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自己請纓

  在二皇子進殿之前,皇後身邊心腹大宮女忽而快步入殿,匆匆在皇後耳邊低語幾句,皇後神色瞬間一冷,低聲詢問:“當真如此說的?”


  大宮女點頭:“千真萬確,說是將她折磨的快不行了,她才招供,已經說的一清二楚,蕭大人隻是後來去救場的人,其實動這個主意的本身是二皇子。”


  恰好李陽平進殿,皇後立即收斂神色,擺手叫宮女下去。一壁對著李陽平溫和道:“平兒來了,今天你父皇準你在家休沐,怎麽也趕著過來請安?”


  二皇子溫和回應:“想給母後新年祝喜,不敢怠慢此事。”


  皇後掩唇一笑:“你這孩子,雪天路滑你還巴巴的趕來,昭寧都沒你有心。”她儼然一副慈母做派,叫二皇子坐下喝茶,又說了幾句別的話,這才假裝不經意提出:“聽說,唐家那姑娘自請去邊疆曆練,平兒也知道此事了?”


  一提到唐謐,李陽平的情緒就很難以自控,他強行在袖中緊握拳頭,致使自己不必太過難堪,可臉上的神色已經很明顯的浮現一層晦暗,他低著頭道:“是的,兒臣聽說了。”


  皇後放下茶盞,塗了丹紅豆蔻的指尖搭在鎏金碗蓋上:“母後拿你當親生兒子,有些話需要關起門來細細與你說。正好你今天也在,我索性就一起跟你講清楚了。唐謐好是好,但到底不配皇子妃之位,你若真的喜歡,來日娶回去做個側妃也是可行的。但她的性格太過張揚,思慮也並不周全,哪怕做了側妃,恐怕都要日日鬧的你府上烏煙瘴氣的,說到底,她不適合嫁入皇家,所以母後一直一力阻攔,你不會怪罪母後吧?”


  李陽平連忙拱手:“兒臣不敢,情愛之事求之不得,兒臣已經不會再強求。”


  皇後眼底劃過一絲譏諷,二皇子是她看著長大的,他到底計較不計較,一個眼神就能出賣他。


  皇後便接著說:“如今她想自己去邊關走走也好,你們兩個一是年紀還輕,並不知道除了轟轟烈烈的情愛之外,更重要的是細水長流的陪伴與奉獻。依母後的意思,唐謐不是那樣細心的姑娘。”


  說完,又是一歎:“本身是有意撮合你跟徐蓉,但徐家狼子野心,如今既然已經傾覆,就隻好再另選姑娘了。可是母後實在是看不得你受情愛折磨,雖然你嘴上不說,但本宮知道你心中還是惦記著唐謐。”


  她將茶盞撥弄出了一聲響動,說的話卻是慢條斯理,仿佛深思熟慮過的:“本宮想了想,你們小輩的事,你們自己喜歡就好了,本宮也不欲再大動幹戈從中阻攔,倒顯得成人不美。但唐謐到底性格跳脫,想要說服你父皇賜婚與你和她並不容易。本宮的意思是,不如你就去立個功,回頭本宮與你一起在你父皇耳邊說和這件事,保準能成。”


  李陽平猛地抬頭,眼裏滾動的是欣喜和難以置信。


  皇後的意思是她鬆口了?她願意讓唐謐嫁給自己了?李陽平緊緊盯著她的臉龐,想從她和善的神情上看出什麽不同來,但皇後卻一直保持這個神情,好像一個真正關心兒子體恤兒子的母親。


  二皇子立刻跪下,雙手抱拳於前:“全憑母後做主!”


  皇後滿意的勾起唇角:“你的四妹妹溫禧公主年關過後就要和親去北燕,本來皇上欽定的蕭狀元陪同護送,但你若是能主動請纓這件事,你父皇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本宮思來想去,送公主和親這件事既簡單又不麻煩,一來一去不過一月的路程,不耽誤你挽留唐謐,又能在你父皇跟前露臉,再好不過了。”


  李陽平一愣,沒想到皇後是這個意思。看她所說,隻要自己主動去跟父皇請旨要親自護送溫禧公主和親,她就會幫自己和唐謐在一起?他其實不算粗心的人,乍一聽這個想法,似乎聽起來的確是萬無一失,而且完全為他考慮。


  但是,他怎麽覺得有一絲不對?

  可是皇後這時又繼續開口了:“平兒,唐姑娘要在二月就離開京城,你如果不應此事,恐怕是當真來不及留住她了。”


  是以,李陽平再無雜念,立馬應承了這件事。


  “兒臣這就去跟父皇請旨,親自護送四妹妹。”


  皇後點頭:“去吧,本宮老了,能幫你多少,就幫你多少。也不忍心看你天天強裝笑顏,平兒,本宮的一番苦心,你可要明白。”


  李陽平點頭,轉身離開後,絲毫沒注意到皇後眼底那滿滿的殺意。


  皇帝知道李陽平居然想代替蕭朝宗親自護送公主去和親的時候,他還是很驚訝的。


  “這是你一個人的主意?”皇帝看著自己這個一向穩妥穩重的二兒子,有些疑惑:“好端端的,怎麽你想自己去護送?”


  李陽平俯首說:“徐家的事一出,蕭大人立於危險之地,他隻要出去,難免會招惹有心人的暗害,為了萬無一失,兒臣願意主動替父皇分憂,就請父皇將蕭大人留在京城,以備不時之需。”


  他的考慮也確實沒有問題,皇帝隻是皺眉想了一會,又再次確認:“你當真要自己去?”


  “是,兒臣想清楚了。”


  他如此堅持,皇帝沒有不允許的道理。本身就是一件送公主和親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無論是蕭朝宗去還是二皇子去,於皇帝來說都是一樣的,他便擺擺手,算是允許了。


  看著二皇子滿心歡喜的離開,皇帝叫來心腹太監,低聲交待:“去查查看,剛剛二皇子都去了哪裏,見了何人。”


  傍晚天色全暗的時候,阮羨羨的屋子裏飄起了羊肉的嫩香。他們幾人圍坐著熱鍋,阮羨羨不停大口大口的塞肉。


  蕭朝宗忍俊不禁:“吃慢些。”


  “那不行!吃快點,等會我們還要去放鞭炮呢!”


  蕭朝宗正要再說話,外頭卻有蕭府的小廝過來,稱蕭真請蕭朝宗去二房過年吃年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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