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的本質
“這樣做真的好嗎？”
見克蘇魯如此行事，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指代著什麽，古達少年的表情以及話語都蘊含著一種無法被觸及到的深意和難以說明的冷漠。
套用著橘發少女軀殼的古達少年靜靜的看著克蘇魯，似乎隻是想問便這麽問了…………
明明隻是臉上帶著笑意，金色與藍色的眼睛中卻並不存在著任何的感情。
偽裝被撤下，現在的古達給人的感覺就如同第二個梅林。
與現在的所有‘藤丸立香’都不同，古達是最初的‘源之種’，也是唯一一個自己便能夠成為一個世界的‘速成品’。
與迦勒底相關的記憶、對親人的記憶、與夥伴們的羈絆…………
實際上全部都是原初為了得到‘自我’而被‘她’特意灌輸進去的‘虛假’。
盡管古達因為這些記憶依舊深愛著人類…………
可在古達少年的世界中，隻有自以為自己什麽都知曉的古達少女是真實的。
因此…………比起‘愛人類’這個說法，用‘習慣性的愛人類’這個蘊含著一些機械感的詞來形容古達現在的狀態會顯得更加的精準…………可怕一些。
哪怕古達因原初的存在永遠也無法剝離自己身上那屬於‘人類’的部分，但是漫長的歲月以及思考卻會使他逐漸的‘異常’。
最終變成現在這副…………
對於最初還心懷同伴的古達來說想也想不到的————最討厭的模樣。
早已經察覺出了什麽的克蘇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比起回答古達少年的問題，克蘇魯更為關注的是…………
“就算是如此大度的我，在麵對你們接二連三的戲耍之後也會因為憤怒而做下喪失理智的事情。”
早已經看出來古達對自己的試探的克蘇魯忍不住把話挑明了。
“我沒有過多追問你們的實驗內容是因為我把你們放在與我同等的高度。我給予你們足夠的尊重，卻不等於我便是對你們產生了恐懼。”
身穿普通醫生白大褂，內搭墨綠色襯衫的克蘇魯在生氣的邊緣反複橫跳。
看出了這一點的古達露出了有些誇張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古達少年and古達少女:“原來如此，同等嗎？”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古達轉了轉自己的眼睛，像是在重新認識他麵前的克蘇魯，最後才饒有興致的說道。
“那你還真是傲慢啊。”
“不，說出了這種話並且把之前的仿品與剛才的記者小姐放在我麵前的你們才是真正的傲慢。”
把自己的手插進口袋之中的克蘇魯皺起了眉頭。
“欸…………看來你還是不明白。”
原本刻意營造出來的溫和與親近消失不見，現在古達少年的語氣和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藍色的眼睛裏充滿著黑色的漩渦，仿佛比汙穢魔性的古達少女還要可怕。
假如說初初開始的話，或許還會有人分不清楚古達少年與藤丸立香之間的差別。
但是從現在開始，哪怕他們擁有一模一樣的嗓音和外表，恐怕也沒有人會無法分清楚這兩人之間的差異。
在古達少女的默許之下，古達少年帶著些居高臨下的對著克蘇魯說道。
“你真的以為你的意誌便真正的是你的意誌嗎？”
“我的意誌便是我的意誌。”
沒有因古達的變化而感到差異，氣勢不落於下鋒的克蘇魯語氣非常的堅定。
“不，你錯了。我們————乃至於所有的宇宙都是‘她’的意誌。”
沒有去管在聽到他說話之後臉色突然出現變化的克蘇魯，古達少年繼續以言語打碎了克蘇魯對‘自己’的認知。
“而你————妄想奪取‘她’權柄的克蘇魯…………也是因‘她’想要才出現的。”
“換句話來說便是…………”古達少女補充說道，“現在發生在我眼前的鬧劇…………乃至於那位飛麵神，都是被‘她’刻意想象出來的…………想要讓劇本更加華麗的點綴。”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會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也是因為‘她’的授意。”
敏銳的抓住重點的克蘇魯下意識的根據他掌握到的情報分析起來。
“不，等等…………善於逃避的耶和華、依舊天真爛漫的哈斯塔、曾經為神的天使三笨蛋…………想要搶走‘她’……且有資格搶走‘她’權柄的我以及行動不明的所羅門…………”
“對！沒錯！看來你已經想到了呢！”
望著克蘇魯可怕的臉色，古達反而拍起了手。
克蘇魯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有著堅定的光芒。
“‘她’將要醒來這件事…………本就是被‘她’…………不，應該說是身為‘她’意誌的奈亞拉托提普刻意放出來的虛假情報對吧？”
定定的看了一眼古達，克蘇魯繼續開口。
“其目的便是在混亂的狀態之下，誘導‘源之種’的成熟…………而為了達成這個目的的奈亞拉托提普甚至是欺騙了包括我在內的所有的人。隻是為了好玩便踐踏了無數的生命…………”
“完全正確，可惜沒有獎勵。”×2
古達公式化的微笑著。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問出這句話的克蘇魯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我們嗎？我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古達偏了偏自己的頭。
“我是癡愚的守護者，原初的守墓人…………”
微微的停頓了一下，古達的微笑變得真實了許多。
“至於為什麽是守墓人…………嗯，畢竟‘原初’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死去了啊。”
帶著些許的諷刺意味，摸了摸自己頭的古達說出了這個他本以為會一直隱藏下去的‘真實’。
“‘她’沒有腦子不是因為‘她’失去了自我，而是因為‘她’的時間早就已經停止了，根本就沒有思考的能力。”
揚起一個大大的————燦爛的微笑，除了說出來的話語並不動聽以外，古達宛如又回到了以前還在與阿塞利亞所製作的機械女仆瑟斯塔一起逃亡的時候。
“‘她’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似的令人作嘔。”
“光是看一眼都會令人感覺到不適的浮遊生物。”
*
現在的世界並不是打從一開始的世界。
過去的世界，也不是一開始便那麽的美好。
注:古達時期神為羅曼臉神，古達毀滅了世界之後，聖經之神才換了人。隨後便是無數次無數次的獻祭與輪回重複。
當古達還沒有成為古達，身為阿塞利亞的天使神父也沒有現在這麽‘天真爛漫’的時候…………
注:古達時期的拉斐爾是非常純粹的非人類天使，阿塞利亞僅僅隻是屬於他的一次性人格。祂殘忍冷酷，為了神什麽事情都幹，連阿斯莫德都比他像個人。祂去人類世界的原因是要開第四印審判人類。
身為天使，卻並不知曉自己真實身份的阿塞利亞曾經對已經經曆了無數次輪回，因此早已經身心疲憊的古達帶著笑意說過這樣的一句話。
“和我一起去旅行吧！古達！帶上阿斯莫德與撒拉！我們大家一起去看看遠方的風景！”
嗯…………這似乎是個很不錯的提議。
就算是到了今天，古達也依舊記得阿塞利亞醫生說起這件事時，臉上那充滿著幸福感的表情。
但是那個時候身處絕望的他是怎麽說的呢？
啊…………好像是…………
“不要…………反正終究是要被毀滅的世界…………就算是已經行走了無數遍……那又有什麽用處…………更何況……阿塞利亞醫生你也是毀滅了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的罪魁禍首之一。”
現在想想的話，或許異常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
沒有邪神的插手，也不顧阿塞利亞的阻攔和朋友們的勸阻…………
終於明白了‘真實’的古達抵達了‘根源’。
至此…………
再也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