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要被認出
她又緊繃身子,強行控製住自己不要顫抖。
“徐小姐,”蕭朝宗見到她身旁的燕紗,認出了她的身份:“你怎麽這副裝扮,身體不適?”
阮羨羨隻能默默地點頭,還裝模作樣咳了幾聲。
“不舒服的話宴會就回去吧,不用勉強過來。”蕭朝宗說這句話時,口氣冷冰冰的,眼神也沒有從阮羨羨身上挪開。
她隔著帷帽都能感受到蕭朝宗兩道灼人審視的視線。
阮羨羨此時此刻根本不知道說什麽,更沒法開口,她相信蕭朝宗會一下子聽出來她的聲音。
她越是不說話,蕭朝宗越是冷凝了眉頭,他緩慢靠近幾步,兩根修長手指懸在阮羨羨帷帽上方,像是下一秒就準備揭開她的“遮羞布”。
就在阮羨羨考慮等下是怎麽下跪求饒認錯比較不丟人的時候,下人突然著急忙慌跑來,氣喘籲籲地匯報:“大人,於太守叫您過去!”
蕭朝宗腳步一轉,將剛才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跟著下人離開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鍾小芝狠狠瞪了一眼阮羨羨,一句話也沒說,她帶著寧衡匆匆走了。
阮羨羨心中五味陳雜。
鍾小芝為了護著她針對她,真是讓人感到無可奈何!
今夜的風兒真是喧囂,她的心好像零下二百五十度。
經過剛才蕭朝宗那一番嚇人,阮羨羨仿佛脫力一樣朝宋立擺擺手,手動說了再見,然後在燕紗嘰裏呱啦地催促下,一起往極樂殿去。
宋立目光複雜地看著她遠去,他回過神來,帶著侍衛們離開此處,走在宮道上想到剛才的事,還搖頭暗笑自己傻。
“不要癡心妄想了,怎麽會真的有徐小姐撞入懷中的幸事來?”
他低聲自嘲的話音剛落,便跟拐角鑽出來的一個小侍女撞了個滿懷。
“嗷!”對方痛地捂住鼻子,淚花直接冒了出來。
“你這人這麽不小心,走路也不看道?”小侍女頗有氣勢地叉腰,但她抬頭的時候,與宋立四目相對後,兩人都愣住了。
宋立驚愕。
徐小姐怎麽在這?穿著侍女的衣服?那剛剛的那個人是誰?!
徐小姐一直在找宋立,她眉開眼笑,月色下像個雀躍開心的小狐狸:“原來你在這裏,我找你好久啦!”
……
阮羨羨跟燕紗來到極樂殿,因著她要獻舞,所以是從後殿進來的。
外間大殿內吵擾不休,外麵一陣哄堂大笑。
阮羨羨悄悄看了一眼,發覺梁官城有名的鄉紳富豪都在,她隻感到頭皮發麻。
等下真的要在這麽多人麵前獻舞?!可是她真的不會跳啊,怎麽辦。
阮羨羨躲在後殿內等著上場,外麵都開宴了,她看著好些個身姿曼妙的舞女拖著薄紗出去,估摸著也快到自己了。隨著時間流逝,阮羨羨愈發著急。
她揪著燕紗的袖子小聲問:“徐小姐的舞姿怎麽樣啊?”
燕紗豎起大拇指。
阮羨羨迷茫地眨了眨眼。
這是何意?天下第一?
但是聽說徐小姐能在浮萍上跳舞,想必舞技肯定是不差的。
阮羨羨覺得現在隻能投機取巧了,她對燕紗手腳並用的比劃:“我要一個,這麽大的木桶。”
她比了一個肥胖的圓,燕紗勉強地點了點頭,像是聽懂了。
阮羨羨看著燕紗不太可靠的樣子,覺得自己實在應該相信這個搭檔。於是眼一閉心一橫,揮揮手讓她先去準備。
沒過一會,燕紗滾過來一個圓磨石盤,她一鬆手,磨盤就咕嚕嚕地咣當一聲砸在地上,引來周圍侍女離奇張望的目光。
阮羨羨險些崩潰:“我要的是木桶,不是磨盤!”
難道她能扛著這個上台去胸口碎大石嗎?!阮羨羨覺得她也別跟燕紗配合什麽了,幹脆直接去找蕭朝宗自首吧。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聽到她們對話的小侍女怯生生上前:“請問……徐小姐是想要洗澡的那種木桶嗎?”
阮羨羨頭一次覺得有人能聽懂她說話是多麽值得熱淚盈眶的一件事,她拚命點頭:“要很大的那種,最好是三個人能同時泡進去的。”
小侍女的目光中頓時有三分好奇五分複雜和兩分恍然大悟:“明白,奴婢這就去幫您找找。”
也是神奇,本來阮羨羨沒報什麽希望,但小侍女還當真指揮著兩個小家丁搬著一個半人高兩人寬的木桶進來。
阮羨羨讓他們往盆裏放水,還不忘交待兩個小家丁一會抬著她跳舞。
其中一名小家丁很是疑惑:“徐小姐,抬著您的意思是?”
阮羨羨來不及解釋,燕紗就狂打手勢示意到她了,她匆匆交待一句“就是在必要時候把我抬起來!”
說完,阮羨羨就揪著兩個還沒反應過來的小家丁去了前麵。
大殿上,絲竹管樂不絕於耳。紅紗縹緲,白霧細細,觥籌交錯聲此起彼伏地響起。隨處可見窈窕侍女持酒壺遊往於各桌之間,眾人哄笑聲連綿不止。
阮羨羨一眼就看見正對圓狀舞台的座位,蕭朝宗紫金袍十分惹眼,他身旁是於太守,再往旁邊,是那傻乎乎的世子。
他始終老神在在地垂著眼睫,態度慵懶,模樣微醺,也很心不在焉。
阮羨羨嚐試爬進木桶時,腳心剛碰到水,便燙的直接縮了回來。
這麽燙她怎麽跳啊!她是想跳舞又不是要洗澡!
阮羨羨朝兩個小家丁比手勢,示意他們先跳進去。起初小家丁扭捏不願,後來發現朝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的大臣越來越多,其中一個小家丁不得已蹦入水中,卻在同一瞬間被燙的開始在木桶裏跳激光舞。
他撲騰出來的水聲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就連蕭朝宗也挪了目光過來。
阮羨羨心中大呼一聲:不妙。
係統也跟著喊糟糕:“宿主,他好像發現了什麽。”
她連忙踩在水裏小家丁的肩上,為了不讓自己掉下來,阮羨羨著實花費了一番功夫整理容易讓她絆腳的帷帽。
蕭朝宗眉頭一點點皺起,他側首去問一旁看呆了的於太守:“這是什麽?”
麵對如此混亂的場麵,下人竟覺得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