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重要節點,長穀部本靈
十九沒有想到後半夜緊急趕來替換鶯丸的會是刀劍本靈長穀部。
也許鶯丸並不知道他原本是天照的人,而知曉此事的一期也沒來得及告訴他吧。
“z6大人,這座本丸與您並未建立契約,還請量力而行。”
長穀部下頜線崩緊,在說完這句話後悄悄咬了咬後槽牙。
這裏是那振分靈的本丸。
她竟然有那麽想幫那振分靈麽,在一個連契約都沒有的本丸供給靈力是多麽危險的一件事,她作為審神者怎麽會不知道…就算她真不知道,她的案內人也應提醒過她才是。
“沒事的。”
十九想了想便掏出前襟裏的老年機看了看時間。
2243。還不是特別晚,就是不知道雪見家長穀部睡沒睡了。
本靈應該和分靈的生活習慣差不多吧?畢竟都是同一個人呢。
那她問問眼前長穀部不就知道了。
“長穀部你平時都幾點睡啊?”
完全沒有想到十九會忽然把話題扯遠,長穀部微愣過後便輕咳一聲。
帶著些許猶豫,仿佛他本人也確定不了答案似的。
“有些晚…可能會在淩晨過後。”
事實上他並沒有固定的睡眠時間,不過是每晚見她房間熄燈後,再靜靜看一會確定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而她也沒有要半夜溜出房去找別刃的行跡後才放心的回房入睡。
在那之前他會一直躲在暗處靜靜看著的。
為什麽會有這個習慣呢…可能是緣結神成天在他耳邊嚷嚷與她同住的燭台切心懷不軌,也有可能是他想確認她是否…心有所屬。
但最關鍵的是,他想這麽做。
她一定不會對他托付全般信任,他畢竟一度侍奉天照,他能理解她的謹慎。
但她一定會想從他身上得知更多信息,他也可以對她毫無保留的全盤托出。
可他沒有機會。
她從不開口問他。
她就像是借住在那裏,做著微不足道的,可有可無的工作來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無聊。
他初次現形時,她為明石手入的手法糟糕至極,甚至連打粉棒都沒有使用,一看就是手生的很。
不會有審神者如此無知,不會有審神者如此清閑,也不會有審神者放權至此。
可她卻絲毫不覺那些他覺得異常的地方,依舊是每日笑著和大家打招呼,好像這樣的日常對她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在靜靜觀察了幾日後,他的猜測轉為確信。
她的確是那座本丸的主人,但同時也是囚人。
所以他才養成了這個等她安穩入睡後才睡的習慣。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在怎樣的一個環境。本丸內的眾刃的確是真心待她的,可同時那份真心也成為了枷鎖。
他動過想帶她離開的念頭,但她一定不會答應。
事實上在他看來,天照大君的身邊遠比這裏適合她。
“這麽晚啊,那你跟我來。”
十九起身,她將一隻手背在了身後,背過身對著長穀部。
那是一個標準的引領盲人的姿勢,比起從旁邊扶,讓對方抓住她背在身後的手臂兩人成一條直線一起行進會更為安全也更為方便。
“喏,抓我的手臂吧,這裏和我們自己家本丸布局有點不一樣,你剛來可能不熟悉,我帶你走。”
顧慮到對方眼蒙黑布,十九善意的想要暫時充當一下導盲犬。
不過說起來,他平時在本丸裏又是怎麽做到一個人健步如飛的?因為熟悉了的原因嗎?
而長穀部則伸手在她背過的手手心裏輕輕刮了刮,薄薄手套後帶著薄繭的手指弄得她手心癢癢的。
“z6大人,我看得見。”
打刀無奈發聲。
“啊?”
