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朋友分別

  唐謐和阮羨羨起身,忙將主位讓給元老夫人去坐。唐謐落落大方地行禮:“小女唐謐,見過老夫人。”


  元老夫人笑道:“好孩子,往常聽羨羨提起過你,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請你過府來玩,今天見到你生的冰雪聰明,我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往後要常來陪陪我們羨羨才是。”


  唐謐點頭應了,阮羨羨道:“祖母,阿謐這次是來向我辭行的。”


  “啊?這是要去哪兒呢?”


  唐謐坦然道:“我父親的同僚最近正好要從京城回到邊關,我出身武官世家,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就想著去邊關闖一闖。這次正好我父親同僚要回去,我就跟著一起過去,曆練幾年。”


  元老夫人感慨於唐謐的巾幗心懷,隻是可惜說:“女兒家家,一個人去了塞外苦寒的地方,怎麽受得住啊?”


  唐謐倒是不以為意:“男兒和女兒都是一樣的,大家都是肉體凡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父親傳授了我一身好武藝,我想著也不能就在京城這樣渾渾噩噩下去。”


  元老夫人點頭:“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阮羨羨拉住唐謐的手:“祖母,我帶阿謐在府上轉轉,然後去給她送行。”


  元老夫人小驚一瞬:“這麽著急嗎?唐姑娘,要不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唐謐擺擺手:“大軍會在傍晚出發,我需要跟上,所以謝謝老夫人好意,等以後多年我回來我再陪老夫人用膳。”


  如此,元老夫人點點頭,讓她倆去了。


  阮羨羨與唐謐走到門口,元聘香的丫鬟便跟她們碰個正著。


  “大小姐,唐小姐。”丫鬟行禮,又說:“我們家小姐請你們二位去水榭一聚。”


  阮羨羨本有些疑惑,元聘香好端端的請她過去做什麽?後來她才想到,今天是元聘香的生辰,剛才元老夫人沒有提,她就沒想起來。


  阮羨羨道:“不去了,我朋友也來府上了,你幫我轉達給你家小姐,祝她生辰愉快,年年歲歲有今朝吧。”


  說完她就拉著唐謐走了,元老夫人在廳堂裏聽見了,半點怪罪的意思也沒有。


  丫鬟心裏憋氣,覺得元老夫人偏心,阮羨羨也根本不講情麵。


  回去以後,丫鬟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元聘香。


  今天的生辰元聘香隻請了五個人,全因元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透露老夫人最近不喜歡她鋪張奢華,她也沒敢多請。本是邀了十個人,沒想到大家看她現在失勢都找理由拒絕了。


  有了英國公府的正經嫡小姐在,誰還會為她一個草包小姐過生辰?這不是明擺著跟嫡女作對嗎?


  元聘香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從早上開始心裏就有氣,這會兒聽見丫鬟說到阮羨羨的目中無人和元老夫人的縱容,她臉上再也掩蓋不住,滿是失落的怨恨。


  一向喜歡討好元聘香的五品侍郎的女兒張小憐看了看元聘香,便道:“這阮羨羨也真是的,自己缺席了十幾年沒有伺候元老夫人和英國公,現在好不容易回到府上來了還敢擺架子。”


  另外一個六品芝麻官的女兒李雪心跟著附和:“她就是看聘香姐姐好欺負好說話,英國公和元老夫人現在是心裏對她愧疚,其實不一定喜歡她的,聘香姐姐可是元老夫人自己教養長大的孫女,還有什麽能比這樣的手足更親?比她阮羨羨一個野丫頭好不知道哪裏去。”


  其餘幾人都沒有主見,隻能一邊聽一邊點頭。


  被這幾人起哄的元聘香也深覺如此。


  “我多次示好阮羨羨,可是她就是對我愛答不理,我又不欠她什麽,她何必這樣甩臉色給我看?今天是我的生辰,她還故意不來,真是給我難堪。”元聘香說著,又覺得委屈極了。


  張小憐眼珠滴溜溜一轉,露出幾分壞色:“聘香姐姐,要我說,你幹脆給她點教訓,讓她害怕就可以了,這樣她就知道府裏到底還是該聽姐姐的。”


  元聘香嚇了一跳,被她說的心動了,但是嘴上還道:“小憐別瞎說,羨羨到底是我妹妹。”


  李雪心道:“什麽妹妹,聘香姐姐你可別糊塗,她都爬到你頭上去了,族譜上隻有她的名字沒有你的,你還想著放過她,可是她對你有好臉色嗎?對這種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教訓她是應該的,你可別心軟!”


  元聘香將臉掩在帕子裏,狀似無辜的說:“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聘香姐姐,我有辦法。”張小憐嘻嘻笑了笑,在元聘香的耳邊耳語幾句。


  元聘香驚的瞪大眼:“這……這不好吧?”


  “這有什麽不好?你這麽做了以後再假裝去救她,她必定以為你真心實意的待她,以後信任你了,還不是任由聘香姐姐拿捏?”


  張小憐是妾侍所生,她姨娘天天在她麵前教她這些主意,張小憐如今也拿她姨娘說的話告訴元聘香:“你要是不做,以後她踩著你的臉越來越得寵,那可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元聘香最終下定決心,她姑且一試。阮羨羨也別怪她狠心,誰讓你自己那麽目中無人呢?該吃點教訓了。


  唐謐坐在阮羨羨院子裏的廊下,畫屏正在為她倆煮雪烹茶。


  唐謐望著庭院裏的靜好,鬆樹上疊落著白雪,眼前的茶水咕嘟嘟的冒泡,氤氳出溫度。


  唐謐感慨萬分:“去到邊關以後,也許每天起來麵對的就是黃沙,是浩瀚無邊的疆域,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夜了。”


  阮羨羨替她倒了一杯,嘟囔著說:“既然這麽舍不得,不去便是了,何必真的對自己這麽狠,說要去邊關曆練,直接就要走了。也不給我挽留的機會,今天才告訴我,下午就要出發。”


  唐謐捧著茶盞小嘬一口,吐出舌頭:“好燙!”旋即她又笑著摸了摸額頭:“我怕提前告訴你了,你那張三寸不爛之舌又把我勸的猶豫,到時我該怎麽走。再拖下去我都要老了,總不能往後二十多三十多了再往戰場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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