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如願離開
清晨的街道並不喧鬧，街上幾乎沒有幾個人，隻有幾個小商販在張羅著自己的攤位。
佟湘一行人正趕著路，忽然聽到車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他們心中疑惑，便停到了一邊。
誰知那馬車竟然在他們的身邊停下，正當佟湘疑惑的時候，趙毅清忽地從另外一輛馬車中探出頭來。
“你們要去什麽地方？”
佟湘一看是熟悉的麵龐，也就放鬆了警惕，嘴角勾起了一絲淺笑。
“出趟遠門。”
“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情，佟湘基本上是不會離開藥堂的。
佟湘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知真相，畢竟趙毅清也不願意看到混亂不堪的局麵。
“我們打算去找一下那位老先生，弄清楚百花的事情。”
說完之後，佟湘不等趙毅清再說什麽，便反問道：“趙公子這麽早是要去幹什麽？”
趙毅清聞言臉色稍微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平常的模樣。
“今天知味觀除了一些新品，本想給你們送去嚐嚐鮮，卻小華告知你們出門了。”
佟湘倒也沒有懷疑趙毅清的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就多謝趙公子好意了，不過這糕點也隻能等到我們回來之後再享用了。”
坐在馬車裏迷迷糊糊的靳鑫源聽著外邊的對話沒完沒了了，便雙眼朦朧地鑽了出來。
“還走不走了，你們兩個人怎麽那麽多話呢？”
被靳鑫源這麽一說，趙毅清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但是成年人的沉穩卻讓他保持著笑意。
他輕聲笑了一下，開口道：“不知道在下能否有幸與幾位同行？”
“趙公子日理萬機，還是不要了吧。”
一直都保持著沉默的楚蕭聞言，笑著拒絕了趙毅清的請求。
趙毅清也不惱，“楚公子不要拒絕的這麽快呀，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你說呢，佟姑娘？”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趙毅清也已經摸清楚了楚蕭和佟湘的相處模式，隻要是佟湘答應的，一般情況下楚蕭都不會反對。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佟湘顯得有些為難，若是同意的話，未免有些不給楚蕭麵子；若是不同意，好歹趙毅清也算是個朋友。
正當佟湘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時候，靳鑫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你們怎麽這麽麻煩呢，趙公子你對藥材又沒有什麽研究，去湊什麽熱鬧呢，下一次出去玩的時候叫上你。”
一邊說著，靳鑫源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好好的時間不睡覺，非要跟我們去什麽窮鄉僻壤。”
說完之後，靳鑫源便又鑽到了馬車裏睡回籠覺去了。
佟湘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欣賞靳鑫源，她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淺笑。
“趙公子，我覺得靳鑫源說的不無道理，你不妨先回去休息吧。”
靳鑫源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趙毅清還要死皮賴臉地跟著過去的話，倒是顯得有些刻意了。
他看著佟湘點了點頭，“理解，要是你們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寫信給我就好。”
送走了趙毅清，三個人繼續趕著路，楚蕭在外邊趕著馬車，靳鑫源睡著回籠覺，佟湘單手扶額閉目養神。
一路上，三個人並沒有什麽言語上的交談。
仁德堂內，靳鑫悅和小琴還在為了離開的事情煩惱。
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探討，最終他們還是決定要從大門離開。
這麽多年來，她們兩個人對外邊的環境也就隻有門口那一點比較熟悉，其他的隻是聽靳鑫源隨口說過兩句。
靳鑫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放到了床邊，顯得有些緊張。
小琴雙手合十，握在胸前，看上去也是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
“小——小姐，我們——真——真的要——現在就走嗎？”
小琴現在已經緊張的連說話都開始顫抖。
靳鑫悅堅定地點了點頭，但是她也沒有比小琴好在哪裏，說出來的話有些斷斷續續的。
“早上交班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我們要是抓不住這個機會，想要出去就更難了。”
