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兩個我
可惜老天不能讓我如願,那天我剛把蘇小姐帶回家裏來,還沒上手呢,她就在那邊抹脖子了。
這邊蘇小姐在窗子外頭也瘋了。那裏血淋淋躺個活死人,嚇得我當時出了一身冷汗,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幸好我那個四叔送寶如去醫院,幸虧去得及時,不然我就背了人命官司了。”
於藍問:“她現在怎麽樣了?”
“也沒有什麽大礙。三院裏頭養著,胸口上受了一點輕傷。”
於藍聽了這話,禁不住笑了:“楊總,可見你這個人非常讓人著迷,女孩子們一個個死在你手裏,連命搭上都願意。這一次,你真是出了大名了。”
“於老板是在取笑我吧,外邊的人都把我說成是采花巨盜了。其實我這個人最憐花惜玉,看不得女孩子哭一下。”
“哦,楊總,那依我說,你就娶了那楊寶如吧。你不是最見不得女孩哭?那寶如都為你尋死了呢。”
“唉,叫我怎麽說,於老板。其實我想娶蘇小姐,這才是我最喜歡的女人類型,隻可惜呀……”
“楊總這麽喜歡她,為什麽不把她留在你身邊?”於藍說著,心裏十分難受。
“那晚把我嚇得真夠嗆!我正想問你呢!於老板,蘇小姐,她現在怎麽樣了?”
“你現在還很關心她嗎?”
“隻不過隨便問問,我哪裏還有那個膽子呢!”
“楊總,”於藍黯然下來,悲傷地說:“你害苦我了。自從那天晚上你給我打了電話,我以為你真地逼慘了她,就把她送給了我丈夫,誰知……
“這麽說,是我把事情辦壞了。傅老板,他真地願意守著一個瘋子嗎?根本不可能。你放心,於老板,傅老板不會那麽傻,他遲早還會回到你身邊。女人嘛,男人不過花心,都是玩玩而已。這種事情現在到處都是。風氣啊,於老板,別說是你,就是希拉裏,不照樣還讓克林頓在外麵找小秘,想開點,什麽都有了。”
“你哪裏知道那蘇海棠好好的,現在兩個人天天出去釣魚兜風,快活得很。”
“啊,這麽說,倒是我成全了他們,給他們盛了一碗現成的好飯!好不該死。”楊少連聲後悔不迭,卻又忙捂住了嘴,心想:言多必失。
於藍難過起來,低頭不語,楊少笑道:“於老板,何必擔心,我說傅老板很快就會回來,不信咱們打個賭。”
於藍說:“就是回來,又有什麽意思。”
楊少說:“於老板,我還有點事要問你。”
“楊總,你說。”
“我想問你,楊寶如,她到底是哪裏的,家裏都還有什麽人?”
於藍想了一想說:“我隻記得她好象是汝州那邊的。家裏好象很困難,她父親聽說是被氣死的。她有一個妹妹,還有母親,別的我就不知道了。雖然她在我這裏有很多年,但一直都是留雲在那裏多一些,我不大肯去。”
“是這樣。”
“楊總為這件事很糾結嗎?”
楊少懊喪地說:“怎麽不是,這些天我都快愁死了,真想找人把她扔到大街上,可想想,又不忍。”
“她現住在哪裏,我去看看她。”
楊少眼前一亮,仿佛終於抓住了救命的草繩:“我就是求你救我來了。於老板,趕緊替我想一個萬全之策。”
已做了夫和妻的夜是那樣安穩祥和。
美妙的夫和妻每日間最盼望來到的就是美妙的夜晚。、
攜子之手,莫不靜好。傅留雲有時拉著海棠的手在飯後茶畢之時坐在窗前閉燈望月,有時也互相偎依著走出樓外,去柳堤下漫步。更有時,也會去那繁花巷街不夜之市,一起領略城市的繁麗。但無論在哪裏,二人總有說不完的話,甜言蜜語,柔情深意,一直竊語到深夜的枕榻。
說的最多的卻是楊寶如。
海棠對情人說起她時帶著無恨的傷感。
她回憶當時的情景,那血淋淋的場麵,寶如象座小山一樣微笑著,躺倒在那桃花架下,這樣壯麗的畫麵給了自己強烈的震撼。
當時想:又一條魚死了,那麽紅,那麽癡心尋找著美麗的又一條情魚就這樣死了,可見這個世界有多麽殘忍無比!日日被屠掉的生靈何止千萬!
說到這裏,海棠往往會不覺黯然淚下。
名義上不是丈夫卻勝似丈夫的男人同樣會以悲愴的心情擁她入懷。隻有他能體會得到此刻情人妻子心中那難言的傷痛。她是一個多麽重情重義的人,竟然為此喪失記憶,這才真正稱得上是情人!
“是啊,看起來不止是我們兩個,這世上受情字煎熬的成千上萬。”
“親愛的,真不知道上天造人的時候,為什麽會把人的感情造得這樣艱苦。那地上的草木,江河,山水,鳥獸,比起人可真是好多了。相比之下,還是不做人的好。”
“啊!”傅留雲笑道:“這個你就錯了。人是萬物之靈啊,你瞧,人可以吃草木,鳥獸,可以改變江河,山水,但是江河,山水,鳥獸,能改變人嗎?”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情人開始反駁:“你是說人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也就是說做主宰,做領導,做皇上,能改變所有就很幸福。可我覺得那樣太血腥了一點。為什麽不能和平相處?為什麽非要主宰所有,這樣才能顯得偉大嗎?為什麽不能讓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一起美好起來呢?”
“親愛的,你好象是在念菩薩經了。世界萬物,如果都為所欲為,將會變得非常混亂,就象我們這個社會,沒有法製。會亂得一塌糊塗,很可怕。”
“我是說,那些可憐的美麗的東西,為什麽要去主宰它們,改變它們,而不能讓他們自由美好地發展下去?”
“親愛的,”情人驀然就悲傷起來。情人觸到了他的痛處,他決定要說出最心底的一些話了:“你沒有聽過適者生存這四個字嗎?唉,你說到這裏,我想跟你好好說說了。
這些年,我心裏一直都有兩個我。
一個就是想要主宰全世界的,夢想著做霸主,威風凜凜,讓所有的人都臣服。
一個就是你說的,很柔軟的那種感覺,向往一切美好善良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