十九有些僵硬的回身,然後緩慢的伸出四根手指,尚未等她開口對方就也比劃了四根手指。
又顫顫巍巍用雙手比劃了7,對方也立刻跟上。
“這是怎麽看到的啊…”
十九看著那絲毫不透光的黑布疑惑更深了。
“剛開始也看不見,後麵習慣了。”
長穀部應聲,他略低頭衝著十九的方向。
“您對別人最好不要這樣做,並不是很禮貌。”
他並不覺得不適,可若是她對別的蒙眼大妖怪這麽做了會一發激怒對方的。如果那時他又恰巧不在她身邊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雖然恰巧遇上大妖怪…還是個蒙眼的概率不大,但他還是盡職盡責的提醒她。
長穀部微微歎氣。
會這樣不切實際的胡亂瞎想也是在遇見她之後才開始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聞言連忙深深鞠躬道歉,十九那雙柔軟的眼裏帶上局促與不安。
“z6大人不用向我道歉,您對我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長穀部偏過頭去,他虛虛握拳置於唇邊咳嗽一聲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先前您是要帶我去哪兒?”
“就樓下,這邊這邊。”
十九連忙在前麵帶路,在一樓近侍用的房間前站定便伸手用力敲了敲門框。
“長穀部前輩,現在方便嗎?”
伴隨著內室裏忽然的亮燈,十九聽見略沉重的腳步聲急急靠近,移門被用力拉開。
“發生什麽事了嗎?!”
雪見家的長穀部已睡亂了頭發,條紋裏衣前襟微微敞開露出裏麵好看的胸肌。
誒?
不是說到淩晨才會睡麽?
這怎麽看都是睡下有一段時間了吧。
“前輩你…不會是在睡覺吧?”
愣愣發問的十九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是因為先前還在睡覺的原因嗎?雪見家長穀部身邊好熱啊,就像是呆在火源旁邊一樣,帶著悶熱的溫度熏考著她。
“…z6大人?”
好似此時才看清來人是誰一般,那振打刀迅速收拾好自己,沉聲開口,隻是嗓音中還帶有濃重鼻音。
“抱歉,是有什麽事情嗎?”
“啊…嗯本來如果你沒睡的話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同我家長穀部一間房的…因為我想著他…”
想著他眼睛看不見,想請你照顧照顧他。
將後半句話緊急咽下,十九思考著新的借口。
原本想請雪見家的長穀部幫忙,是因為一來她先前真以為對方看不見可以照顧照顧,二來是可以起到監視作用,她是想要相信他,但她必須謹慎。
“我記得之前有帶您去過客房。”
雪見家的長穀部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他伸手撫胸向十九身後自己的本源行禮。
咽下所有的疑問,昏昏沉沉的大腦在十九向後遠離時發出尖銳的嘶喊讓他靠近。
雪見大人已經切斷靈力供給了麽,身體異常沉重,連開口說話也耗費氣力。他隻想離眼前少女更近一些,最好能一把抱住那散發著微微鳶尾花香氣的溫軟身軀,湊近她頸間跳動的動脈肆意汲取她外放的純淨靈素來讓自己好受一些。
若是目前離z6大人距離最近的自己都這般難受的話,本丸內其他人呢?
“z6大人,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自私,可…能請您不要刻意去控製外放的靈素量嗎。”
雪見家的長穀部向前一步,帶著略粗重的喘息聲他看向十九身後忽然皺起眉的本源刀劍。
那是他的本源,一定能理解他現在所做請求背後背負的責任,即使是如此無禮的請求,z6大人的話一定不會責怪他。
也許是因為內心知曉對方一定會同意,或是與本源同在一處的安心感。
他不合時宜的想起初次見麵時他對z6大人抱有的莫名熟悉感,現在想來一定是本源的情感感染到他了。
畢竟他是分靈,若是他的本靈對z6大人抱有某種強烈情緒的話,他也是會感應到的。
“一介分靈竟然敢向吾主提出如此逾矩的要求?”
