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試探
四皇子的人到達京城打探此事，果不其然是出了變故。
軒轅雄這些日子一直在軍營裏，隻是改頭換麵做了一番修整，沒有把真實身份暴露在外麵。
不過，仍然被老頭知道了。
老頭心中多少有點好奇，為何四皇子沒有動作，難道真的想造反嗎？
還是說這件事本來就是一個陰謀……
老頭緩慢抽身離開軍營，快馬加鞭回到京城裏，路上差點遇上了趙剛。
幸虧沒有認出老頭，這才躲過一劫。
京城第一場雪來臨之際，也宣告著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
佟湘一身狐裘大氅裹身，饒是如此，依稀能看出她玲瓏身材無可挑剔。
手上的爐子傳來溫暖，佟湘的目光不在這裏。
徑直往書房的方向走去，早在不久前，這裏就被改造成書房。
不過自己倒是沒有太多事要做，相反太子坐得更多。
門被人推開，連帶著寒氣也跟著進來，讓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楚瀟抬頭看向她，眉目清淺。
“湘兒，你怎麽過來了？”
“沒事，隻是一些事情想要告訴你，不過你在忙嗎？”
佟湘對於此事沒有多大的意見，就怕太子不知情。
老頭也跟著翩然進來，將頭埋得低低的，讓人幾乎看不見他的模樣。
太子殿下饒有興致的問道，“這是怎麽了？”
“沒事，老頭非要在這個時候見你，我心想你不在東宮裏，索性就領到這裏了，有什麽話可以說了。”
佟湘漫不經心的坐下來，身上的衣裳解開放在一邊，一切都從容不迫。
太子眉頭微微皺起，“說吧，不管是什麽結局，我都可以接受。”
“主子，四皇子的軍營裏，有逃犯軒轅雄。”
“果然不出所料，除此以外就沒有其他的了嗎？”
太子殿下沒有多少驚訝，反倒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畢竟之前有過交易。
佟湘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那四皇子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不會容忍他在軍營裏，你說對吧？”
“是，不過不知道這二人之間做了什麽交易，也有可能是朝中的事情。”
老頭沉思半響，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佟湘悵然若失，看來這朝堂上的事情，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太子殿下來到她身邊，溫聲安慰道，“湘兒，不管怎麽樣，你都不用擔心。”
“我自然知道不用擔心，可是在這件事上，必須要小心對待，更何況軒轅風死了，他的兒女可沒死，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佟湘起身準備離開書房，現在天冷了，更加要看好藥鋪裏的事情。
楚瀟沒說什麽，隻是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不由得問了一句，“那四皇子是不是知道了這裏的情況？”
“好像真知道了，他的屬下趙剛與我撞了個滿懷，不過他沒注意到我。”
老頭略微思索片刻，終於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楚瀟低頭沉默不語，半響說道，“出去吧，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本殿下擔心父皇的身子受不了。”
“是，屬下知道了。”
老頭出去後，書房裏傳來一陣唏噓。
“果然要到這一步了嗎？”
可惜，沒有任何的聲音回答他，書房裏一片寂靜。
宮裏的太監親自來丞相府，剛剛走到門前就停住了腳步，丞相府，終於恢複了從前的熱鬧。
隻是人再也回不來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李公公帶著皇上的旨意來了丞相府，丞相府上下都出來迎接。
佟湘原本想去藥鋪裏看看，結果碰上這麽一遭。
“陸小姐，皇上讓你立刻進宮一趟，不得有違。”
李公公這句話剛剛落地，陡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既然如此，那本殿下也跟著一同回去宮裏，不知道父皇有什麽事情？”
太子殿下出現在這裏毫不意外，兩個人本來就成親了。
隻是長此以往下去，恐怕會讓別人說閑話。
不過李公公可沒有這個膽量說太子的不是，笑著說了一句，“那自然是好，請太子攜帶陸姑娘一同進宮，皇上應該是有什麽要事吩咐。”
最後這句話意味深長，不過許多人沒聽出來。
李氏霎時間熱淚盈眶，自己的女兒終於可以出人頭地了。
能夠得到皇上的認可，這是京城裏多少人都求不來的。
這聲陸姑娘，讓佟湘多少有點不適應。
不過依稀記得那張畫像上的兩個人，慈眉善目，想必這張麵孔是隨了爹娘吧。
佟湘叩首回道，“陸湘遵旨。”
兩個人不敢耽擱，跟著李公公回到了宮裏。
