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被發現了
坐在馬車上的時候,阮羨羨已經無言以對了。
既然已經被拽出來了,她隻好暫時認命。
而且她倒是想看看,蘇家到底打的什麽主意。畢竟她可不會相信有人會真的帶著雞上街。
據她觀察,這個蘇應見應該就是蘇太守的兒子,大概不會是什麽歹人把她隨意綁架到什麽地方賣了吧。就算要賣她,還不知道是誰賣誰呢。
一路上,蘇應見都在笑眯眯地看著阮羨羨,讓她極其不適。
於是她指著另外一邊梳理羽毛的母雞:“這隻雞真的是你從祠堂裏放出來的?”
蘇應見得意的應了一聲,雙手輕輕一拍,那母雞就好似聽懂了一般飛也似的跑到了他們麵前,乖乖的依偎在蘇應見腳邊。
“它叫小紅,我看它頗有靈性殺了可惜,所以故意放出來的,誰知它竟一直跟著我不肯走了。”
阮羨羨看著那撒嬌賣萌的母雞:“所以也是你讓它昏倒在我腳下,與你聯手騙我?”
蘇應見得意的清了清嗓子:“那是必然的,我就說了吧,它十分通人性,能聽懂你在說什麽。小紅,給這姑娘表演一個雄鷹展翅!”
他話音一落,那隻叫小紅的母雞‘唰’的一下張開兩隻雞翅膀,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前飛撲,帶起一陣雞毛彌漫。
它應該是一隻極為有表現欲的母雞,所以它奮力的飛騰了一路,最終以撞到車璧昏厥在地上結束了它這場精彩的雄鷹騰飛。
阮羨羨摘掉腦門上飛上去的一片雞羽:“是挺有靈性,就是有點蠢。”
蘇應見帶著阮羨羨在鬧市下了馬車,別看江南傳言中是被水匪包圍的地方,但或許蘇太守真的治兵有方,當真沒讓水匪侵害這裏的百姓一分一毫,他們做生意的熱鬧非凡,絲毫沒有受到匪亂的影響。
“我猜你肯定沒上去過大旱樓,走,小爺我帶你開開眼界。”
“大旱樓?”
這名字起得真夠稀奇。
此時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黃昏的霞光鋪灑,萬物金黃。
阮羨羨跟著蘇應見順著人流走在大街上,她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麵,快的她差點沒有捕捉到。
似乎是有一個類似的場景,她好像記得自己在河邊放花燈,最後不慎跌入水中,被蕭朝宗撈了起來抱在懷裏,似乎那時的蕭朝宗摟著她的時候,還帶著輕微後怕的顫抖。
奇怪,她從沒跟蕭朝宗去河邊放過花燈,這記憶是怎麽來的?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蘇應見已經帶著她到了大旱樓下。
大旱樓名副其實,是整個城中最高的觀景樓。底下有專門的人看守,上去的人數都要控製在十個人之內。
想要上樓當然也是要交錢的,一到四層分別是不同的價錢,最高的第四層有百金貴,故而大旱樓又有一個別號,叫百金樓。
蘇應見輕巧的送了那麽多錢給守衛,阮羨羨盯著那些離去的金子們微微的肉痛。
蘇太守看樣子很有錢啊。在江南這樣的戰亂地方還能守住這麽多錢財,應該很不一般吧。
守衛在她跟蘇應見的手腕上都係上了屬於第四層的紫色綢帶,倆人就被放行上樓。
爬樓梯的過程中阮羨羨看著手腕上的綢帶,嘖嘖感歎:“這該是多麽有經商頭腦的人才想的出來,不過這觀景樓的名字也太奇怪了。為何要叫大旱呢?”
蘇應見回答:“因為這是一個女子為了心愛的男子所蓋,男子的名字就叫大旱,女子叫雲霓。這一對愛侶的名字出自《孟子?梁惠王下》,全句為‘民望之,若大旱之望雲霓也’。”
“哦……”阮羨羨感歎一聲:“那女子一定很有錢。”
蘇應見不置可否點點頭:“你跟我想的一樣。”
“那他們最後怎麽樣了?”
“雲霓在大旱樓上自盡了。”蘇應見的聲音順著風卷來。
阮羨羨瞪大眼睛:“自盡?”
“傳聞中大旱是一個將軍,他在一次的出征後再也沒有回來,屍骨無存,雲霓接受不了便在大旱樓上自盡,用來永久的追思自己的愛人。”
阮羨羨可惜的搖了搖頭:“希望他們下一輩子也能相遇,還能一起再來這大旱樓眺望風景。”
蘇應見撐著欄杆笑了兩聲:“有時候一個人強大的願望會戰勝一切,能有扭轉乾坤的能力,你信不信?”
阮羨羨望著他:“扭轉乾坤我不知道,但是我隻知道人定勝天、事在人為。光指望老天是不夠的,更多的是要自己爭取。”
蘇應見點頭:“阮姑娘到底不一般,看法和尋常女子不同,但我至少也認可你說的。”
阮羨羨隻是笑笑不語。
倆人站在第四層,城內夜景盡收眼底。
阮羨羨扶著欄杆眺望夜色中最遠的群山。往近了看是熱鬧非凡的集市,燈火魚龍舞,第四層的飛簷上分別懸掛著紅色的圓燈籠,此時在夜風中,燈籠上的瓔珞正輕輕擺動。
從她的方向可以看見城門口,她大膽猜測,也許當年的雲霓也是站在這裏看著城門口,等待她的銀盔甲紅纓槍的將軍凱旋而歸。
那她又該是以什麽樣的心情決意赴死,在這塵世間再無留戀?
她撇頭看見一旁的蘇應見居然不知道因為什麽淚如雨下,阮羨羨嚇了一跳:“怎麽了你這是?被愛情故事感動至此嗎?”
蘇應見拿袖子擦了一把淚:“不是,是該死的小紅啄疼了我的腳。”
阮羨羨低頭,方才那隻母雞正活蹦亂跳地在他周圍跳躍。
之後蘇應見又帶著阮羨羨去品嚐了一下據說當地著名的紅燒獅子頭,她吃著吃著就有些心虛。
不知道蕭朝宗發現她從房間裏不見了嗎?
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她心底油然升起。
算了,她也沒什麽好心虛的,畢竟蕭朝宗自己都在與美人幽會看荷花呢?她有什麽好心虛的。
吃完以後等蘇應見帶著阮羨羨回去,已經是深夜了。
月明星稀時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推開了門。
阮羨羨躡手躡腳地關上門,舒出一口氣。
她生怕路上有蕭朝宗堵著她,看來是時辰太晚了他已經休息了。
沒想到就在她放鬆下來的一瞬間,屋內忽然被人點起燭火,蕭朝宗坐在桌子邊,臉上陰雲密布。
“還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