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桃樹結情

  躲在角落裏的阮羨羨從頭看到尾,她驚訝程度不比蕭家人少。


  “蕭朝宗是周太傅的孫子?!”


  係統道:“不是親生的那種,當年周太傅愛惜謝風華的才華,認她做了義女。蕭朝宗小時候謝風華就經常帶著蕭朝宗去太傅府玩耍,所以蕭朝宗早就與周太傅相熟,甚至他這個名字也是周太傅起的呢。叫一聲爺爺也不奇怪,宿主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補習這個朝代的知識!”


  丫的,她是真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


  怪不得蕭朝宗不急不忙,高太傅就是他的掛啊!看來他母親謝風華當年果真是一個奇女子,死後還能為蕭朝宗帶來這麽多的生活保障。


  那邊周太傅拽著蕭朝宗,拉著他直接走了。


  留下蕭家一群人麵麵相覷瞠目結舌。


  這算啥?!


  這算啥啊!?

  他們一起努力了一個月的時間,結果白白給了蕭朝宗機會?

  蕭老夫人一時氣結,癱軟在丫鬟的懷裏,指責蕭真:“當年的事你竟沒有查清楚,我們好糊塗!”


  蕭弗玉似是自尊心受挫,臉色極差。自從蕭朝宗出現,周太傅的眼神壓根掃都不會掃過他!也不看他一眼,更遑論收他做學生?


  阮羨羨趁著蕭家集體懵逼的時間,趕緊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惡補了一下謝風華的人際關係。發現謝風華不僅認了周太傅為義父,甚至還跟河曲長公主關係極好。河曲長公主如今定居洛陽,一年才回京一次。即便這樣,這位長公主依舊是當今聖上最信任的姐姐。


  傳聞皇上年幼的時候便喪母,是河曲長公主長姐如母般護著他在皇宮那樣荊棘遍地的地方長大的。


  所以皇上敬重長公主,如同敬重自己的母親一般。她在前朝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分量。


  無論是周太傅還是河曲長公主,都曾在謝風華去世後想要贍養蕭朝宗。卻全被蕭朝宗婉拒,他就這樣不哭不鬧,在蕭家忍受二房的折磨長達五年之久。


  一開始阮羨羨還會很費解,為什麽蕭朝宗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好意,明明跟周太傅或者長公主走,他今時今日都絕不會是這種日子。但隨即阮羨羨就明白了,蕭朝宗如果離開蕭家,就沒有辦法再幫他已經去世的祖母、父親、母親奪回原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他為了一朝的翻身,竟能忍這麽久。


  而當初做出這個決定的他,也不過才十二歲。


  阮羨羨當真不敢想,他是怎樣熬過這五年來的每一日。他心中又該懷揣怎樣的抱負,才讓他堅持到現在。


  她正坐著愣神,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清冷:“呆坐著幹什麽?”


  阮羨羨轉目望去,驚訝道:“蕭朝宗?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她還以為周太傅帶他出去敘舊了,畢竟倆人似乎很久沒有見麵了,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就回來,看來隻是說了幾句話的功夫。


  蕭朝宗動作自然的在她房間倒了杯茶:“不然你以為呢?”


  “周太傅走了?”


  蕭朝宗點頭,一臉淡定。


  相比他的鎮定,阮羨羨跳起腳來:“明明能做周太傅的弟子,你居然提都不提,自己悶頭在蕭府裏受苦,好不容易周太傅為了看你一眼過來了,你居然隻是說句話就走了,你為什麽不把老人家請進來喝杯茶喝口水?!”


  “我有要緊事要辦。”他望著阮羨羨,幽深的眼裏凝著薄薄的靄光。


  “多要緊的事才值得你這樣啊,你要氣死……”


  阮羨羨話還沒說完,外頭就傳來阿良的聲音:“少爺,你看擺在這裏行不行?”


  蕭朝宗放下茶杯,順勢拉著阮羨羨的手腕走了出去。


  阮羨羨狐疑跟著,站在門口的時候整個人才怔住。


  阿良正在掘土,畫屏在一邊扶著一顆枝幹細弱的桃花樹。桃花樹還未結苞,光禿禿的枝芽來回擺動。蕭朝宗稍挽衣袖,露出結實白皙的小臂,走過去從阿良手中拿過長鎬,便開始給桃樹挖坑。


  他今日一身白衣,泥土點濺上他的衣擺,他也全然不在意。直到桃樹穩當當的栽進土坑裏,他才直起身看向呆愣在那裏的阮羨羨。


  “這樣好不好?”他問。


  畫屏高興地一直在旁邊鼓掌:“太好了,來年春天就能看桃花開了!”


  阮羨羨立在原地,隻覺得這初秋的風怎麽撓的人心癢癢?她哼哼一聲:“還不錯吧。”


  饒是麵上故作鎮定,也掩不住內心的狂浪。她一句戲言讓蕭朝宗當真,原來他所說的要辦要事,就是這件事?為了這件事,還推了周太傅?


  “宿主,我檢測到你的心跳正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出了一個愛心型。”係統冷漠吃瓜。


  “是個女人都要感動!”阮羨羨反駁。


  蕭朝宗手拿長鎬,袖口高挽,一派勞動形象,偏生他今日穿著無塵白衣,玉冠束發。如玉公子,就立在那裏,氣質恍若謫仙。


  阮羨羨與他一同在桃樹下埋了一壺酒,約定來年春天一起挖出來喝。


  她偷偷在心裏計算日子,明年的春天應當是蕭朝宗連中三元之後了。那會兒他一定意氣風發,這壇酒正好為他慶祝。


  之後的日子蕭朝宗就真的忙碌了起來,偶爾白日出府去周太傅那聽受教習,直到很晚才會回來。或是遇上他留宿周太傅家時,他也總會派阿良帶點京城中的糕點給阮羨羨。而蕭朝宗對她的好感,在係統這裏也呈緩慢上漲的趨勢。


  蕭家老太太他們倒是對蕭朝宗更為漠視了,隻是聽說總有家丁暗中跟著蕭朝宗,在得知他每日是去往太傅府時,蕭弗玉便立刻奮發圖強,日日悶在書房中勤學,叫二夫人好心疼,補品流水似的往蕭弗玉院子裏送。


  這段時間阮羨羨也沒有閑著,先是收到了她大哥的來信,稱已經到了京畿附近,約莫再過半月就可入京了。之後唐謐又來過一次,她略微抱歉的說皇後不知為了竟然讓蕭家兩個女兒都跟著一塊去秋狩。還怒罵二皇子沒把事情辦好,阮羨羨連忙安撫:“蕭美月去不去都無所謂,美蟬能去更好。”


  好不容易有個作弄蕭美月的機會,她豈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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