滿眼的紅牆綠瓦，讓人看花了眼睛，從前怎麽沒發現這一點呢？
大概是因為諸事纏身的緣故，所以才會如此的。
李公公一路上都不敢多說什麽，帶著二人來到了皇上的寢殿裏。
佟湘大老遠就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這應該是太醫的功勞。
聽說皇上這幾天一直都病重，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病，還是另有原因。
李公公率先開口說道，“皇上，人已經帶來了。”
“咳咳咳……讓他們進來吧，朕有好些日子沒見到兩個人了。”
“是，皇上。”
李公公帶著兩個人進去，不敢有任何的舉動，生怕皇帝的身體又不好了。
皇上看見兩個人的瞬間，眉目之間帶著笑意，隻是麵上有些蒼白。
“看來你們是在丞相府裏過來的，這幾天處理奏折怎麽樣？”
皇帝揮揮手讓身邊的人退下，因為自己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太子，以及她的意願。
雖然別人都高呼萬歲，隻是身體是自己的，肯定會有感覺。
過了這麽長時間的醫治，都沒有任何的效果，這對皇上來說，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隻是希望臨走的時候，能夠看到這兩個孩子過好自己的日子。
太子殿下起身來到皇上的身邊，這幾天沒有過來看看，是因為朝中事情有點麻煩。
“父皇，兒臣很好，朝堂上的人都處理幹淨了，沒有軒轅風的人了。”
皇帝聽到這句話很滿意，“這樣就好，朕今天讓你們來，就是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可是大婚之事？”
太子殿下似乎猜到了皇上的想法，隻是這件事恐怕又要耽擱了。
因為皇帝的身子有點不好，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辦事。
皇帝笑著握住兒子的手，“是，你們兩個人經曆了這麽多磨難，總不可能一直都這樣下去吧。”
“父皇，可是您的身子……”
皇帝擺擺手，好一會才說了一句，“朕的身體好著呢，你別擔心，都是當太子殿下的人了，可不要這麽不穩重。”
“是……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
一旁的佟湘模樣乖巧，不敢說什麽，反正現在罪魁禍首都伏誅了。
皇上咳嗽了兩聲，問道，“陸湘，下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你覺得如何？”
“臣女一切都聽皇上的。”
皇上十分開心，不過也在擔心另外一件事，隨後轉頭對太子說道，“太子，你去看看你母妃吧，朕跟她單獨聊一會。”
“是，湘兒一定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太子殿下不疑有他，很快帶著人離開了皇上的寢殿裏。
整個寢殿裏隻有兩個人麵對而坐，床榻上的皇帝眼神有些落寞。
“陸湘，朕其實欠你一句抱歉，這件事是我的疏忽。”
佟湘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低著頭回答道，“這件事結束了，皇上不用擔心我會做什麽，而且我跟太子殿下，本就是夫妻。”
原來剛才讓太子殿下出去，就是為了試探自己。
隻是佟湘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因為自己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
更別提現在的日子正合心意，再也不會出什麽亂子。
皇帝看著她的麵孔，好一會才歎氣道，“隻要能夠讓太子安心，朕也就心滿意足了。”
“皇上，還是讓臣女把脈吧，一切都要弄清楚再說。”
裏麵再也沒有交流的聲音，太子殿下終於清醒過來時，慌不擇路的跑來皇上的寢殿裏。
剛剛想要進門，裏麵的人早就出來了。
佟湘剛剛給皇上開了藥方，結果碰到了他在這裏，不由得驚訝問道，“你不是去看皇後娘娘了嗎？”
“沒有，湘兒，你沒事吧？”
原來自己的父皇是這個心思，不過看到她這幅安然無恙，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佟湘搖搖頭回答道，“沒事，皇上的身體是積鬱成疾，你不用擔心。”
“好。”
太子殿下的臉色難堪，這才逐漸好起來。
兩個人一同離開了寢殿，背後的人露出一個笑容來。
“你說這個孩子，這樣的脾氣隨了朕，到底是好是壞呢？”
“老奴不敢妄言，不過太子殿下的確很喜歡陸湘，也許，這是一件好事。”
皇帝咳嗽了一聲，“但願這滿朝文武都能夠同意吧，否則還有點難辦。”
夕陽西下，兩個人的身影被拉長。
佟湘跟太子殿下走在路上，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生怕會打擾了此刻的寧靜。
迎麵走來的人恰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