來裹亂,不止陸過不耐煩,連楊天宇也火了。
“美女,你到底有完沒完?”這個張雪真實在太煩了,雖然長得是很漂亮,但是一天天嘰嘰喳喳哭哭啼啼,就跟個趕不走的蒼蠅。
而且他跟陸過在學校基本形影不離,搞得他們現在都成了學校的話題人物了,校園網上全是他們的事。
最最主要的是,他們家陸過今兒心情不好,能不能不來裹亂!
“我隻要一個答案。”張雪真走到陸過麵前,“當初明明是你先追我的,為什麽我答應你了,你卻又不理我了,你是不是在玩弄我?”
問陳亦深啊,好端端地他幹嘛彎了,如果他一直直著,自己倒是可以跟張雪真交往下去,氣死那貨,直到他有下一個女朋友為止。
好吧,自己確實挺渣的。
“他追你,你別逗了,”楊天宇嗤笑道:“美女,有自信是好事,太自信就不好了。”
張雪真急急道:“我說的是真的!”
因為陸過和張雪真都是學校話題人物,周圍湊熱鬧的不禁越來越多。
陸過頭有些痛。
“陸過說過喜歡你嗎?”楊天宇問。
“當……”張雪真才說出一個字,忽地又止住聲音。
“他對你提出過交往的請求嗎?”楊天宇又問。
張雪真沒回答。
是的,沒有,什麽都沒有。
陸過一向是個聰明的人,即使是計謀是報複,他的一言一行也都是算計好的,畢竟他隻是為了報複陳亦深,並不是真打算和張雪真交往,所以故意留了一手,既巧妙地讓張雪真以為他對她有意思,又可以隨時撇個幹淨。
“他隻是看你可憐,保護你罷了。”楊天宇道。
張雪真一頓,可憐她?這句話,那天晚上陸過也說過。
“我不明白。”張雪真側頭道。
楊天宇翻了個白眼,雖然他真的很懶得跟張雪真解釋,可為了以後不再被她糾纏,索性一次性說清楚。
“你以為那些人後來為什麽不再給你送死青蛙死蛇之類的東西了?那是因為我們陸過,因為陸過那段時間一直在你身邊,陸過要護的人,誰敢欺負,誰敢不給麵子。”
張雪真不以為然,“他有那麽厲害?你也太猖狂了。”
楊天宇得意地勾住陸過的脖子,哪怕每次勾他都得墊腳也得勾,洋洋道:“那當然,我們陸過人緣好、學習好,更是我們菁華的驕傲和榮譽!他出麵了,承蒙大家關照,給點麵子也很正常。”
陸過無奈地看了楊天宇一眼,不帶這麽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好歹含蓄點,大庭廣眾的。
張雪真更加不滿,“我在韓國也很厲害啊,我也得過很多大獎,也可以給學校帶來榮譽的!”
圍觀的人群中有個女生不屑道:“你有滿分考進大學嗎?”
滿分……
“你能每科都能得到第一名嗎?你能數外化生的全國競賽中全部得特等獎嗎?你能用一晚上背完整本高數嗎?你得過全國最優青年嗎?你能擔保你每次參各項比賽都拿第一名回來嗎?”那個女生喋喋說道。
張雪真:“……”
“就是就是……”圍觀的學生們紛紛附和,如果一個人能夠優秀到這種地步,為人低調謙遜禮貌斯文,他們沒有理由不佩服。
因為自己做不到。
陸過:……
這些人是楊天宇雇來的水軍團嗎?
“所以,即使陸過什麽都不做,隻是站在你身邊,大家也會給他麵子放你一馬,否則就你這矯□□兒事兒的,早被玩死了。”楊天宇不會動手打女生,但是他真的好幾次都想抽張雪真。
楊天宇可不是什麽紳士,不講究什麽對女生說話要有紳士風度,他就是個大俗人,主要張雪真這種狗皮膏藥型的,明明自己吊著無數男人,轉眼又做出一副被拋棄的可憐樣,是他最看不起的,他也不是沒好言勸過,可她不聽,還一直糾纏,他隻能用這種辦法了。
“夠了,走吧。”陸過對楊天宇道。
楊天宇瞥了張雪真一眼,勾著陸過的脖子走了。
從頭到尾,陸過沒有跟張雪真說過一句話。
楊天宇去洗手間,陸過先在電梯口等他。
啪啪啪,鼓掌的聲音。
陸過回頭,隻見陳亦深靠著牆壁,笑吟吟地看著他,“剛才的一幕,真是精彩啊。”
得,解決了麻煩一,麻煩二又來了。
陳亦深湊過來勾住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道:“學弟,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不喜歡那個張雪真,至於你保護她,是做給我看的吧。”
陸過吃驚地看著他,的確,即使陳亦深是直的,即使把張雪真從他手裏搶過來,陸過也並不是很願意和她交往,他那麽做更多的原因是保護。
做給陳亦深看,你的女人,在被我保護著,並且隻要我勾勾手指,她就能撲進我的懷裏。
而你身為他的男朋友,隻是坐視不理。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不重要了,陳亦深的性取向還是個迷,畢竟陸過已經決定,從其他地方下手,搶對象,隻是初級計劃,死在胎盤裏好了。
但今天,他沒心情。
而且,得先離這個死基佬遠點。
“學弟,”陳亦深曖昧地湊近陸過的耳邊,對著他的耳垂輕輕吐著氣,低聲道:“那晚在小樹林,你也在吧。”
動物,總是對氣味特別敏感。
尤其,是他的氣味。
對氣味敏感的不止陳亦深,還有陸過,隻不過陸過隻對陳亦深的氣味敏感而已。
尤其他離得這麽近,陸過幾乎分不清,這股淡淡的海洋味是從他身上散發的還是自己。
陸過側頭看他。
陳亦深笑得別有深意。
“我聽不懂學長在說什麽,什麽小樹林,”陳亦深冷冷地把陳亦深的爪子從自己肩膀上挪開,漠然後退兩步,森森道:“學長,大庭廣眾的,還是注意點吧,影響不好。”
陳亦深挑眉。
“影響你沒關係,萬一影響我就不好了。”
陳亦深:……
楊天宇從廁所回來,恰好電梯到了,陸過忙著拉起楊天宇鑽進電梯,又迅速關門,對著電梯外的陳亦深陰森地笑了下。
電梯裏隻有陸過和楊天宇,很快到了一層,然而當電梯門打開,竟發現陳亦深就站在電梯門口盤著看著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