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美蟬夢魘
但她話糙理不糙。
說到底，木及鶯不過就是一個丫鬟，她元聘香隻要找對理由和機會，還怕弄不走一個木及鶯嗎？
“我答應你們，但是你們也要遵守諾言，這件事辦成後別再來元府要錢，讓英國公看見往後我們都得被趕出去，你們半個子都撈不著。”元聘香說時，眼睛一瞪，煞有威風。
馬大嬸卻全然沒被她嚇唬到，心裏嘲笑這個丫頭片子單純，麵上還裝的感恩戴德的樣子，讓馬堅跟她一起謝謝元聘香，倆人拿著錢從後門又走了。
元聘香回房後本在思量這件事該不該進行，她身邊常伺候的婆子就從外頭急匆匆跑回來。
“小姐不好了，奴婢剛剛聽老爺房裏伺候的人說，太子之前來過咱們府上要求娶大小姐！”
“啪嗒”一聲脆響，元聘香手裏的茶杯應聲而碎，她驚坐起：“什麽時候的事？太子憑什麽要求娶阮羨羨，不是早已與我有過婚約嗎？”
“小姐您還不知道這意思嗎？太子爺要換人娶了，大小姐險些頂替你做太子妃，太子都找到老爺跟前去了！”
“那爹怎麽說？！”
“老爺還能說什麽，他把大小姐當眼珠子對待，先去問了大小姐的意思，後來聽說是大小姐拒絕了這事才不了了之，不然的話小姐您可丟大人了餓！”婆子跟著急，主子要是被趕出元府，她們也沒了去處。
元聘香臉色青白交加難看至極。
婆子又說：“奴婢還聽說，要是大小姐肯的話，太子願意先迎娶她做太子妃，再迎你做側妃，如果大小姐進東宮以後沒有懷孕，也不許小姐你要孩子，你說說，這都是什麽事呀，哎喲！”
元聘香怒極：“還有這樣的荒唐？她阮羨羨憑什麽跟我爭！”
“小姐盡早做準備吧，別讓一個半路插進來的人搶走了本屬於小姐的全部。”
元聘香咬牙，對阮羨羨的厭惡達到了一個極致。如果不是阮羨羨突然回來，現在她本該是穩當當的太子妃了。阮羨羨搶走了她的父親祖母，還想要搶走她的婚事，實在惡劣！
既然如此，別怪她心狠。元聘香讓丫鬟去二房紀嫻那邊跑一趟：“你就說我約春嬌小姐逛花市，時間就定在明日午後，請她務必來赴約。”
到了晚上用飯的時候，阮羨羨陪在元老夫人身邊，元聘香就坐在她對麵。
“係統，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元聘香的表情陰惻惻的。”阮羨羨在腦海中問係統，她說著又看了一眼元聘香，後者正以一個十分嫻靜的神情來喝湯，隻是抬頭看見阮羨羨在看她時，她給了一個弧度詭譎的笑。
“宿主，她什麽時候不陰惻惻了？”
“今天她給人感覺格外不同一些。”
阮羨羨剛要開一個讀心術放在元聘香身上看看，哪兒知那邊元老夫人開口道：“羨羨，白天的時候宮裏來人了，說這兩日想請你進宮去小住一段時間。悅婕妤有孕，孕吐嚴重，皇上派來的宮人說是想讓你進宮去陪陪她。”
阮羨羨想到蕭美嬋，便歎口氣：“好，我今晚收拾幾件衣裳，明日就能進宮。”
朋友黑化，讓阮羨羨不知該怎麽麵對。
誰知晚膳吃完，宮裏的人又匆匆來了：“縣主在家嗎？”
國公府上的家丁把三位掌事姑姑迎進正堂，阮羨羨頭一次看見這樣的架勢，疑惑問：“幾位掌事有何吩咐？”
為首的掌事圓臉細眼，舉止動作間不見慌亂，眼神卻有些焦急：“悅婕妤發了夢魘，一直喊著婕妤母親的名字，還喊了縣主您，皇上擔憂不已，請縣主現在就隨奴婢們入宮。”
阮羨羨想了一下，便對元老夫人道：“祖母，那我現在就進宮去了，待父親回來後您幫我跟他也說一聲。”
“放心去吧。”
元聘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切，心中微微冷笑。
今天還說沒有機會，機會不就來了？
馬車的軲轆滾過水窪，斑駁倒影中兩岸宮牆的飛紅。已是漏夜，月色初上枝頭，灑下一層寒光白芒。
阮羨羨坐在馬車裏開了一個天眼看蕭朝宗，發現他正埋頭在大理寺內審查卷宗，看他也這麽忙的份上，阮羨羨想著不必再通知他什麽了，等他忙完了大概她也出宮了。
此番進宮，因是不比自己家，所以阮羨羨隻帶了畫屏，留木及鶯和春夏秋冬四個姑娘在府裏。
馬車到了外皇城以後就停了下來，阮羨羨轉乘小轎子由宮人抬著去了蕭美嬋的宮殿。
轎子在蕭美嬋的宮門口停下，阮羨羨被宮人扶出來，抬頭看見驚鴻殿內裏燈火通明，不時有丫鬟腳步匆匆的從裏麵跑進來，更有太醫出來叮囑自己的藥童去抓什麽藥。
“縣主來了！”宮女們七嘴八舌的通稟。
阮羨羨連忙進內，亮如白晝的殿內裝潢富麗，一張紅木矮桌擺在窗下，兩邊鋪著白狐皮搭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繡了自在如意的屏風橫擺在中間，隔開了裏殿。
阮羨羨隱約聽見蕭美嬋的聲音從裏殿裏傳來：“姨娘……”
她跟著一群宮女繞過屏風，皇上正坐在床側握著昏迷不醒的蕭美嬋。好多日不見蕭美嬋了，許是宮裏養人，她生的更是秀麗動人，隻是現在一張瓜子臉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看起來當真是被夢魘了。
“聞喜，快來看看美嬋這是怎麽了！”皇上一急，還喊了阮羨羨的封號。
阮羨羨過去摸了摸蕭美嬋的額頭，是冰涼的。她問一旁躬身的太醫：“太醫把脈過了嗎？悅婕妤是什麽症狀？”
太醫也是滿頭大汗：“悅婕妤除了內裏虛弱，並沒有其餘的宿疾症狀，微臣也不知……”
他話還沒說完皇帝就怒氣衝衝打斷：“分明是你不好好診治，實在庸醫！”
“皇上息怒。”太醫嚇得跪地求饒。
阮羨羨看著屋內人人自危而床上又不知是何情況的蕭美嬋，隻好先說：“皇上別急。”
“係統！”阮羨羨在腦海裏求助：“你能看到蕭美嬋是什麽病嗎？為什麽太醫說她什麽病也沒有但是突然這樣，真的有夢魘這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