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找到醫館

  阮羨羨點了點頭,拿手比劃示意阮少君和木及鶯都是她朋友,餘辛這才像是卸下一身恐懼,他跌坐在馬車裏,滿頭嚇出來的淋漓大汗。餘辛看見身邊的嚴菱雖然暈過去了,但還有氣,她手臂上有很長的一條傷口,此時血色已經快要凝結。他心知是阮羨羨救了他們,又連忙對著他們幾人磕頭叩謝救命之恩。


  之後餘辛告訴阮羨羨,在他想去通知其餘漁民的時候被水賊的同夥發現了,才有了後麵他被打暈扔到船廂裏奄奄一息的事。


  阮羨羨因不能開口說話,便由阮少君告知餘辛,因為他們夫婦二人都傷勢不輕,所以現在要帶去城中找醫館醫治。


  餘辛除了千恩萬謝之餘,還有些隱約地擔憂。


  “小姐,各位公子,聽說城中不太平得很。”


  阮羨羨擺擺手,表示不在意。阮少君也隻是安撫他:“你和你妻子的情況需要及時醫治,而且你妻子到現在都沒醒,耽擱不得,不論有什麽危險,隨機應變吧。”


  他們一行人又踏著月色朝最近的江南下城而去。


  越靠近城鎮,周圍越是人煙稀少,這很不尋常。路邊隨處可見四處零落的斷肢殘骸,亦或是一些沾了血汙泥濘的包袱,無一不在訴說著這裏曾經遭受過怎樣的苦難。


  阮羨羨靠在車璧上思索片刻,蕭朝宗叫來隨行侍衛,讓木及鶯和阮少君看好後麵一對夫婦和他們的孩子,這時到了城門口,隻有兩三城門士兵把守。


  “來者何人?”守門侍衛提著燈籠走近,在夜色中打量這兩輛外飾並不華麗的馬車,暗中猜測身份。他隱約覺得來人不一般,馬車四周竟還有看起來訓練有素的家仆跟隨,他們看起來像是護院,但是衣裝整潔,不像是普通人家裏的奴仆。


  阮羨羨坐在馬車裏靜靜聽著外麵的動靜,蕭朝宗從車上拿出不知何時準備好的兜帽,一掌放在她頭上,將她從上到下遮起來。


  這時聽得蕭朝宗探頭出窗子外,清冷的聲線古井無波地說:“我們是從上城逃難而來的商人,幾經周轉,想在下城落腳幾日,再坐水路逃向臨江城。”


  他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這是阮羨羨有些訝異的。不過轉念一想,臨江王恐怕正在暗中打探他們的消息,更不便暴露行蹤的。


  守城的侍衛並沒有懷疑他說的話,江南分上城和下城,雖然現在都是被水賊占據的地盤,但上城更為嚴重,許多當地的富紳都帶著妻兒奴仆逃跑出來,蕭朝宗他們不是個例,守門兵將也沒有再多問。


  隻是口氣不善地說著:“現在這麽晚了,已經落城鑰了,你想進城等天亮吧。”


  他說完,蕭朝宗朝他扔去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口氣低沉但不容置疑道:“我要進城。”


  守城士兵打開看了一眼,態度便好了些:“你車上都是什麽人啊?”


  “我妻子,後麵那輛車坐著我大舅子和他的妻子,還有我們家逃亡時被水賊傷著的家仆。”


  守城士兵撩開車簾首先看了看蕭朝宗所坐的馬車,隻見這個高大而英俊的男人身邊的確坐著一個穿著兜帽麵紗的女子,她正依偎在男人身邊,且有些害怕地瑟縮了一下。


  士兵又走到後麵的馬車裏看了一眼,確認沒問題以後,心中知道這確實是一戶逃難的富商,便想著趁機宰他們一些。


  隻聽士兵又把頭伸進蕭朝宗的馬車裏,貪得無厭道:“但是你一下子進這麽多人,你後麵那輛馬車裏的兩人還血淋淋的,這我們無法核對身份,我如果讓你進城了,這很難辦啊。”


  阮羨羨的手臂不容察覺地動了一下,蕭朝宗像是隨意地握住了她的手,便又扔給士兵一包銀兩。


  守城士兵這才笑了兩下:“算了,我看大人你也著急,時辰也不早了,總不能讓你們在這荒野裏睡一宿,來人啊,快開城門!”


  等到馬車順利進城,蕭朝宗才從阮羨羨的袖子裏摸出一把匕首。


  麵對他沉沉地目光,阮羨羨隻好聳了聳肩,在紙上寫下:一看剛才那士兵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僅貪得無厭,還得寸進尺,剛剛我本想割下他的鼻子以示警告,但既然你不讓我就沒有動手。


  蕭朝宗無可奈何地搖頭,說道:“江南情形複雜,我們不宜輕舉妄動,凡事低調隱忍為上。”


  阮羨羨便又寫下:江南上城已經失守,我看下城這個給錢就讓進的防備,估計等到水賊們群擁而入的時候不需要多久的功夫就能攻破。


  蕭朝宗看後沒有說話,就著馬車裏的燭火把她寫的東西燒成灰燼,他望著窗外遙遠且孤寂清高的月色,緩緩說出一句:“新賬舊賬要一起跟他算算了。”


  進城後,阮羨羨才發覺這座城當真像死寂一般安靜。尋常小城馬車咕嚕嚕的經過百姓家的門口,有的家中養了黃狗,都會叫喚幾聲以示警告,可是偏偏這裏安靜的隻聽得到他們的馬車行駛在石子路上壓出來的聲音。


  如果不是還有幾家亮著微弱的燈火,阮羨羨幾乎都要以為這是一座死城。


  他們在一個門口掛著一個破布,上麵寫著‘藥’字的店鋪前下了馬車,侍衛聽從蕭朝宗的吩咐,將馬車牽去一旁隱蔽的暗處拴好,不至於留在街道上那樣顯眼。


  藥鋪的掌櫃許是早就睡下了,阮少君拍門多次無人來應,直到他鍥而不舍地拍打一炷香以後,才有人慢吞吞地開了門。


  掌櫃的看外麵站著一圈人,嚇了一跳,正想把門重新關上,阮少君就一掌按在木門上:“掌櫃,別見死不救。”他說完,掂了掂手裏的荷包。


  阮羨羨他們雖然有些狼狽,嚴菱夫婦流血嚴重,但藥鋪掌櫃見他們並沒有什麽威脅,猶豫了片刻,還是把他們請進去了。


  一刹豆大的燭火被點燃後,屋內除了搖曳的光亮,還充斥著草藥的香氣。


  嚴菱傷的不輕,掌櫃的給她上藥的時候一層薄薄的藥粉灑在她臂膀上時,她哪怕昏迷也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情。


  “這是水賊弄的吧?”掌櫃的頗有經驗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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