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姨娘來了
蕭老夫人也是一臉不悅，臉上的皺褶在燈燭下顯出蒼老的疲態。她正一邊聽著鄭氏哭訴，一邊詢問身旁的大丫鬟：“老爺怎麽還不過來？”
那丫鬟躊躇了一下，沒敢立即接話。倒是鄭令儀在一旁哭上了：“媳婦剛剛過去的時候，那小賤人正衣衫不整。老爺一直護著不叫媳婦動手，這會兒他之所以趕不過來，定是在哄那小賤人呢！”
“什麽小賤人，在娘麵前怎麽胡言亂語的！”一聲厲色嗬斥自門外傳來。蕭真已經穿戴整齊，跨步進來，身後跟著添香。隻添香現在麵露膽怯，小心翼翼的跟在蕭真後頭，儼然一副柔弱好欺淩的樣子。
再一對比鄭氏一進門就大吼大叫，毫無儀態可言，添香顯得鎮定多了。
二夫人一見添香，心中頓時怒火中燒，尤其是看見她躲在自個兒相公背後的時候，鄭氏再也忍不住。撲過來作勢要添香，添香嚇得一陣嬌呼，連忙往旁側躲去。
二夫人的巴掌還沒落在她臉上呢，自己就被二老爺一巴掌打的趴在了地上。
鄭氏眼眶蓄淚，歇斯底裏的吼道：“蕭真，你敢打我？”
蕭老夫人看著這出鬧劇，這會兒才出言不滿：“放肆，怎麽跟老爺說話的？”這話是明擺著向著自家兒子了。
二夫人心力交瘁，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蕭真背後的添香怒道：“你如今護著這個賤人，為了她打我，你忘了這幾十年來我辛苦為你操勞府內賬務，你就這麽對不起我？！”
“是你闖進門來不由分說要打別人，我攔著你有什麽錯？”蕭真最不喜別人頂撞他，更何況是自己的發妻？他見鄭令儀氣的麵目通紅，而身後的添香似乎嚇得抓著他的衣袖在發抖，不由得更是護弱心起，與鄭氏道：“更何況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這麽多年了我除了南枝一個妾，可還有曾納別的？”
蕭老夫人也幫著勸：“行了，令儀到底也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不會這麽不懂事。你帶著這個姑娘先下去，娘幫你勸勸。”
“不行！”二夫人卻是不依不饒：“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了，你執意要納妾是不是？”
本來蕭真沒有這樣的心思，他隻不過覺得添香溫柔可人罷了。如今被鄭令儀這樣逼問，他隻覺沒了麵子，廳堂裏還有別的丫鬟婆子，要是他不硬氣一些，豈不是叫下人們都看笑話！
“我是準備納添香為妾，你還想攔著不成？過去幾十年沒有納妾，我是尊重你，不是給你放肆的資格！更不是助漲你的氣焰，你如今倒好意思告到母親跟前來？”
添香本來一直沒說話，這會兒拽了拽蕭真的袖子，搖搖頭，臉色晦暗：“二老爺，多謝您，奴婢……”
“這有你說話的地兒麽？”鄭令儀被激的怒發衝冠，她劈手奪起一旁桌子上放置的茶盞朝添香丟過去。
添香一聲驚呼，蕭真避之不及，被那茶盞砸了個正正好！
蕭真衣擺上一團濕濡，蕭老夫人也沒想到鄭令儀竟敢跟她親兒子動手，當即狠拍了一下桌子：“反了反了，鄭令儀，你當真是要作反！”
蕭真手背上一片殷紅，廳堂裏眾人都亂了陣腳，一時間喊郎中的有，哭罵的有。阮羨羨通過這群人當中，看見唯獨添香一人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她護著蕭真，不讓形態瘋癲的二夫人撲過來。這個模樣，倒像是丈夫和妾一起，合起夥來對付正妻了。
許是急火攻心，鄭令儀一口精血噴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起來。
看到這裏阮羨羨就沒有興趣再看下去了，她關了藍屏，好整以暇的靠在桌子上玩弄自己的發梢。
惡人自有惡人磨，她一向信奉這條定律。如果鄭令儀不想著老實本分，偏生要把主意打到蕭朝宗的頭上。隻是阮羨羨也稍微有點煩惱，現在安如山走下坡的趨勢她還完全沒有看到，隻是在蕭府裏逗這些小角色玩，實在是膩了。
更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完成任務，係統說的附加屬性的任務也一直沒有出現。
再晚些時候，阮羨羨便洗漱睡下了。
她睡的香甜，二房那邊可不太平。
二老爺蕭真像是鐵了心要立家威，當天就聘了添香入府做三姨娘。鄭令儀還未完全清醒，就被他丟進了祠堂，叫她跪著反思。蕭老夫人也沒有幫她說話，就連蕭美月跪在蕭老夫人的房間外頭苦求，也沒能換來蕭真鬆口。
當天夜裏，蕭真宿在了三姨娘添香那。
夜裏的風很冷，蕭老夫人房門緊閉，蕭美月就那樣跪著，隻覺涼風將她的心也凍透了。她看著蕭老夫人屋內的燭火熄下來，大丫鬟出來跟她說：“二小姐，老夫人已經歇下了。今天的事情鬧得太大，老夫人睡前還喊著頭疼，您先回去吧。夜裏風大，別再凍著。”
蕭美月急道：“可我娘還跪在祠堂裏，這麽冷的天，我能不能進去為她送件衣裳？”
大丫鬟無可奈何道：“二小姐，您就別為難奴婢了。奴婢哪兒能做這個主？再說了，命令是老爺下的，您得問問老爺願不願意才行。”
蕭美月扶著婢女的手踉蹌著站起，轉身就去了新拾掇出來的小院子要找蕭真。這個院子是臨時湊出來給添香住的，許是因為新添了一位姨娘。院子的門上還掛了兩盞昏黃小巧的燈籠，燈籠上畫著鴛鴦戲水。蕭美月站在那兒，怔怔的失神。
院子裏突然傳出吳儂軟語的小調，是添香在唱牆頭馬上的歌，伴隨著蕭真偶爾傳來的笑聲。蕭美月隻覺悲涼，她從前一直不覺得自己擁有很多。直到現在開始一一失去的時候，她才明白，她以前擁有的太多。
這個蕭府裏的人人都比她快活，可憐的隻是她和她的娘。她不由得想到之前蕭家人幫著阮羨羨，逼迫她跪在祠堂裏的時候，蕭老夫人與她的親生父親蕭真也是如今這般冷漠的旁觀。他們從來都隻會為了自己，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
這一刻，蕭美月內心被仇恨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