眼蒙黑布的長穀部本靈毫不掩飾渾身的敵意,他垂在身側的手握拳,似是已忍耐許久。
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帶他來找這個分靈…長穀部握拳的手用力到微微發顫。
她能想些什麽?無非就是利用這個分靈來監視他罷了。
說到底,即使同樣是長穀部,她隻相信那振分靈。盡管早有覺悟,但當事實又一次血淋淋展示在他麵前時,他還是抑製不住對那振分靈的怒火與內心的苦澀。
而那振分靈怎麽敢仗著神久夜大人的喜愛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神久夜大人身上的禁製尚未解開,同時負擔兩個本丸運作已經十分冒險,那振分靈怎麽還有臉進一步提出要求?
雪見家的長穀部楞在哪裏,似是不能理解本源刀劍莫名的敵意來自何方。
眼前少女忽然開口說了些什麽,而他隻感覺那軟糯的嗓音似是從遙遠的彼方傳來,令他聽不真切。
是了,他們是壓切長穀部。
對主的忠誠與擁護是每個人都有的特性…不論本靈與分靈,大家都隻關心自己的主人罷了。
他又是憑什麽對z6大人提出那樣的要求?z6大人對他們既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
是他逾矩了。
“萬分抱歉…”
他虛弱開口,隨即動了動胳膊想要行禮卻在那一刹那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
在像風箏墜落一般的過程中,一雙纖弱的手接住了他,可卻不敵他的重量被帶著也摔在了地上。
他感覺到大量的純淨靈素瞬間如潮水湧來,一齊衝向他體內。
那雙溫軟的手擔憂的探上他的額頭,纏繞著大量靈素的觸碰讓他舒服的歎息。
鼻間淡淡鳶尾花的香氣麻痹著他大腦的神經,隻令人想要再接近一點徹底擁住那香氣的來源。
“長穀部前輩!”
十九接住忽然直直墜落的長穀部,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體溫。
她抱緊那具明顯帶著異常高熱的身體有些不知所措,她隻好抬頭看向旁邊的長穀部本靈。
而對方卻隻是沉默的伸手拽著雪見家長穀部的後領試圖從她懷裏將那振分靈扯出。
“誒?!”
他想幹什麽?
十九下意識的護住懷中的長穀部,卻不敵對方的力道,可她的袖子卻忽然被長穀部握在了手心,緊緊的,似是害怕手裏的珍寶被人奪走一般。
“……”
而長穀部本靈則繃緊了下頜線,唇角帶有怒氣的抿緊。
十九看見閃著寒光的打刀忽然橫在了雪見家長穀部的手肘處。
帶著決然的冷漠與無情,那振本靈手腕一翻似就要下手。
“住手!!壓切長穀部!”
慌忙撲過去護住那隻仍拽著自己袖子不鬆手的手臂,十九對上本靈長穀部被黑布蒙起的眼。
“你幹什麽?這不是你的分靈嗎!”
他先前想要斬斷這隻手臂…
十九抖著肩完全不能理解對方行為的合理性。
像是護住幼崽的兔子,盡管內心十分害怕,還是努力擺出了保護姿態。
她抱緊那隻手臂,而本靈長穀部卻依舊拽著雪見家長穀部的後領沒有鬆手的意思。
“…殘次品。”
長穀部終是開口,他將那振閃著冰冷寒光的打刀又橫上雪見家長穀部的頸間。
“在他釀成大錯沉溺於無盡後悔之前,這種殘次品應乘早回歸我的體內。”
長穀部的嗓音冷淡,他拽著那振分靈後退一步。
“z6大人還請鬆手,這是我們長穀部之間的私事。啊不過您也應有印象才是,畢竟他是為了您才背叛自己主人的。”
他在說什麽?他在幹什麽?