小琴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小姐，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一想到自己的弟弟還在外邊孤身一人飄蕩，靳鑫悅就渾身充滿了力量。
她堅定地拿起了自己的行李，拉著小琴的手便朝著門外走去，那架勢，大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走到門口，小琴先打開了那道他們平時都不怎麽打開的門。
她才剛剛一出頭，就看到不遠處走過了一隊護院，嚇得她趕忙把頭縮了回來，一臉驚恐的盯著靳鑫悅。
“小姐，外邊都是家丁。”
靳鑫悅握緊了小琴的手，口中喃喃道：“不要擔心，他們應該都不知都我們的存在。”
說完之後，靳鑫悅極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
“小琴，一會兒我們出去之後就假裝是要回家探親的丫鬟，反正他們也沒有見過我們，知道了嗎？”
緊張的環境下，靳鑫悅忽然就想到了這個最重要的事情。
自己住在這裏這麽久，整個仁德堂知道自己存在的人本身就不多，就算是遇上了護院那又有什麽問題呢，隻要是不遇到爺爺的人就行。
聽著靳鑫悅的話，小琴也平靜了許多。
兩個人趁著現在門外無人，慌忙走了出去。
正當兩個人朝著偏門走過去的時候，忽然就被人叫住了。
“你們兩個人幹什麽的。”
靳鑫悅和小琴哪裏有這種經驗，頓時就愣住了。
看著這兩個人不懂，那護院便更加懷疑她們的身份，於是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就是說你們兩個人的，幹什麽去？”
到底靳鑫悅也是看了很多的書，這個時候明顯比小琴要沉穩許多。
她拉著小琴的手轉過了身，低著頭不敢直視護院的眼睛。
“我們兩個是這院子裏的丫鬟，今天要回家探親。”
護院明顯不相信她的話，眼睛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兩個人，“你們一起回去？”
小琴這下子也反應了過來，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們兩個是一個村的，邊想著搭伴兒回去。”
“那為什麽不走大門？”
後院裏一般情況下都沒有什麽人來往，除了靳家的人便隻有送藥材的要裁人才有可能在這裏走動，其餘的人出行都是走正門。
小琴一時語塞，靳鑫悅靈機一動，緩緩地走到了護院的身邊。
她悄悄地從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一錠銀子，遞到了護院的手上。
“大哥，這偏門離雇馬車的地方近一些，您就行個方便，我們也就隻有兩天的時間，這一來一回的都耗在路上了。”
護院看了看手中的銀子，又看了看靳鑫悅和小琴，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對著這兩個人擺了擺手，“隻允許你們這一次，趕緊走吧。”
一聽這話，靳鑫悅和小琴也不敢耽誤，一溜煙就消失在了護院的眼前。
眼看著就要到偏門，靳鑫悅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這麽多年一直都被困在這裏，無法與外界接觸，她的心中確實是恨過。
但是突然之間要離開了，此時竟然稍微有些舍不得。
看著靳鑫悅停住了腳步，小琴微微歎了一口氣，“小姐，現在要是反悔，還來得及。”
小琴雖然也並沒有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她也是能看明白的，她知道總有一天靳鑫源還會回到這裏。
所以就算是此時他們不離開，到時候也總是有團聚的那一天。
晨光熹微中，靳鑫悅看著這陌生又熟悉的院子搖了搖頭，“小琴，我們不能一直都被困在這裏啊。”
小琴自打記事起便跟著靳鑫悅，她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便把靳鑫悅當成自己的家人。
如今靳鑫悅要離開，她自然是毫無理由地跟隨。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悄咪咪地逃了出去。
諾大的仁德堂後院，一切都又恢複平靜，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靳鑫悅她們前腳剛離開，後腳管家就走到了靳老爺子的房間中。
“老爺，小姐已經離開了。”
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雙目緊閉，手中的佛珠有規律地轉動著。
沉默了良久，他才微微發出一聲輕歎，“離開了好，她也是時候該出去看看了，都已經到了及笄的年齡。”
聽著老爺子喃喃自語，管家的眼神中明顯地有些失落。
“老爺，既然你能允許小姐出來，當初又為何要跟少爺鬧得那麽僵？”
老爺子的臉色驟然一沉，“那小子年少氣盛，多出去曆練曆練也是好的。”
“老爺說的是，少爺還是要多長些經驗才行。”
靳鑫悅和小琴離開仁德堂之後，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閑逛。
小琴長這麽大，這還是第一次出來，自然是看什麽都新奇。
“小姐，我們終於出來了。”
雖然在靳鑫源的幫助之下，靳鑫悅溜出來過幾次，但是這種自由的感覺，她還是從未感受過的。
如今她再也不用擔心回去的時候會被發現，不用擔心有人會受到自己牽連，連笑容都比往常更加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