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借調，示好
渾渾噩噩的朦朧之中隻嗅見萬分嗆人的味道，將臉埋進了枕頭蹭掉了眼角的生理性淚水。
十九側躺著抱緊了自己的肚子。
早知道就算是偷偷摸摸藏在衣服裏也要帶止疼藥了，小腹裏像是有個狂躁的袋鼠左一拳右一拳的持續攻擊，隻有用力壓住才稍微好受一點。
“阿魯基，阿魯基。”
十九看見墨色的發忽然闖入她的視線。
那微微閃著紫色光芒的發梢變得和上午她經手時明顯的不一樣，不僅參差不齊還帶著微微的卷曲。
趕緊撐了坐起身來，卻因忽然的動作弄得小腹一抽，十九趕緊把枕頭壓在肚子上微微前傾來緩解那種感覺。
“你要的紅糖薑茶，藥研他們還在廚房研究，我怕你等不及先煮了一鍋。”
忽然就出現在自己布団旁的數珠丸笑著將手邊砂鍋往前推了推。
砂鍋…砂鍋？
哪個世界的紅糖薑茶是用砂鍋盛出來的啊？難道是因為量特別大？十九愣了一下後有些虛弱開口。
“額…謝謝數珠丸前輩…”
可砂鍋蓋子掀開後那個小小的身子卻抖了一下。
“我想我還行…就不…嗯不吃了。”
句子裏的動詞隻能用吃…而不是喝。
十九咽了咽口水，那一鍋明顯閃爍著詭異光芒的凝膠狀物體著實嚇到了她。
究竟是怎樣的操作才會燉出一鍋暗黑果凍啊…
“不對嗎？”
那振佛刀低下頭有些委屈的抱住自己側邊的馬尾。
“為了這鍋莫名其妙的東西我頭發都燒著了…”
所以前輩你也有自覺覺得這是莫名其妙的東西對不對！
咽下吐槽，十九弱弱開口“真的很謝謝你，但是這個不是我說的紅糖薑茶。我的意思就是把薑切碎，切成丁？然後放紅糖，煮。就好了。”
一邊手上做著動作，一邊口頭解釋後十九又看了看那鍋還冒著熱氣的果凍。
完蛋，再看下去胃裏都要反酸了…
於是趕緊捂住了嘴，十九忽然想起前麵前輩說自己燒到頭發了。
“前輩，你的頭發還好嗎？”
是因為被她束成雙馬尾的原因嗎？低頭的時候掉鍋裏了？畢竟是從來不會主動梳的發型，也許是因為不習慣而弄出了烏龍。
“不好。很奇怪。”
對方捏了捏發尾，收起了那鍋紅糖果凍，語氣裏帶著撒嬌式的別扭。
誒？
十九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等一下哦，這位應該是大徹大悟的佛法大師吧，現下這種像撒嬌一樣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啊…
難道是因為自己在做夢？
往常這時候也是怪夢一個接一個的。
十九伸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又一骨碌躺了下去。
原來是做夢啊，那重新睡回去就好了。
“很疼嗎？”
可對方又開了口，褪去手套的手帶著冰冰涼涼的溫度順了順她的額發，引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十九又睜開眼看了過去。
“你的藥，沒有帶嗎？”
數珠丸又湊近一些，慢慢悠悠的開口。
“以往不都是吃了藥才睡的麽。怎麽這次會這麽嚴重？”
那股隱隱的血腥味淡淡飄散在空氣中，即使人類的嗅覺察覺不了，對他們來說卻是一目了然。
“是不是這次又吃冰了？你不是說不吃就不會疼嗎？還是說熬夜太多了……”
一句又一句，每每在十九忍不住要閉上眼的時候對方突然的一個拔高音調的轉音弄的她又瞬間清醒。
“…我現在能理解為什麽你要說自己是小姑了。”
十九歎了一口氣，抱著枕頭翻了個身。
“你真的很囉嗦誒前輩！”
“會嗎？”
數珠丸歪頭，他收起砂鍋起身。
他真的話很多嗎？青江說他對著中意的人會特別健談，讓他在阿魯基麵前盡量別說話，他就真的盡量不說了，可還是會被覺得囉嗦嗎？
伸手抱著側邊馬尾順了順，要是他想留在這裏陪陪她的話，她會不會同意？
不用很久，等到她睡著就行，不然他放不下心。
可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麽擔心她，不過就是每個女孩子每月很正常的經曆罷了。他甚至弄了一鍋莫名其妙的東西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畢竟若是沒人陪著說說話就一個人的話隻會覺得更痛吧…當然，順便找了個借口過來看看她。
也許是因為她正好這次沒有帶藥又在別家本丸，而她又是他的主人，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去關心她。
