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叫我什麽
蕭朝宗合衣躺在阮羨羨身側,阮羨羨小聲跟他交流:“蕭大人,看樣子鍾小芝可能誤會你支持我紅杏出牆,還安排侍衛來跟我苟且了。”
蕭朝宗下頜線一緊:“那怎麽辦?生個孩子,堵住悠悠眾口?”
阮羨羨選擇閉嘴安生睡覺,再也不跟蕭朝宗廢話了。
阮羨羨徹底放下心來,無意識地朝蕭朝宗的方向瑟縮了一下,安心的睡過去。
半夜時分小雪簌簌落下,壓在茅草屋上咯吱咯吱地響。
天還沒全亮起的時候阮羨羨就被鍾小芝一聲高過一聲的“站住”吵醒。
蕭朝宗不知去哪兒了,阮羨羨隻好用雙臂撐著自己坐起來,腰上的疼痛沒有昨晚那麽明顯了,但依舊有些酸疼。
阮羨羨披著衣服走到窗口,看見鍾小芝追著老母雞在院子裏亂跑。寧衡就坐在一邊的木堆上,時不時灑下一把雞食,讓鍾小芝追的更是困難。
鍾小芝怒了:“寧衡,你有完沒完,總在我這搗亂幹嗎!”
寧衡挑釁一笑,又是一把飼料扔下,引得母雞飛撲來搶:“你不是要學,我在幫你。”
“你有本事去找那個侍衛的麻煩,總欺負我算什麽!”鍾小芝吸了吸凍紅的鼻尖。
寧衡看她一眼,眼神幽幽的,也沒有說話。
阮羨羨像容嬤嬤一樣站在窗子後麵偷看,總覺得按照這個架勢,鍾小芝跟寧衡長大以後會不會是那種歡喜冤家?
想到這裏,她不禁露出姨母笑。
鍾小芝餘光看見,嚇得渾身一哆嗦:“你藏在那裏笑什麽,陰森森的。”
阮羨羨穿好衣裳走出去,怕腰用力過多扯著傷勢,走姿僵硬:“你們看到我的侍衛了嗎。”
鍾小芝點頭:“一大早他就拿魚簍去釣魚了,說是要給你燉魚湯。”
阮羨羨抬頭看了眼還在撒鹽般飄小雪的天,這麽天寒地凍的,蕭朝宗上哪兒能釣到魚?!
她扭頭問寧衡:“他去哪兒垂釣了你知道嗎?”
寧衡指著不遠處的一片山坳:“那裏有湖。”
阮羨羨把兜帽戴上,直接快步朝寧衡說的位置走去。
鍾小芝見狀,一把拽住寧衡的衣領追上:“我們也去!”
她根本不顧寧衡抗議,一路連拖帶拽的跟著阮羨羨去了湖邊。
山色連綿下,一切都像是水墨畫上點綴了細碎的白。阮羨羨呼出白霧順著結了冰的湖往前走,一眼就看見遠處那點漆的一個黑點。
蕭朝宗還穿著玄袍,肩上披著一件普通的大氅,麵具下的下頜線條緊致,薄唇緊抿。
他坐在那垂釣,修長的指節握著一把竹做的魚竿。
遠山是雲氣厚重,近水是波影踏石。遠近的一切景致都像是揮墨山水畫,而蕭朝宗就是畫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阮羨羨踏著石頭過河,身後鍾小芝學她蹦跳,哪兒知一個不慎踩進淺淺河灘中,小姑娘刹那間粉團兒似的臉擠成一團:“寧衡,你快背我過去。”
寧衡狀若未聞,從她身邊一個大跨步跳到鍾小芝的前麵,大搖大擺就要往前走。
還沒等走幾步,衣袖就被鍾小芝直接拽住,她手腳並用的爬上寧衡後背,不由分說地拿胳膊勒緊寧衡:“你跑什麽!背著我過河,快點,她都跑遠了,快追啊!”
寧衡憋紅了一張臉,想說什麽又忍住了,背著鍾小芝三步並兩步地跳到河對岸。
阮羨羨朝蕭朝宗跑過去,他煞有其事的拿了一個魚簍放在腳邊,阮羨羨本以為能飽餐一頓魚肉,歡天喜地的朝內裏一看,懵了片刻:“你釣上來兩根水草?”
蕭朝宗瞥了一眼魚簍裏的兩縷暗綠,麵不改色心不跳:“不太會,釣到什麽是什麽吧。”
阮羨羨把他推向一邊:“看我的吧,這方麵我有經驗。”
蕭朝宗起身,讓出一顆圓石來給她坐下,阮羨羨半擼袖子,收起魚竿後才看見魚鉤上空無一物。
這能釣上個水鬼來還差不多,釣魚是不可能了。
阮羨羨看了一眼蕭朝宗,後者滿臉坦然,俊朗的麵上寫滿:我不會,無所謂。
既然如此就不要說準備釣魚給她煲湯啊!
釣個美人魚嗎!
湖麵上散著淡白色的冷霧,細碎的浮冰飄蕩在湖水中。天清極冷,一陣忽來又散去的冬風在山穀中流竄,蕭朝宗擋在了風口處,將阮羨羨護在一個寧靜風止的位置。
阮羨羨四下看了看,偉大的蕭大人說是出來釣魚,實則隻帶了魚竿和魚簍,除此以外沒有魚食,也沒有別的輔助工具。
她看著還在遠處追逐打鬧的鍾小芝和寧衡,小聲靠近蕭朝宗:“蕭大人,你老實告訴我,你是真的為了我出來釣魚,還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蕭朝宗轉頭望著她,目光認真:“早上聽寧老伯說受了腰傷的人喝魚湯就能好得快,但出門匆忙,魚餌忘帶了。”
阮羨羨看了看空蕩蕩的魚鉤,又看了看蕭朝宗無辜且真誠的眼神。
她姑且相信蕭朝宗是在執行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那一套吧。
阮羨羨把魚線慢慢收回來:“看來吃不到魚了。”
忽然有點想念整日大魚大肉的日子,阮羨羨好幾日沒開葷,忍不住想到寧衡家裏那隻肥肥胖胖四肢有力的花豬。
不知道烤起來味道如何?
她要不要教唆蕭朝宗跟她一起去偷豬?
蕭朝宗垂眸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她裹在一襲猩紅兔毛圍絨的大氅裏,明媚精致的臉上忖量著什麽,眼裏閃爍的光芒看起來不像是在打什麽好主意。
阮羨羨聽頭頂傳來蕭朝宗一聲清冷的聲線:“你想吃魚簡單,雖然釣不上來,但我有別的辦法。”
“什麽辦法?”
蕭朝宗指了指腳下的石子:“這些就可以。”
阮羨羨哈哈兩聲嘲笑,隨後壓低聲音:“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會釣魚了,不要勉強自己,我們回去吧,我有一件偷豬的大計想跟你商量一下。”
蕭朝宗見她不信,頗有耐心,眉宇染上一層意味深長:“我要是做到了,你該當如何?”
阮羨羨鼻孔朝天哼了一聲:“你認真的嗎?要是做到了,我就……我喊你老大。”
蕭朝宗簡潔明了地回答:“不夠。”
“那你想我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