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畫棠偷情

  不多時,那兩名管事匆匆返回,手裏拿托盤捧著一些金銀珠寶:“老夫人,在畫棠的床底下找到這些。”


  畫棠眼睛瞪的直直的:“這!這怎麽可能?”


  她什麽時候收過這種東西?


  阮羨羨挑起珠寶裏的一根珍珠鏈子:“這是我特意從江南帶來的,上麵還有江南首飾樓的私印。你總不能說這些金銀首飾都是別人賞給你的吧?”阮羨羨斜了一個眼風給一旁的二夫人鄭令儀,後者麵色不好,似是極力忍著怒意。


  阮羨羨將東西放回托盤,讓人呈去給蕭老夫人查看。


  阮羨羨繞著畫棠走了一圈,感慨萬分:“昨日你幫我收整行囊的時候就偷拿不少,你以為我管的了張媽媽,就管不了你麽?”


  “你胡說!昨天我分明……”


  “分明什麽?”阮羨羨立即打斷:“你想說你昨天沒有幫我收拾行囊?那你又是怎麽看見張媽媽跟我有過爭執的。畫棠,你這前後不通啊。”


  望著阮羨羨高深莫測的笑,畫棠麵色如土,她知道這是著了阮羨羨的道了。她昨天的確沒有收拾過什麽行囊,因為阮羨羨是外來戶,蕭府上下就沒有一個重視她的。所以昨天畫棠在前院跟小廝趙吉廝混,壓根就沒回阮羨羨身邊。但她不敢說出來,怕讓人知道她與家丁暗通款曲。最終畫棠隻恨恨的盯著阮羨羨:“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讓人往我的房間裏放東西,你想栽贓我!”


  阮羨羨忍不住譏笑兩聲:“方才我一直待在這裏,蕭老夫人和二夫人皆是見證人,我怎樣在眾目睽睽下派人栽贓你?陷害你?蕭府中又有何人是我的人,讓我可以驅使到往你的房間裏放東西?”


  畫棠啞口無言,一張唇咬的死死地。


  “老夫人……”方才去搜畫棠房間的一個管事麵色凝重,他上前幾步與蕭老夫人身邊的玉媽媽低語幾句,玉媽媽臉色陡然一變,這才又低頭告訴了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本來已經很不高興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黃毛丫頭阮羨羨能如此巧舌如簧,難道畫棠和張媽媽真的偷了她的東西?!蕭老夫人簡直恨死了畫棠和張媽媽倆人,若不是她們,怎麽會害的自己在奴仆麵前臉麵無存!


  直到她聽了玉媽媽說的話,當時便再也忍不住,伸手一把揮掉桌案上的茶盞。氣的麵色通紅:“來人,將畫棠這個賤婢拿下!”


  二夫人鄭令儀不明所以,上前幾步寬勸:“老夫人消消氣,和一個奴婢計較什麽。隻要好好說說,阮丫頭不會計較的。”


  “計較?你去問問畫棠做了什麽好事!”蕭老太太狠狠呸了一聲:“在府中與前院的男人私通,還搞到了後院來,恬不知恥,這樣的賤婢不打死不算完!”


  阮羨羨這下懵了,這又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扯到跟男人私通上了,難道剛剛在畫棠的房間裏發現了別的更勁爆的東西?


  不知為何,她仿佛一種直覺似的朝蕭朝宗望去,發現對方也在看著他。


  倆人隔著人群遙遙相望,阮羨羨突然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受。


  是他做的麽?他想幫我?


  畫棠撲通一聲跪在門外,哭喊著:“老夫人,奴婢到底做錯了什麽,奴婢從未與男人私通啊!”


  “你沒有?”蕭老太太撫著額頭,她很久都沒有像今天這麽疲憊了:“叫幾個男家丁來,給我狠狠地打!今日非要逼的她說出那個奸夫是誰,我決不允許有人在蕭家行放浪之事,實在令人可恥!”


  有人悄悄地問方才搜畫棠房間的那兩個人到底發現了什麽,那倆人諱莫如深的說了一句:“男女之事的那種畫冊。”


  他們聲音不大,但足以讓畫棠和阮羨羨都聽到。畫棠那一瞬間麵色青白,唇瓣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了。恰好家丁上來拖拽她,畫棠瘋了似的掙脫,在地上拚命磕頭:“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


  那群家丁哪裏管她哭嚎,直接拖拽至院中,幾板子下去畫棠便承受不住暈厥了。


  老夫人揮揮手:“給我吊起來,她說出那人是誰之後再做決定!”


  這邊蕭老太太精神不濟,那邊二夫人鄭令儀又勸又哄,蕭美月早已嚇呆了。院子裏鬧哄哄的一團,阮羨羨發覺沒自己什麽事了,便在喧鬧中悄然離去。


  蕭朝宗望著遠去伊人的背影,這個阮羨羨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從下午折騰到傍晚,天色慢慢晦暗下來,由天際漸漸下沉的金輪,仿佛連同整個河山一同投入沸騰著金湯的鼎爐。暮色四合時分,忽而一場雨絲澆熄了白日的喧嘩,那些濺起的絨絨細雨,與萬物罩上一層細膩的霧紗。庭院中的樹木、葉子經由雨水的衝洗,露出一種油亮的墨綠色,那種綠色十分安靜,又十分閑適。


  阮羨羨便靠在窗子邊上,透過半敞的窗戶,看庭院裏的夜色,聽春日的雨聲。


  “姑娘,”畫屏小心翼翼的打簾進來,奉上一碗香甜銀耳蓮子:“這是奴婢為您熬的,您用一些。”


  阮羨羨回首,看著畫屏膽戰心驚的模樣,笑著伸手接過蓮子羹,嚐了一口才說:“畫屏,你手藝很不錯。”


  畫屏像是急著表忠心,連忙道:“姑娘喜歡的話,畫屏以後天天都給姑娘做。”


  阮羨羨攪動湯勺,碰觸在碗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半垂著眉眼,一張豔麗的麵孔便顯得有些清冷。


  “畫棠最後怎樣處置的?”


  畫屏咽了口唾沫:“老夫人把她打的皮開肉綻,隻剩下半口氣之後就丟進柴房裏,約莫……約莫是等著死了。”


  今天的事畫屏也早就聽說了,她忽然開始害怕這位麵貌美豔的姑娘也會對她如此殘忍。


  阮羨羨攪動湯勺的手一頓,豐滿而俏麗的紅唇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蕭家還真是規矩森嚴,剛才嚷嚷著絕不隨意打殺任何一個奴仆,這會兒就將一個奴婢打的半死不活讓她自生自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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