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偷偷開心
恐水症,又名狂犬病,是一種十分恐怖的疾病。
不過,在現代,人們通過注射狂犬疫苗,就可以有效地防止這種病的發作。即使是對於已經發作的病人,也能通過注射抗病毒血清來實現救治。
隻是,在這個時代,人們對於這種疾病的認知十分有限,更缺乏有效的救治方法。
帶著古戒一起穿越的佟湘,卻是絲毫不慌。她空間裏的抗病毒血清,比一般的藥物都要有效,完全有把握救活這個小女孩。
隻是,這些東西不能被旁人看見。
於是,她走到張翠華麵前,神情凝重地解釋道:“張嬸,雪兒這病怕人多。等會兒我醫治的過程中,還請你先出去等候。”
張翠華對她倒是信任,轉身便退了出去,合上了門。
佟湘走過去,推了一旁的大壇子過來,把門抵緊。
做完這些,她便走到床邊,抬手點了女孩的穴道。原本狂躁的孩子頓時安靜下來,像是沉沉地睡去了。
從空間裏取出消毒液和棉簽,佟湘先清理了雪兒胳膊上的皮膚。
隻見小女孩的右臂上,有一個碗口大的傷疤,似是被猛犬撕裂,看著十分的觸目驚心。
她眉頭都不跳一下,淡定地從空間取出抗病毒血清,計算好劑量,給她注射了進去。
小女孩被點了睡穴,即使被針紮了,也毫無知覺。
佟湘又拿消毒水,仔細替她清理了傷口。
做完這些,佟湘將這些廢物收進空間的箱子裏,準備拿回去燒掉。
走進院子,張翠華見她出來,忙趕上前來詢問。
“佟湘,雪兒她怎麽樣了?”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空間裏取出一盒祛疤膏,從袖子裏摸出來,塞進張翠華手中。
“這個是祛疤的藥,每日用淡鹽水清洗傷口後,塗在她胳膊上,一周之內就能見效。”
張翠華收了藥,更是心頭一暖。在古代,沒有哪個姑娘希望自己身上留疤。她不僅治好了雪兒,還留下了祛疤藥,實在是太心善了。
當然,佟湘心裏並不這麽覺得。順手救治張翠華的女兒,也隻是為了報答她對原主的恩情。她向來不喜欠別人什麽。
這樣想著,她也沒有再做停留,大步朝院門口走去,回到了自己家中。
下午,她午睡醒來,便聽見外麵有人說話,聽著像是李氏和張翠華的聲音。
她簡單整理了頭發,推門走了出去。
隻見張翠華手中抓著一隻油黑發亮的老母雞,硬是要塞給李氏。
李氏想著她家的情況,也是一個勁地拒絕。兩人推推搡搡,那隻老母雞驚得咯咯直叫,院子裏頓時顯得十分吵鬧。
直到佟湘走出來,兩人才停了手,紛紛看向她。
“佟湘,你救了我們家雪兒,是我們家的大恩人,這隻母雞,你就收下吧!”
見她送得懇切,佟湘沒有說什麽,接過烏雞,丟進自家的雞圈裏。
張翠華見她收了,才放下心來,一個勁地向李氏誇讚佟湘:“李嬸啊,你可真有福氣,養了這麽個好女兒。你們家佟湘這醫術啊……那話怎麽說的來著?對!可真是妙手回春呐!比村裏的郎中都厲害多了呢!”
李氏知道佟湘在外頭做了好事,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佟湘沒空聽兩人在這裏聊天,而是端了火盆子,走到了屋後,準備處理醫療廢物。
看著燃燒的火舌,佟湘一時竟陷入了沉思。
在自己的那個年代,人命低賤到還不如一件物品。
她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裏,人命更是賤如草芥。原主發燒身亡,雪兒得了狂犬病被人丟棄,每個人都是聽天由命地活著。
可是她不信命,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會放手一搏。
火盆中的東西燃燒殆盡,她挖了個坑,將灰燼埋了進去。
翌日,佟湘拿驅蚊草去鎮上賣。
路上,遠遠地瞧見一位老婦人迎麵走來。她定睛一看,發現是曾經幫過她家的湯婆婆。
那老婦人也是遠遠地認出了她,笑嗬嗬地走過來,皺紋爬上了額角。
“湯婆婆,你這是從哪兒回來啊?”佟湘見是老熟人,便也走下車,熱絡地寒暄道。
湯婆婆指了指村子裏,慢悠悠地說:“我孫兒得了風寒,我給他去縣裏的藥鋪那兒買了點藥來。”
言罷,偏頭看見一旁架著牛車的楚蕭,嘴裏嘖嘖稱讚起來。
她拉過佟湘,在她耳邊說著悄悄話。
“湘兒啊,這是你對象吧?婆婆我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個是不是那天幫你說話的人啊?我都聽村裏人說過了。我家孫兒要是有他一半本事就好了,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沒想到湯婆婆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佟湘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湯婆婆笑眯眯地來回瞧了二人幾眼,便和佟湘道別:“我家孫兒還等著我的藥呢,我就先不和你說了。不過湘兒,記著婆婆跟你說的話啊。”
說完,便獨自樂嗬嗬地往回走去了。
佟湘坐回了牛車,楚蕭在一旁輕聲笑了起來。
她抬頭瞪他一眼,問:“你笑什麽?”