長穀部本靈握刀的手加上幾分力道,又抓著手中的分靈後退了一步。
可神久夜大人卻也跟著在冰冷的木質地板上膝行了一步,固執的緊緊抱著這振分靈的手臂不鬆手。
她看向這振分靈的眼滿是信任與歡喜。
她眼中有光,但那光卻不是對向自己的。
“我們長穀部一向忠心護主,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人。因為您,這振分靈違背了自己的原則,踐踏了壓切長穀部的榮譽。”
啊啊,快住口。
不要再說了。
這樣醜陋而扭曲的內心他不想被神久夜大人知道啊…
內心滿是陰暗的嫉妒與苦澀的後悔,他手中的本體刀貼近分靈的喉管。
若是這振分靈真的回歸到他的體內,神久夜大人會不會也用那樣的眼神來注視他呢。
好想要…好想要那雙帶著細碎微光的柔軟雙眼隻看向自己。
想要…
好想要…
洶湧湧出的欲望一旦打開宣泄口就再也合不上,占據左胸膛的激烈情緒似是也共鳴到微微發顫的本體刀上。
“那是未來!你現在馬上給我鬆手!”
十九捂住激烈起伏的胸口,一邊暗暗加大了靈素輸出。
快醒過來啊,長穀部前輩。她一個人不知道怎麽辦啊。
“我讓你鬆手!”
幾乎是吼叫著縮短了距離,十九伸手去抓那橫在分靈喉間的刀身。
可在她手即將碰上之際,那振打刀卻忽然化作無數堇色光點消失了。
“您瘋了嗎?!”
長穀部本靈鬆手,他轉而握上十九伸出的手翻開細細查看。
“若是受傷了怎麽辦!”
差一點…差一點他的刀刃就會傷到她。
可那隻手卻重重拍開了他的手。
“長穀部。你不要將虛假的未來與真實的現實搞混。”
十九抽回手,第一次忍不住發火了。
“雪見前輩的長穀部也是你的一部分,你為什麽要那樣對他。你口中的那些在這裏還沒有發生,你憑什麽要剝奪他的生命。”
與大多數人相反,十九是越生氣越冷靜的類型,隻是身體會因為情緒激動而忍不住顫抖罷了。
“你說了你是忠誠護主的壓切長穀部,可先前我的命令你卻完全不聽,是覺得我不配做你的主人嗎?若是如此,乘早回去天照身邊才不會陷入你所說的無盡後悔。”
十九看見長穀部本靈又朝她伸出手。
(揮開至be09)
她張了張嘴,似是要說什麽卻又矛盾的咬牙咽下。
那雙手直直按上她的肩。
“神久夜大人,我…”
長穀部截斷了話頭。
他握著那纖弱的肩無力垂下了頭。
酸澀的後悔一點一點從左胸膛中蔓延出來,那喘不過氣來的苦澀感覺似要使他窒息。
他為什麽要用這振分靈的樣子來偽裝自己,他明明是這般嫉妒這振分靈…
他為什麽要對這振分靈出手,他明明是靠這振分靈才有機會靠近她…
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那樣做。
他曾問過天照大君為何那麽多刀劍男士裏唯獨選擇了他。
而那時神座上的最高神微微笑了起來,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她笑的那麽開心。
因為你同我很像。
你也是個瘋子。
“哈哈,哈哈哈…”
長穀部忽然笑了起來。
啊,大君,您是對的。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會為了想要的東西對自己的分靈下手。哪怕那視線原本就不屬於他。
他想要的可從不僅僅是那充滿信任且歡喜的視線啊。
他想要全部。
想要那雙溫軟的手,那會因一點點小事而閃出淚光的眼,那一直帶笑的唇,那從來不會主動走向他的腿…
全部全部都想要啊。
他鬆開握著對方肩膀的手,雙臂自然垂下,片刻後便伸手又召喚了本體刀。
見對方忽然又取出本體刀,十九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趕緊護住拽著她衣袖還喘息著躺在地板上的長穀部分靈。
可那振閃著寒光的打刀卻調轉了反向,緩慢而有力的穿透了主人的腹部。
刀劍入肉的聲音帶著酸牙的聲響。
栗發青年吐了一口血,貫穿他自己腹部的本體刀已轉變成點點堇色靈素消散不見。
他伸出沾染血液的手。
“這樣您能原諒我先前的行為嗎?”