僅此而已罷了。
但怎麽也說不出我想留下陪你的佛刀最後輕輕歎了口氣。
“那你先睡，我去看看他們煮好了沒。”
“不用了…都好多了。”
悶悶的嗓音弱弱傳來，數珠丸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子蜷的更緊了。
“別管我了，你快休息去吧。謝謝前輩了。”
抓著砂鍋耳朵的手指緊了緊，數珠丸靜靜站了一會兒，確認布団裏那蜷在一起的人真沒有再轉過來的意思後才慢慢轉身離開。
移門被拉開後又輕輕合上，等到對方真的走了之後十九才又翻過身來卻冷不防看見一雙光腿叉開站著，腳掌還煩躁的不停拍打著榻榻米。
“哇啊！！”
被嚇到一秒彈起，十九看了看正捧著茶碗一臉不善的緣結神。
“喝。”
頂著光亮腦門的緣結神豪放坐了下來便遞過茶碗。
戰戰兢兢接過茶碗，一心以為是pocky game失敗的懲罰任務的十九咽了口口水，深呼吸了一下，屏住呼吸便趕緊一口灌下。
滾燙而刺激的薑茶帶的小腹一下暖了起來，十九砸吧砸吧嘴，看了一眼茶碗裏的內容物後一臉震驚。
“哼，等你家那幾個煮，怕不是要下輩子哦。”
緣結神雙手環胸，冷哼著偏過頭去。
“嗚嗚緣結神，謝謝你！謝謝你！”
十九感動的連忙道謝，果然擁有一個姐妹還是十分必須的，盡管對方可能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裏，但這碗紅糖薑茶的恩情她絕對不會忘記！
“哼，爺才不用你的感謝。”
伸手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緣結神那雙蔚藍的眼珠左右轉動後終於找到一個適時的借口。
“你明天還要去相親，要是爬不起來了，爺還怎麽向天照交差。”
“難道爬不起來就可以不去嗎？”
十九喝完薑茶後舔了舔唇，她連忙接下後半句。
“那我爬不起來了，我可以不去了嗎？”
“爬不起來爺背你去，爬得起來你自己去，你選吧。”
緣結神無情開口。
“天照不是喜歡長穀部嗎？那這相親她應該不想我去才對啊。”
十九扁了扁唇，努力嚐試著討價還價。
“你是不是傻啊，比起長穀部她當然是更喜歡自己的…嘖，唉你管她啊。”
緣結神翻了個白眼，見十九喝完薑茶後又從熱褲小口袋裏掏出一小板藥扔了過去，像極了完事後的渣男。
“你要真不行了再吃。”
她別扭的站起轉過了身，腳掌又開始不停拍打榻榻米。
“多吃不好的，哪有每個月都吃的。”
聞言原本就要動手吃藥的十九愣了愣，以往一直吃藥是因為在隊裏的時候，不能有任何軟弱的表現，畢竟犯罪者才不會管你是不是正好那個，無論身體狀況的好壞她都要做頂在最前麵的那個。
可在這裏，她可以放下那份堅強在這段日子躲在後麵任性的休息麽，她可以試著倚靠一下大家嗎，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十九想起每每這段日子，在家的話媽媽就會煮薑茶給她喝，一一姐則會不停給她換熱水袋，爸爸會暗搓搓的多煮一些補氣血的菜品混在晚餐裏。
在學校的話，莉莉雖然不會自己煮，但是會衝速溶的薑茶衝劑給她，會包下去食堂買飯或是樓下拿快遞的活兒。而教官則會找各種理由說自己沒空放她一天假可以不參加周末的補習，讓她好好在宿舍休息…
她可以偷懶幾天嗎？
一陣皮肉拆開的詭異聲響過後，那隻斯芬克斯貓扭扭捏捏的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十九的肚子上。
“哼，今天就睡你這兒了。就當懲罰任務吧，爺怕冷，用你肚子暖暖。”
小貓咪溫暖的身子像是一個頗有分量的熱水袋服帖的溫暖著一抽一抽的小腹。
十九吸了吸鼻子，收好那板止疼藥，輕輕嗯了一聲便抱著小貓咪又躺了下去。
“緣結神，我今天試著鍛煉了一下自己。可怎麽也找不到竅門。”
十九側過身子抱緊了趴著睡在她小腹旁的貓咪。
“我猜不中，他們讓我不要去算牌，說算牌沒有意義，可不算牌的話我一張也猜不中…”
“唉…你睡不睡啊？”
緣結神打了個哈欠，伸出舌頭舔了舔十九的手背。
“別不過腦子直接猜，你猜一副牌用多久？五分鍾？十分鍾？這算哪門子鍛煉。”
“誒？可不是說預測牌麵可以訓練預知的能力嗎？”
說完後十九嗚咽著壓住自己小腹又蜷的更緊了一些。
“是預知不是猜測啊…”
緣結神歎著氣偷偷甩了一下尾巴。
“這是爺的自言自語啊，你反正睡著了也聽不見。”
“比起預知和感應，你可以先練習製符，照樣畫葫蘆你總會吧，一邊畫一邊輸入靈力是最簡單的。即使你控製不了輸出的量，做出來的符咒用來保護你自己還是可以的。”
