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雪夜煙火
阮羨羨拉著唐謐,叮囑道:“等會你碰見了二皇子,便拉著他往皇上那去,我瞧著時間也快差不多到了。”
唐謐點頭,緊張問:“那姐姐你呢?”
“我去找蕭朝宗,我們兩邊分開跑,目標小一些。”
倆人分散開來,阮羨羨深一腳淺一腳的通過係統展開的藍屏辨別方向。耳朵捕捉著每一寸可疑的聲響,忽而身側一陣窸窣,她不待遲疑,以劍刺去。
那人輕輕側身,陡然伸手握住阮羨羨的手腕。
“是我。”蕭朝宗沉聲。
風雪刮著阮羨羨的外袍,方才已是出了一身汗,這會兒隻覺得被涼風一浸,渾身都冷的哆嗦。她見是蕭朝宗,收了劍安下心來:“太子他們呢?”
“被二皇子纏住了。”他拉著阮羨羨朝前走去,還沒走幾步,蕭朝宗便猛地停住,將阮羨羨護在身後。
安如山持劍等在那裏,他方才看見蕭朝宗悄然離開了。隻是剛剛他與蕭朝宗交手,並沒有落得幾分好,方才被劍擊過的腹部現在還隱隱作痛。他知道蕭朝宗背後站著的是阮羨羨,安如山不說話,隻堵在那裏,固執的握著劍,目光緊鎖蕭朝宗背後露出來的那角衣袍。
他們都沒有開口言語,阮羨羨站在蕭朝宗背後,望著他挺拔的身姿,為自己擋了不少這山間裏竄來的冷風。
忽然,遙遠的城鎮上方開始燃放煙火。煙花鋪滿天空的時候,萬千光芒迸射,交織成大片明媚的花瓣。而這些花瓣又組合成密密麻麻的網,兜頭罩住落雪的天,亮的仿若白晝。
這一明一暗間,阮羨羨站去蕭朝宗身旁,主動牽住他的手往前走。
安如山看著他二人越來越近,蹙眉道:“阮小姐,江姑娘和蕭二姑娘何在?”
阮羨羨眉眼盛滿不屑,她發梢上掛墜著點滴白雪,豔麗的煙火色為她臉上塗了一層薄薄的胭脂,顯得她此刻嬌美白嫩,靈動俏麗。
“安大人為何這麽問我,她們做了什麽事,難道安大人不知道?”
安如山眼色一黯,看見阮羨羨他們已經走到了麵前,下意識揮劍想去阻攔。阮羨羨卻先他一步起手,眼看著手中那木劍正不偏不倚的對準了他襠下位置,他驚的連退數步,慍怒驚道:“你!”
阮羨羨嗬笑,說出的話帶著一團團白氣:“安大人還是趕緊去管管江姑娘和蕭二姑娘吧,山間的冷風凍人,別再把她倆凍傷了。如果安大人還是想攔路,那我下一劍一定會正中我想打的地方。”
“阮羨羨,你……”你怎麽敢!
安如山胸口起伏不定,他盯著阮羨羨與蕭朝宗離開,一時間驚怒不已。為什麽現在的她跟以前相比,竟從無害可憐的小白兔變成了張牙舞爪的貓兒?
呼嘯的風從耳邊刮過,係統在阮羨羨腦海裏大笑不止:“宿主,你剛剛為什麽要打他那裏啊?你是想讓安如山斷子絕孫嗎?”
“原主不是想折磨安如山才能消除怨氣嗎?我此舉也是折磨他之一啊,能讓他斷子絕孫更好,省得禍害別人家姑娘,若是不能,打來解氣也行。”
係統欽佩:“能想出這樣給原主解氣的方式也唯有宿主你一個人了。”
阮羨羨隻是一個勾唇,這算什麽?她後麵還有大招呢,安如山、蕭美月、江彤卿,一個都別想逃脫。
她正在心裏頭跟係統說話,完全沒留意到蕭朝宗在一旁,煙火映照出了他冷著的一張眉眼。
阮羨羨往前走著,忽然蕭朝宗原地站定不動了。
她回首疑惑:“怎麽了?”
“前麵有人。”蕭朝宗僅是淡淡回應,聽起來口氣並無什麽。
說完,他緊拽阮羨羨朝另外一邊走去,阮羨羨開口道:“你走反了,皇上在另外一邊。”
哪兒知蕭朝宗聽見卻不理會,隻拉著她往相反的方向。
他拽著阮羨羨,到了山坡的另外一邊。從這處能更清晰的看到煙火,五顏六色的火光在飛雪飄舞的天上相繼炸開,蕭朝宗身形頎長立在身旁。阮羨羨正要再開口,蕭朝宗卻回身將她固定在一棵樹前,阮羨羨看著他突然靠近,一時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怎麽了?”
“阮羨羨,你曾說我們是單純的合作關係。我幫你複仇,你幫我度過難關,現在我想問問你,除此以外,你有沒有別的想法?”
他眼色深深,眉眼凝情,仔仔細細的看著阮羨羨的麵龐,不肯錯過她一絲表情。
阮羨羨一愣,蕭朝宗的意思是……
“為什麽要我親眼看到告白現場啊!我不想看,我不想看!”係統激烈抗議,拒吃狗糧。
“阮羨羨,”蕭朝宗低喚,嗓音暗啞:“回答我。”
阮羨羨心頭震動,如擂鼓轟鳴聲不斷。煙火還在他們二人眼前紛亂綻放,蕭朝宗身後是五彩斑駁的夜空,飛雪絮絮落在二人發間,他的眼神專注又誠懇。
阮羨羨伸手輕輕撥開蕭朝宗固定住她的那隻手,掩住心頭情緒,鎮定道:“蕭朝宗,你心裏的抱負,難道都要因為兒女私情放下嗎?”
“我不會放下,我兩個都要。”
阮羨羨呼出一口白霧,她強迫自己冷靜回應:“現在你隻是初中解元,會試在即,我不希望你分心。而且……我也沒有想過別的,我認為之前我與你約定好的,已經很足夠了,沒有別的想法。”
她看著蕭朝宗眼中的火熱一點點冷卻下來,像是即將燎原的那片烈焰,被頭上的冰雪和阮羨羨的一句話兜頭潑了過來,隻餘心頭上渺渺飄起的白煙,凝住了他的眉眼。
蕭朝宗緩緩收手,神色較之方才更冷。他忽地一聲蔑笑,不知是笑阮羨羨說的話,還是笑他自己。
他伸手過來,輕輕擒住了阮羨羨的下顎,逐漸貼近,在離她雙唇還差幾寸的地方停住了。阮羨羨稍稍睜大雙目,蕭朝宗這是要幹什麽!?
他眼裏浮現的是戲謔神色,嗓音低啞:“好啊,阮小姐算計的如此清楚,與我楚河漢界這樣分明,那我也不得不從阮小姐身上討回點什麽。”
“蕭朝宗,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他噴出的薄息灑在阮羨羨麵上,隻能看見蕭朝宗眉眼上點了嘲弄神色,望著阮羨羨紅潤的唇瓣:“為阮小姐做過那麽多事,我如今討個甜頭,阮小姐會不會不允?”
話說完,那薄唇竟是直接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