啊啊,神久夜大人呆住了呢。
被他嚇到了嗎?隻是這樣就會被嚇住麽。
他的手被握住,那雙被嚇到開始掉淚的漂亮眼睛帶著濃烈的擔憂。
對方因擔憂而完全控製不了量的靈素飛速湧入…傷口開始快速愈合,帶著擾人的癢意與血肉重建的痛楚。
“你瘋了嗎!”
十九試圖去捂住那個傷口,可因袖子還被雪見家長穀部拽住,那隻手完全動不了。
顫著手鬆了鬆腰帶,十九飛快將最外一層衣物半褪下來,這才讓那隻手重獲自由。
她用雙手捂住那個傷口,努力嚐試著控製自身靈力來為對方療傷。
“我為我先前的舉動感到慚愧。請原諒我,我不過是…”
隻要他示弱,神久夜大人就會拋開那振分靈走向他呢。傷口處湧出再多的痛楚也隻會成為現下這份滿足的調味劑。
長穀部本靈麵色不改,似乎先前被捅了一刀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若是這樣就能留住她的話…
米白裏衣透出柔美的曲線,那本就單薄的肩看上去更纖弱了。
他垂下了頭,在黑布的遮擋下肆意地將視線流連在少女裸露的優美側頸與肩線上。
“別說了。”
十九深吸一口氣,打斷了長穀部本靈。
“因為你是本靈,所以不能忍受違背自己原則的事情發生對吧。我知道你從天照那裏來是知道那些五年後未來發生的事情的。但這裏是五年前,那些都還沒有發生。”
她頓了頓,伸手堪堪拽住長穀部的衣領,語氣頗為凶狠。
“我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的。既然對主人忠誠是你長穀部的原則,那請你現在告訴我,你的主人是天照還是我?”
沒人知道十九現在說這話花了多大的勇氣,她整個人抖得厲害,額上更是沁出冷汗。
不可以有一點點的害怕和畏縮。
她要同大家並肩,她要得到承認來保護大家。
她已經被保護夠了,這一回輪到她從天照手裏保護大家了。
雪見家的長穀部前輩在未來為她博過命,她說什麽也要保住他。
“是您…”
那振本靈開口,帶著淺淡的笑意,他彎下腰移開她捂住他傷口的手。
那裏已經恢複如初,破碎的衣物裏露出好看的腹肌,那線條帶著野性的美流暢延伸。
“我的主人是您。”
長穀部虔誠的將唇貼上少女沾滿他血液的柔嫩掌心。
被印上血色的唇微微彎起,為那張刀削一般的俊朗容顏平添一份妖嬈。
他是個瘋子。
他在搏,他在賭。
“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
他看見那雙眼裏終於出現了信任。
“你的主人是我。”
他看見那雙眼裏出現了釋然。
他賭贏了。
她終於看向了真正的他。
作為刀劍本靈壓切長穀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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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揮開那雙手的話→→
(刀刀刀。)
“別碰我。天照的走狗。”
十九用力揮開那隻手。
那振本靈楞在那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喉間湧出受傷的痛楚單音。
沒有再去管長穀部本靈,十九伸手想要將雪見家長穀部扶起來。
“唔…z6大人…”
栗發青年虛弱的睜開眼,他終於鬆開牢牢抓在手心的衣袖。
“抱歉,我…”
他趕緊開口想要為之前自己的無禮要求道歉,卻在一瞬間睜大了眼,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護住眼前少女的頭抱著她直接翻了麵。
“哇啊…咳…”
一口溫熱的血液直接噴在十九臉上。
十九怔怔的看著眼前大睜著紫色眼睛口吐鮮血的長穀部分靈。
以及眼睛蒙著黑布忽然湊近的本靈。
胸口緩慢的傳來尖銳的疼痛,因為被分靈護著抱住而無法逃離。
她看著那刀尖慢慢推入自己的胸膛。
“我知道你會去保護她的。”
長穀部開口,他蒙眼的黑布被分靈一把拽下,露出裏麵如同夜幕一般深沉的紫色。
“咳…本源大人為什麽…”
雪見家的長穀部一臉的不可置信。
“哈哈,你猜為什麽呢?”
