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十麵埋伏

  二皇子在一旁看見了,居然有點羨慕蕭朝宗的大膽。要知道這個蕭朝宗之前中了解元會元的時候都沒有露出這麽高興的神色,看來如今他是步步朝阮羨羨走去了。再反觀二皇子自己,連唐謐的手都沒拉過。


  二皇子居然覺得自己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挫敗感這麽深。


  之後一輪的真心大冒險中,花簪落到了唐謐手中,該由阮羨羨提問。


  阮羨羨摩拳擦掌,知道自己撮合唐謐和二皇子的機會來了,於是她問:“阿謐,你選什麽?”


  唐謐想了想,她覺得阮羨羨應當不會坑自己吧?於是便大大咧咧道:“我選大冒險。”


  阮羨羨正求之不得!她就差原地站起來鼓掌了。


  “其實我一直有個心願。”阮羨羨故作誠懇:“我想看舞劍,我知道阿謐你出身武官世家,一定身手不錯。我能不能拜托你跟二皇子,倆人一同為我舞劍看看?想必二皇子也一定願意幫這個忙的。”


  唐謐一驚:“這怎麽行。”


  二皇子那邊最先反應過來:“阮姑娘所言極是,一人舞劍很是枯燥,不如我與唐姑娘配合,也好叫阮姑娘看看。”


  阮羨羨連忙點頭。


  那邊便有侍衛奉上了兩柄長劍過來。


  唐謐拿著劍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與二皇子走到了場地中間。那邊昭寧見狀,不願意讓阮羨羨的計謀得逞,便道:“光舞劍有何意思?我看要有人彈琴配奏,才能舞的盡興呢!”她剛想喊一旁悶悶不樂的徐姑娘。


  誰知阮羨羨先她一步道:“昭寧公主說的不錯,那小女子不才,便為諸位獻上一曲吧!”


  “你會彈琴!?”江彤卿率先質疑。


  阮羨羨挑眉,也不回答她,隻對周圍的侍從道:“拿琴來!”


  趁著這個空檔,她飛快的在係統中兌換了一次性的琴技。


  “宿主想彈奏何曲呢?”


  “《十麵埋伏》”


  係統大吃一驚,它覺得自己宿主太強了,十麵埋伏曲調又快又急,這是擺明了要撮合二皇子和唐謐啊。


  蕭朝宗從不知阮羨羨還會撫琴,他隻覺她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了。她每一天都在讓他驚喜。


  阮羨羨接過侍從拿過來的琴,伸指撥了一個音,音色正好,也不需調。


  便對場中倆人道:“開始吧。”


  起初唐謐還有些別扭,但阮羨羨手下的音調一個比一個急,《十麵埋伏》的前奏一出,四下皆是一驚。她還想再做猶豫,那邊二皇子已經踏著節點一劍刺來。唐謐揮劍擋去,耳邊捕捉著阮羨羨彈奏的琴點,隻覺節奏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強忽而弱。


  漸漸地,唐謐與二皇子漸入佳境。


  四下無聲,梅花隨著劍風簌簌飛落,樂曲激烈,震撼人心。


  唐謐與二皇子手中的劍時而交錯相對,時而共指一方。劍花紛亂,揚起落紅紛紛。唐謐裙角擺動,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她唯有舞劍的時候才能顯出她特有的絕美,唐謐出身武官世家,她父親教她的是如何忠君,她從小接受的教育是何為正道。


  琴棋書畫,她一樣不通。她沒有尋常閨秀的造作扭捏,她有的隻是一身坦蕩磊落,來自軍人的熱血與金戈,刀光劍影的那碎影,她從她父親那學來的一切,都凝在了手中這柄長劍裏。


  再看二皇子的劍勢,相比唐謐的強勢雷厲,他反而溫柔曲折。唐謐進,他就退。若是唐謐退了半分,他就迎上去。他明白她每一個收招的停頓,也懂得她每一個刺擊的幹脆。他懂她的劍術,正如同了解她這個人。


  他李陽平興許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大家閨秀,也不是小家碧玉。他愛重唐謐的氣節,愛她不屈的傲骨。


  尋常人需要用言語來溝通才能了解彼此,而知音,隻需要一個輕微的劍光,便能知道對方心意。唐謐與二皇子在這方麵一向是頗有默契,此時隨著阮羨羨彈出的節奏,他二人幾乎是融為一體般,默契自是不必說。


  直到阮羨羨最後音節彈完,琴弦仍舊兀自顫鳴。


  四下無聲,所有人都沉浸在方才所感受到的場景裏。仿佛眼前隻看見兩軍決戰,聲動天地,屋瓦若飛墜。仔細聽,便有金鼓聲、劍弩聲、人馬聲……


  使聽者開始興奮,繼而恐,最後卻因戰爭帶來的悲壯與淒涼,而忍不住涕淚。


  唐謐久久不能回身,倒是二皇子溫聲呼喚:“阿謐?”


  唐謐這才驚覺已經結束,她自覺眼角濕潤,竟是不知為了哪般,隻能迅速收劍,低頭竄回了坐席。


  這下阮羨羨叫唐謐出盡了風頭,她的舞劍卻是無可挑剔。眾人這會兒都玩累了,二皇子便提議去一邊的殿宇內休息,正好他安排了侍從準備烤鹿肉。


  眾人三三兩兩起身結伴而去,都忍不住再談論唐謐方才與二皇子那舞劍。也有人誇讚阮羨羨神仙彈琴一般,讓人身臨其境。


  隻有阮羨羨在心裏狠狠的誇了係統一把:“雖然是一次性的才藝,但是不得不說這個水準真是棒呆了,我都快被自己驚豔到了。”


  係統得意:“那當然,這可是大師級別的技能。”


  阮羨羨還要再說話,卻突覺手被人一拽,直接拉近進了一旁的林子裏。她還來不及大呼,蕭朝宗便將她抵樹上,這種時刻他還很貼心的將手掌擋在阮羨羨腦後,避免她磕碰到樹幹。


  阮羨羨瞪大眼睛,不知道蕭朝宗要幹什麽。


  “阮小姐,”蕭朝宗薄熱的氣息噴在麵上:“你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他眼眸深邃,望著阮羨羨,她卻隻覺他眼裏有一條翻湧的暗流。


  蕭朝宗鬆開手,帶著點探究問:“我查過了,江南從沒有你在鳧山那日玩的把戲,今日所謂的真心冒險,也是你小時候在江南玩的?”


  阮羨羨站直身子,同樣望著蕭朝宗:“如果我說不是,你會追問嗎?”


  “你不想說,我就不會問。”蕭朝宗很幹脆道。


  “正如我第一次見到你所說,我有我不能開口的苦衷,蕭會元如今聽到這句話,還願不願意給予我兩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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