他望著前方,趕著牛車,沒有回答。
方才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佟湘沒有拒絕湯婆婆的說法,這讓他很是意外,也莫名地心情大好。
見他默不做聲,佟湘更是奇怪,拍了下他的背,威逼道:“快說!不說我可就走了!”
楚蕭拗不過她,便側身過來道:“方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他一邊說著,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笑意。
他那雙眸子,本就生得內勾外翹,笑起來,更是如一壇藏了多年的桃花釀,著實醉人。
見過他月下神秘貴氣的模樣,如今看他這麽直勾勾地攝人心魄,佟湘感覺自己心裏升起一抹異樣的情緒,不自然地偏過頭去。
兩人趕著牛車,一路無話,慢悠悠地來到了縣城裏。
途中,經過一家賭坊,裏頭人聲鼎沸,看起來十分熱鬧。
佟湘朝裏頭瞧了一眼,隻見一場賭博下來,旁邊的賭徒神色各異,卻都是麻木地掏著賭注,甩到桌子上,開始新的一盤。
賭館門口,幾個護衛模樣的人,正推搡著一個瘦小的男子出來。
那幾人將男子推到地上,提了刀在他麵前比劃,嚇唬道:“你兒子不想跟你回去,要是再來,老子一刀砍了你!”
男子用手撐著地,翻過身爬起來,還想再往裏去。
隻聽他繼續求饒道:“幾位大哥,求你們放過我兒子吧!我給你們做牛做馬,怎樣都行!”
那提刀的護衛一看他還要進來,便毫不留情地揮起大刀,朝他手上劈去。
佟湘眼疾手快,在路邊撿起一顆石子,朝那護衛手上扔去。
護衛被石頭砸中,手一軟,大刀哐當一聲掉下來,堪堪擦過瘦弱男子的衣服,削去了一角。
她早就認出,這個男子是那天街上的賣畫郎,為了給兒子還賭債,把家中的傳家寶都給賣掉了。
被砸中的護衛和賣畫郎齊齊朝這邊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卻是大不相同。
那賣畫郎瞧見自己的老恩人,心中感激不已。護衛則像是遇到世仇一般,那眼神凶狠得像一匹豺狼。
“你是什麽人,竟敢暗算老子!”護衛用腳挑起地上的刀,接住了抗在肩上,大步走過來。
佟湘放下竹簍,偏偏腦袋,活動活動筋骨。
“怎麽,想跟我比試?”
護衛一聽她這話,嘴角獰笑起來,雙手握緊大刀,朝她一陣砍去。
他就不信了,這小姑娘能有多厲害,居然敢赤手空拳地和他鬥!
他一刀刀地砍下,佟湘卻如輕盈的鳥兒,機靈地躲閃著,竟是沒被傷到一分一毫。
護衛見自己根本碰不到她,也是認真了起來。
他原本還怕傷到她,到了窯子裏賣不出個好價錢。現如今,這麽多人看著,要是他連一個小姑娘都打不過,以後還有什麽臉麵在外麵混。
這樣想著,他便加快了速度,揮刀朝她腰間橫劈過去。
佟湘腳尖點地,朝後方飛去,再踏了一根柱子,翻身跳了回來。
護衛見她輕鬆躲過,更是憤怒起來,舉起刀朝她頭頂劈來。
她微微側身躲過,朝著刀身便是一拳。
眾人瞠目結舌間,隻見那刀自她擊打處裂出紋路,隨即砰地一聲碎成兩半,嘩啦啦地落在地上。
護衛看到自己手中的刀被她捶斷,也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碎片。
佟湘便一轉身,快速位移到他身後,朝他脖頸處奮力一劈。八尺多的壯漢,直挺挺地往後倒去,發出一聲悶響。
製服了護衛,佟湘走到賣畫郎麵前,問道:“你兒子長什麽樣?”
賣畫郎見她有意幫忙,連忙作揖感謝:“大恩人哪,你幫了這麽多忙,我實在不敢再麻煩你了!是我沒教好我兒,我自己受罪啊!”
聽他說的囉嗦,佟湘眉頭一皺,神情嚴肅地命令道:“你兒子,長什麽樣?”
賣畫郎聽她這口氣,隻好將他兒子的長相特征告訴了她。
片刻後,佟湘從賭館裏走出來,手裏拎了一個瘦高男子。
賣畫郎接過自己的兒子,見他動彈不得,一時間驚慌失措。
“他沒事。我隻是點了他的穴道,讓他一個月都下不了床。”
佟湘留下這句話,便隨楚蕭一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