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封鎖
這家人是小富人家,家中藏書有一些,大都還都是讀過,做過批注的,並非是擺著充當門麵,給外人看的。
裏麵的批注有三種筆跡,可見是一家三口,沒看出她們還都是文人。
“吱呀——”
楚蕭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就見佟湘一個人抱著一本書在那兒坐著看,黛眉皺起,彎彎的,紅唇無意識的嘟著,令楚蕭的眼神成功的變得黑沉,深處發著一種意味不明的光,光太過強烈,不過很快又再次沉寂,好似隱藏了下去。
“湘兒,在幹什麽?”楚蕭好心情的問道。
佟湘抬頭見是楚蕭,便沒有介意旁人闖入書房的事情,如實告訴說,“我在找這些藏書中,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畢竟我們苦水縣的書店裏都有一些苦水縣的地理誌和傳說。我在想,郭城那麽大,一定也有。”
楚蕭從未想過這一點,他很快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還是覺得這是個可行的法子,但是郭城的地理誌可不是那麽好找的。”
“我陪你一起找。”縱然這樣想著,可是楚蕭便捋起袖子,準備從書架的左邊開始找起,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佟湘驚喜的叫聲。
“我找到了!”佟湘激動的說,她雙手舉起那本記載著郭城大小事情的書本,還有欽差大人的印章,不過這不是原版,而是書局裏的抄送般。
佟湘知道,在古代,書店書局裏賣的書可都是一個獨家的書,若是這本書受歡迎,那麽久不能來借那本書,而是要交由一些落魄書生來抄書。
這個是就連是當初欽察大人在底部印下的痕跡都給一字不漏的給複製了出來,真是夠細心的。
佟湘一翻,突然就發現了不對勁來。隻見有一麵完全就是一幅畫。這幅畫非常的特別,特別到一整張都是畫,而且重要的是,上麵隻畫著一樣東西——藏寶箱。
藏寶箱是佟湘給它定義的,因為它就是一個箱子,但是作為普通的箱子,它又更加華麗複雜,尤其是藏寶箱上的鎖,更是沒見過,看起來就不好開。
藏寶箱是一個棕紅木,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房子,畢竟這個地方是棕紅色的木質材料有很多,無法確切的知道是哪一種。
不過雖然木料看不出,但是上麵的鎖卻能證明,它就像是一把九連環一樣。
藏寶箱的尺寸還不小,看起來箱子打開後,一定會找到無數的珍奇異寶一般,誘惑人想要打開。
“它後麵寫的是什麽?”
這時候,楚蕭指著一麵回答,他隻從後麵隱隱看到一個“偶然”,佟湘翻頁,這才發現他說的意思。
上麵書上記載:三年前,一個進京趕考的書生,途徑郭城的時候,偶然間遇到了一名女子,女子名喚紅纓,紅纓是一個富家小姐,家財萬貫,幾乎可以算是郭城的首富,生的也是美貌動人,十分有姿色,她去年及笄,前來求親的媒婆可以說是踏破了她家的門檻兒,可是紅纓小姐硬是一個都沒有看上。
直到一次詩會賽上,紅纓小姐看上了一個書生,書生在一眾富家子弟間獨樹一幟,更是寫出了可以流傳千古的詩詞來!
佟湘看罷,手上的書直接掉落在地,發出“咚”的一聲響。
“怎麽了?”楚蕭將書撿起,看的正津津有味,隻覺得這首詩寫的是真的好,可是佟湘不知為何,卻是滿臉煞白。
“這不是《長恨歌》嗎?怎麽,那個書生莫非是白居易不成?不對不對,這是什麽跟什麽,白居易根本不生在這個朝代啊。”佟湘失態,念念自語。
“你怎麽了?”楚蕭擔憂問道,手臂攬住佟湘的腰身,她的腰很是纖細,說是楊柳腰也不為過,好像一個手掌就能掌握她的腰身,他不覺得這首詩有什麽奇怪之處,難道裏麵還有他看不懂的玄機?