十九輕輕閉上了眼，緣結神還在繼續。
“預知的話…不是我的強項我不知道怎麽教你，但用心去聽，去請求。啊，對了，你最好一個人練習，多花些時間。別隨便猜，隨便猜那可不是預知。”
“你要想辦法盡力控製自己的力量，雖然很難，但並不是不可行。你要相信…你自己。神久夜你以前可最擅長的就是靈力的細微控製了，嘛雖然手工還是一樣的差。”
緣結神打了個哈欠，側頭蹭了蹭十九的手背，她的聲線帶著幾分從沒有出現過的柔和。
“是你睡著了我才會這樣說的。在訓練自己的同時，問問自己到底是誰吧。”
“嗯…謝謝你。緣結神。”
側頭用枕頭蹭掉眼角淚珠的十九低低道謝。
“都說了你睡著了啦！”
小貓咪一秒炸毛，用肉爪拍了拍十九的手背便輕輕咬住那指尖用牙磨了磨好似真生氣了一般。
“現代社會太過發達，科技解決了一切問題。那些術法咒語確實很難，在科技可以代勞一切的現代已經沒有人會特意去學了。那些堅持下來的不過也是大家族的傳承罷了…”
她的嗓音裹著淡淡憂愁，用爪子撓了撓耳朵後，躺在了十九的掌心。
“就連侍奉我的神社裏的正統巫女跳出來的神樂舞都糟糕至極。神主還是個隻向金錢看齊的守財奴，空有知識卻毫無靈力，就像一個神學專業的神棍。”
“可你不一樣，神久夜，你天生就有龐大的靈力，你…有責任，也有義務去學習的。隻要你願意相信，隻要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學會的。”
緣結神也慢慢閉上了眼，她幾乎已經不能從自己的神社汲取信仰之力了，那些巫女神主都不是真心侍奉她的，不過為了一份工作罷了。
或許人們已不再需要高天原的存在，可他們神靈卻仍然盡職盡責的為人類服務。
有的負責創造生命，有的負責守護生命，她則負責為有緣人牽紅線。
她很喜歡很喜歡這份工作，她特別喜歡看到人類幸福的樣子。
每一根紅線她都有煩惱許久才會認真牽起，可現代社會，即使她為人類牽了紅線也有可能走不到一起。
即使擁有愛情也因為各種原因走不到一起的例子實在太多，或許同她的神力減弱也有關係。可沒有信仰，又該讓她從何獲取神力？
是時代變了啊…也許她也是時候準備去神域沉睡了。
“這隻是我說夢話而已。”
帶著些許潮濕粘熱的手汗，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輕輕揉了揉，那指尖劃過她的耳朵還輕輕捏了捏。
“我在你口中的現代社會長大，沒見過什麽非自然現象，自然也是不相信這些的。”
伸手撓了撓懷中小貓咪的下巴，十九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不是神久夜，我也成為不了神久夜。我是十九，我以前真是一點都不相信這些非自然因素還會習慣性逃避。可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逃避了，我會學習我會訓練，我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審神者。”
斯芬克斯貓的耳朵動了動，那雙蔚藍的眼珠慢慢暗了下去露出原本的棕色的一角。
喉間咕嚕咕嚕的發出聲響，那腦袋輕輕蹭了蹭少女的掌心。
“合格怎麽夠。”
現在的天照不過一半神格，小十九，你能贏得，可那勝機隻把握在你自己手中。
你得是優秀才能對抗天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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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管爬不爬得起來，你都得去相親，不然我劇情咋推。
為什麽給數珠丸搞個羅裏吧嗦的屬性呢…因為我家的剛來的時候，我之前的那個平板正好壞了，然後不知道卡了什麽bug，觸屏失靈，還不是觸不了的失靈。
大概估摸是屏燒壞了一個點，就近侍…不停說不停說，隻要打開這個軟件停在本丸界麵他就不停叨叨叨。
最小化就沒事，關掉重開也沒用，別的遊戲也是，隻要是人物點觸出語音的那類，都是打開就叨叨叨。
然後換了平板這個問題就解決了。(但是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一度玩了一段時間啞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