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還是朋友
蕭朝宗原本以為她會說點什麽,沒想到她帶著顫音的第一句卻是質問。
“姚素素和孫小武呢?這個家的女主人和那個小男孩呢?你把他們怎麽樣了!”
蕭朝宗眉頭一緊,他看著眼前這個朝思暮想的女人,阮羨羨穿的衣服是姚素素的,那洗的發白的領口,和因為衣裳過於寬大,露出來的白嫩肌膚,一如往常散著迷人的光澤。
她眉目如畫,凝著一絲無邪的憤恨,宛若芙蓉花般的風情。
蕭朝宗張口,想問她這幾日來有沒有受苦。
但是話到嘴邊,他隻是譏誚一笑。
“你都自身難保,還管那些人死活?我即便告訴你他們被我殺了,你又該如何?”
阮羨羨瞳孔驟縮,她仰起秀容,鴉睫又長又密,容色眸間有些混沌的剛睡醒的惺忪之色,但此時表情偏是冷冰冰的。
與她精致的容貌大相徑庭,卻是極致勾人心魄的。
阮羨羨突然從床榻上爬起來,赤著腳就要飛奔出去查看。
蕭朝宗眼疾手快,一把攔住她的腰身,直接抱進了懷裏。
阮羨羨扯著脖子喊:“小武!小武!”
沒有人回應她,她的心瞬間涼透了一半。
蕭朝宗抱著她放在床榻上,握著她冰冷的嫩足在手中:“光著腳就往外跑,誰慣的你這麽放肆?”
阮羨羨氣的淚珠狂掉,她頭腦一熱,猛地一巴掌就揮了過去,被蕭朝宗握住了手腕,他皺眉,眼底有被冒犯的慍怒,但還強行壓製著。
隻是低吼問道:“你想造反麽?!”
阮羨羨一邊哭一邊狠狠的瞪著他:“你一定要逼我恨你嗎?姚素素他們一家何其無辜,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
蕭朝宗不急於解釋,隻是壓在她身上欣賞她的憤怒。
他的表情好整以暇,好像看著一隻跳不出他手掌的玩物。
確實,阮羨羨心中自嘲地想。
她根本鬥不過蕭朝宗,她這一刻甚至很窩囊的想,要是她一死了之最好了。
可是轉念想起,她也根本死不掉。
對蕭朝宗的目光審視,她想起那日兩人的爭執,心中的不甘之感更是勝於往日。
於是她狠狠屈膝,趁著蕭朝宗不被,朝他跨中猛地抬腿提去。
蕭朝宗險些被她踢中“要害”,幸好他反應極快,直接握住阮羨羨的小腿拉開。
他咬牙切齒,零碎的怒火從他潛淵的眸子裏升起,他舔了舔唇,好似野獸垂涎,張口咬在阮羨羨的頸子上。
待齒間品出些許腥氣,蕭朝宗才鬆開她,擒著尖巧的下頜質問:“怎麽,你想踢壞我?阮羨羨,你好大的膽子!”
阮羨羨不說話,她知道跟蕭朝宗根本理論不出道理,於是又直接咬住他要捏住她脖子的手指。
她的虎牙鈍的可愛,卻為了發泄似的齜牙咧嘴,展現出自己的憤怒。
蕭朝宗見她貓兒一樣的,雖然腔子裏就燒起三丈怒火,但又十分憐愛。
他怎麽都對阮羨羨怒不起來。
他幹脆將阮羨羨整個嵌在懷中,粗重的呼吸落在小巧的耳畔:“阮羨羨,我倒想反問你,你的心腸是不是石頭做的?怎麽這些個時日來,我的真心從來感動不了你?”
阮羨羨哭過,她低著眉目,長睫愈濕潤,蕭朝宗覺得就算他的心腸是石頭做的,此刻也該為阮羨羨盡數碎了。
他現在有的,隻是一個想要挽回心愛之人,害怕失去她的一個普通人。
天下豪傑之多,誰人能過得了情字這關?
阮羨羨垂著眼淚,暗覺自己像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廢物。
她的嗓子也啞了,透露著無助:“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可是又在做傷害我的事,我接受不了,我也不想理你。”
蕭朝宗捧著她的臉,一點點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珠:“要怎樣才算不是傷害你的事?先前是我不對,我若向你認錯,你會原諒麽?”
阮羨羨用手擋在臉上不準他碰,咕噥著說:“你道歉有什麽用,難道枉死的姚素素和小武就能活過來?小武才八歲……嗚嗚……”
蕭朝宗哭笑不得:“為了他?就那半大不小的孩子?”
阮羨羨暗自踢了他一腳:“你害了人家,你還笑得出來!”
蕭朝宗認真道:“我若說我沒殺他呢?”
阮羨羨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你沒有?”
蕭朝宗側臥在她身旁,把她圈在一個自己可以隨時掌控的範圍,他好整以暇地調整了姿勢。
“我殺了他沒有什麽益處,何況我若當真這麽做了,有些人隻怕恨不得與我死生不複相見。”
阮羨羨有些心虛,她不知該如何麵對蕭朝宗,正如同不知道此時該怎麽開口,於是她靜靜的沒有說話。
蕭朝宗挑眉:“啞巴了?我記得你那日義憤填膺,氣極了倒有那麽多冤枉要說,現在卻不肯再講?”
阮羨羨呼出一口氣:“我是怕說的與蕭大人見解不合,反而徒添煩惱。索性閉嘴不言,反而樂得自在。”
蕭朝宗偏頭看她,目光深澤:“那道旨意我已作廢,這件事你是不是也該放下了?”
放下?她也想啊,可是心裏過不去那道坎。
蕭朝宗想要與她對抗萬難險阻的在一起,甚至想要名正言順的成為夫妻,他隻能讓阮羨羨頂替別人。
但她從內心深處是抗拒這件事的。
要她去做別人?她做不到。可是她離開蕭朝宗的日子裏,自己內心也備受煎熬。
見阮羨羨沉默,蕭朝宗的心稍稍一沉。
“這件事橫亙在你我之中無法消去了?”
阮羨羨折中想了一個法子:“蕭大人何必一定要逼我給個明確答複呢,實際上有些事我自己也沒想明白。”
蕭朝宗緩緩舒氣,看起來像是在壓製自己的霸道習性。
“那你想如何?”
“想與蕭大人回到最初,做幾日朋友,也好明白我們到底該怎麽辦。”阮羨羨小心翼翼地說了出來,試探蕭朝宗的神色。
果不其然,蕭朝宗聽完以後,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比外頭落雨的天不遑多讓。
他微微勾唇,發出一聲冷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