這個巧合令佟湘受到莫大的打擊,難不成那個書生和她一樣也是——佟湘顧不得其他,一把就從楚蕭的手裏搶過去那本書,然後立刻翻到方才那一頁,繼續讀下去。
就是這首詩,讓書生在詩詞大會上大放異彩,驚豔了一眾人等,一些富家子弟雖是不服氣,但是當場也寫不出那樣的好詩來,隻得灰溜溜的離開。
等詩詞大會結束後,紅纓小姐就嬌羞大膽的派身邊最親近的丫鬟去打聽書生的消息,他的家世、婚配等。
丫鬟很快也紅著一張臉告知她,書生尚未婚配,此行是要進京趕考,途徑郭城,見有詩詞大會,想要結交一些誌趣相投的朋友,且想要瞻仰一下郭城才子佳人的學問,這才來湊熱鬧的。
過幾天,就要走了。
紅纓小姐聽了後,本來激動忐忑的心情,立刻就被一盆涼水潑了一身似的。
她有些難受的回到了家中,她是個聰慧的女子,雖然家裏充滿著銅臭味,但是她爹娘都是視她為家裏的掌上明珠,珍寶。所以給的都是最好的,就連是教書先生也都是昔日卸甲歸田的前六品從監官。所以紅櫻小姐並非是嬌縱不講理的人,她仿佛已經看到了兩個人不可能的未來。
可是理智上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另一回事,不管她怎麽做,都忘不了書生在詩詞大會上的絕佳表現,大腦一直在回憶,不受她自己的控製,越是壓抑這個念頭,就越是清晰可見,書生俊俏的白皮,高大的身材,高人一籌的才情,無論是哪一點,都是情竇初開的紅櫻小姐最喜歡的方麵。
回到家,她就茶不思飯不想,僅僅過去了三四天,她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瘦了,也變得憔悴了,這一點終於瞞不住,引起了她爹娘的注意,爹爹知道了,又是心疼又是難過,自己乖巧可人的寶貝女兒,剛一長大,就要被那些臭男人帶走了,他是一萬個不情願。
雖然他知道這是遲到會發生的一天,但是對象絕對不能是隨隨便便一個男子,那個男子不能太窮,不能拖家帶口,不能沒有賺錢能力,德行要敦厚,如此便可。
可是那個書生,他們都還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紅纓小姐的父親到底是心疼女兒的,他們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一心一意都為了她為來的幸福。
經過他的再三詢問,紅纓訴說了自己的情思,很快,她父親便一咬牙,去給她相看更好的男子,可是紅纓癡情不改,一眼定終身。
眼看著以往溫婉乖巧的女兒,這次那麽執著,誰也勸不動,她又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他於心不忍,隻得硬著頭皮去打聽那個書生的身份。
盡管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他得知那個書生的真實情況後,一顆心還是拔涼拔涼的。他家不是一般的窮。
經過手下匯報,這個書生,家裏有一個七十歲的老母,重病臥床,他在鄉裏有一個孝名,但是家徒四壁,幾乎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他能生的這般俊俏,也令他困惑不已。
總的來說,這個書生從小就是個窮小子,還不是一般的窮,走在街上都被老鼠嫌棄的那種窮。男人不可能把女兒嫁過去,跟著他受罪。
可是要是阻攔他的女兒來往,女兒恐怕性命不保。經過內心的焦灼掙紮後,他和自己的夫人商量,將他招在家中做女婿。
佟湘看到這裏,眸色微微一動,嘴角不由得諷刺道:“我覺得,看到這裏,已經能夠預料到他們二人的結局了。”
楚蕭眼神諱莫如深,聽了她的聲音,深深的低頭看了她一眼,濃密的黑發將頭發盤起時也不露頭皮,烏鴉鴉的一片,宛如上好的絲綢一般油亮,她的側臉十分清美,美好的令人心生眷戀。
不自覺的眼神化為溫柔,好似一灘水,心中都是愛意,“你怎麽知道?也許不是呢。”楚蕭說道,聲音莫名的開始低沉下來。
“這種富家小姐下嫁窮小子的事情,不僅僅在古代流行,在現代也不少見,可是據我所知,沒有一個成功的,大多是那些窮小子軟飯硬吃,各種奇葩都有。”佟湘不以為然道,她又將書翻篇。繼續看下去,想知道這兩人跟那個藏寶箱能有什麽關係。
“是嗎?”楚蕭眸色一閃,問道,他以手扶著下巴,若有所思,還不知出於何意的暗示了佟湘一下,“莫非,就像我之於你一樣?”
佟湘黑線,冷汗,“和你我有什麽相似?人家是家有老母,你是身份不詳,不過,也可能你家裏比他還要窮酸,或者”
佟湘沒有說下去,楚蕭卻不打算輕易放過她,“或者是什麽?”
佟湘白了他一眼“或者你是哪個富家公子落難,不過看樣子你也不像個富家公子,畢竟沒有哪個富家公子會閑著沒事兒幹,吃飽了撐的跑到我們那兒去。”佟湘故意道。
楚蕭看得出她的故意,笑了笑,並未放在心上,一伸手,將她摟在自己懷中,下巴磕在她柔軟的發上,兩手環住她的腰身。
“你開心便好。怎麽說我都行。”楚蕭道,嘴角上揚,語氣帶著令佟湘麵紅耳赤的寵溺。
“妖精。”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