長穀部又將手中打刀向前送了幾分。
見狀雪見家長穀部連忙鬆手想要推開她卻在本靈的言靈下無法鬆手,並將她越抱越緊。
“你!”
雪見家長穀部試圖違抗本靈的言靈,他看著因被他抱住而無法逃離,逐漸失去意識的人類少女。
“你這是噬主!”
分靈又咳了一口血。
“不,不是我。”
那深沉紫色的眼裏滿是瘋狂。
他貼近分靈的耳邊輕輕呢喃。
“試圖噬主的人是你啊,本源大人。”
…………
“您的傷口好些了麽?”
雙手遞過藥箱,長穀部扶起布團裏的十九。
那具身體因他手上的涼意帶著細微的顫抖,可那雙眼卻仍然柔軟的不可思議,看向他的時候滿是信任與歡喜。
“好很多了,傷口本來就不深。”
她虛弱的笑了笑,輕輕靠上了栗發青年的肩頭。
“謝謝你,長穀部前輩。這都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十九感激的抬眼,那雙眼像是將細碎的月光盡數融入,漂亮的令人移不開眼。
“z6大人無需道謝。您來我們本丸幫忙,我自是要護您周全的。”
他伸手取出繃帶先是蒙了自己的眼睛,隨後便又取了藥與紗布。
“好了,我替您換藥吧。”
“…嗯。”
他看見少女有些尷尬的應聲,隨後便抖抖索索的脫下了裏衣露出裏麵如玉的肌膚和纏在胸口的礙眼繃帶。
“我看不見,能將繃帶繩結的位置指給我嗎?”
那雙溫軟的手猶豫了一下便帶著他的手附上了她的側胸上的繩結。
“在這裏…”
軟糯的嗓音輕到不能再輕。
長穀部抿緊了唇,利落的解開那繩結露出裏麵猙獰的傷口。
還是有些深了,他應該再控製一點力道的,若不是那振分靈反抗的那麽厲害,他又怎麽會在她身上留下疤痕。
鄭重而緩慢的幫她消毒傷口,看著她忍耐的咬緊了下唇,長穀部手上動作更輕了。
“長穀部前輩…真是對不起。”
他繞繃帶的手頓了頓。
多一些,再多一些…
“我讓你同你的本源兵刃相見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經還讓你違背了你的原則…我對不起你…”
“z6大人在說什麽呢?為了保護您,我可以連本源都壓切了。”
啊…全是快要溢出來的歉意和愧疚呢。
這振長穀部可是為了你能背叛主人,壓切本源的啊。
這樣的刀劍,你一定舍不得拒絕吧?
長穀部湊近十九,嗓音微啞。
“為了您我什麽都可以做的…”
他的唇輕輕碰上少女因驚愕微張的唇,他慢慢磨蹭著那略顯蒼白的唇瓣。
原本為她纏繞繃帶的手輕輕按上那單薄的背,他貼近那散發著微微鳶尾花香氣的溫軟軀體。
“所以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長穀部本靈be,噬主
※※※※※※※※※※※※※※※※※※※※
因為太長了,這章肝了兩天…
怎麽說呢,倆長穀部的線是這樣的。
開頭見麵分靈覺得嬸熟悉→五年後的殘留思念被本靈接受→五年後最優解裏本靈去了嬸的本丸→本靈將自己的情感輻射給分靈→故事開頭雪見家長穀部覺得嬸很熟悉。
(有點複雜…)
所以hsb.的話,我是真有點苦手不知道怎麽寫…雪見家hsb絕對忠犬,天照派的這個就…狂犬?
閨蜜:要忠犬也要狂犬,這種韁繩握不住的感覺真是又赤雞又興奮。
我:闊以,很讚。我努把力?
然後的產物……emm我果然是個臘雞
————
Be是吞噬的噬,額應該寫的還是比較清楚的吧…說是靈魂置換的話應該能一目了然吧
(本靈吞了分靈還在嬸麵前裝作分靈的樣子)